(164-179)(2 / 2)

「我說……獸神,即將出世了……」

「不,這不可能……黑杖和骨玉還在我手里,五大聖器不齊,獸神根本不可能復活……你為何會知道獸神,你、你到底是誰……」他死死的盯著張小凡,渾濁的雙眼此時卻是散發著凌厲的殺意,歇斯底里道。

「你不用管我是誰,你只要知道,我說的是實話便好了……」張小凡望著那張有些猙獰恐怖的老臉,神色絲毫不變,只是幽幽道:「據我所知,用不了幾天,獸神的手下便會來攻打你苗族,搶奪骨玉與黑杖,到時,在那得了獸神法力的人手下,只憑借著你這半殘之軀,根本不會有絲毫抵抗之力……」

聽了張小凡的話,大巫師的臉刷的白了,吶吶地道:「出現了,難道真的出現了,天意啊!天意啊……難道我古巫一族,真的要在那妖孽手中滅亡不成……」

他蒼老的臉龐上,時而恐懼,時而迷惑,時而絕望,表情變化不停,竟是出神了。

「咳。」看到這一幕,張小凡只得輕咳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大巫師身子一震,像是突然驚醒一般,又死死的看了看張小凡,神情漸漸鎮定下來,努力壓抑著心中的激盪,嘶啞道:「說罷,你到底要和老夫做什么交易……」

第170章八凶玄火大巫師身子一震,像是突然驚醒一般,又死死的看了看張小凡,神情漸漸鎮定下來,努力壓抑著心中的激盪,嘶啞道:「說罷,你到底要我老夫做什么交易……」

「本座想說的交易啊……」看著大巫師那絕望的眸子中所透漏出的一絲希夷,張小凡微微一笑,道:「本座幫你阻止那獸神復活,而你則把巫族至高法陣——八凶玄火法陣的口訣與陣圖傳我,如何?」

聽了八凶玄火法陣這個名字,大巫師的那佝僂的身子猛地一震,剛剛恢復的臉色再次微微一變,有些震驚道:「你、你怎么知道八凶玄火法陣,難道、難道你是那焚香谷的人不成……」說完,他不等張小凡回答,便又再次低下了頭,將那充滿了蒼老之色的老臉隱藏在了黑衣之下,仿佛是在自言自語的喃喃道:「不、不對,焚香谷的人老夫見過,散發的氣息與你的完全不同……」

聽著大巫師的喃喃自語,張小凡微微一笑,道:「本座不是說了么,你不用去猜測我是誰,你只要回答是否答應這場交易便行了……」

大巫師那隱藏在黑暗之中的面色不變,只是眼光卻是微微一動,有些低沉道:「八凶玄火法陣乃我古巫一族至高法陣,早已流失多年,老朽不過是一個苗族的大巫師,又怎會知道……」

「是么。」張小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並沒有多說什么,只是目光流轉,向那散發著幽光的犬神神像望去……感受到張小凡的目光,大巫師緩緩抬起了頭,隨著那目光望去,終於,面色大變……「你,到底是什么人,為何這等隱秘之事你也會知曉。」大巫師望著張小凡,臉色陰沉的快要滴出水來,犬神神像,那可是只要歷代大巫師才能知道的至高秘密,如今竟是被一外人所知,這……「……」聽了大巫師的疑問,張小凡並沒有解釋什么,只是靜靜的盯著他……看到張小凡這般反應,大巫師暗自恨恨的咬了咬牙,有些不甘道:「你此行既然來找老朽交易,那定然是知道獸神的恐怖,特意前來阻止其復活的,否則一但獸神出世,即使是你中土之地,也必會生靈塗炭……」

「既然如此,那老朽又為何要無緣無故的把這八凶玄火法陣法陣交予你手中………」

「哼……」聽了大巫師的辯駁,張小凡冷哼一聲:「誰說本座此行便是要阻擋這獸神復活的?實話告訴你,本座乃是魔門鬼王宗門主,便是獸神真的出世了,那也不會對本座有太大影響,大不了躲到蠻荒便是……只是你們苗人呢?你自己好好想想,獸神到底是會花費精力追殺本座呢,還是會報復與之有著血海深仇的你們呢……」

說著,仿佛是想起什么好笑的事一般,張小凡的嘴角,緩緩勾起了一抹嘲諷的微笑。

那笑容,在這昏暗的石室中,是那么的陰森與詭異……聽了張小凡的話,大巫師的身子頓時一震,老臉變得十分難堪,再次低下了頭,仿佛是在想著什么。

張小凡也沒繼續在說下去,只是靜靜的負手而立,注視著那低頭沉思的大巫師。

時間,便在這凝重的氣氛中,緩緩流逝……也不知過了多久,張小凡臉上終於閃過一絲不耐,眼光,也逐漸變得冰冷,顯然,是准備來硬的了。

畢竟,若不是這次交易對張小凡委實沒什么麻煩之處,他也不想把事情鬧大,他又豈會在此談什么交易,早就直接殺了這大巫師,出手強搶了。

只是,如今……終於,便在張小凡准備出手之時,大巫師終於緩緩站了起來,蒼老的身子微微馱著,嘶啞道:「好吧……此事、老朽答應了………」

說完,他好似失去了全身,那搖搖欲墜的身子再次晃了晃,仿佛一陣風便能吹到一般。

「至於這八凶玄火法陣……」看著那石像,大巫師面色猶豫,似是有些不敢出手……這也難怪,苗族之中,向來畏懼神靈,尤其是對這座自古供奉的神像,更是敬畏之極。大巫師雖然地位崇高,但也很少會直視這犬神石像,更別說、是親手觸摸了……「算了,本座自己來吧。」看到大巫師那一臉的為難,張小凡怎么會不知道他不想觸摸這石像,拉著小白,一起向那犬神神像走去。

犬神神像與人差不多高,身體乃是用南疆特產的黑石雕刻而成,色澤黑中發亮,隱隱還有淡淡的銀色的光芒,從中散發出來。張小凡雖然對南疆不甚了解,但也知道這並非許多苗人深信的犬神神跡,而不過是黑石之中極罕有的異種,其中含著微亮銀屑而成此神秘美麗的微光。

不過他此行的目的自然並非觀賞這座苗族犬神神像,片刻之後,他的注意力便集中到了狗頭之上,這座神像不知是多么久遠前傳下的,雕刻功力純熟,栩栩如生,纖毫畢現,沒有絲毫含糊之處,若非眼前這石材明顯,幾乎要讓人以為是一直微張著嘴巴的黑狗了。

他細細的盯著這狗頭看了看,最後目光還是落在神像那栩栩如生的一雙眼牟,而後緩緩伸出藏於紫色長袖之下的右手,在那雙黑得純凈深邃的眼睛之上——輕輕一按……隨著張小凡的這一按,古老的洞穴之中,忽然響起了一陣沉悶的轟鳴,那聲音不大,卻似乎令這座寬敞的洞穴都在顫抖。古老的狗神神像就在張小凡的面前,在那陣低鳴聲中,緩緩降了下去,沉入了地底,直到大半個身子都被遮蓋,只有神像的頭部還留在地面之上。

在神像的背後,出現了一片光滑的石壁,與周圍的石壁不同,那上面似乎籠罩著一層淡淡黑氣,讓人看不真切。

看到這一幕,張小凡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激動之色,長袖一揮,頓時一陣輕風隨即從他手底席卷而至,在那石壁之上掃過,登時將那股黑氣吹開了去。

石壁上突然浮現出一點金色的光芒,片刻之後,只見又是一點,點點金光如突然降臨這俗世的神跡,紛紛在石壁之上如泉涌一般現了出來,組成了一幕幕神奇的圖畫與文字,甚至連站在不遠處的大巫師,那隱藏在黑袍陰影之下的臉也被金光折射得微微發亮。

那蒼老的臉上,此刻,充滿了不甘與憤怒,嘴角處,甚至有一絲殷紅的鮮血隱約可見……也不知是被氣的,還是……當然,不管大巫師心中何等不甘,這都與張小凡無關,他此刻靜靜地凝視著面前這依次呈現、光華流裝的神秘圖文,眼光流轉,一行一行看了過去。在她面前的,便是傳承了無數古老巫族最後的秘密所在,他的目光跳躍著,時而凝固,時而驚異,最後,他看到了那狂嘯向天、桀驁不馴的巨大火龍圖案。

這條火龍,雖然只是一個淡淡的金色的圖像,但卻依然攝人心魄,那猙獰的龍首中,散發著鋪天蓋地的威嚴。

它抬著頭,似是在仰望著蒼天,巨大的龍眼中,散發著蔑視一切的目光!

仿佛在它眼中,無論是蒼天、大地,亦或是天下蒼生,都只不過是螻蟻罷了!

八荒火龍!

這傳說中能與修羅與天帝爭鋒的無上存在,此刻,終於出現在了張小凡眼中……看到這庄嚴古老的文字圖案,張小凡終於漏出了一絲遮掩不住的欣喜,蒼白的臉上也仿佛多了幾分血色,他松開小白,緩緩走到了這神秘石壁面前,右手輕輕的觸摸著這八凶玄火法陣的圖文,口中喃喃自語,似是在低聲誦讀著什么……隨著那一個個詭秘威嚴的字節從張小凡口中誦出,他懷中的玄火鑒,突然紅光大亮,紅潤,溫暖的光芒充斥著整個石室之中,莫說是大巫師了,便是小白,在這股光芒的照射下,也感到了一陣陣的壓抑……這等威能,比起之前張小凡使用法力催動時的情況,強了不知多少倍;就好像是一個新的太陽,從張小凡懷中緩緩升起,散發著偉大的神光,造化著天地萬物,普照著芸芸眾生……半晌,那紅光終於隨著張小凡的閉口不言而緩緩消散,整個石室也再次變得昏暗起來,一切都仿佛沒有發生……只是,從大巫師那震驚的老臉與地上那堆變得紅潤透明的柴火中可以看出,方才的那一切,並非幻覺……在經歷過短暫的沉寂之後,大巫師終於壓下了心中的激盪,他緩緩張開嘴,有些嘶啞道:「這位公子,老朽已經遵守約定將這八凶玄火法陣的一切咒語都交與你了,你現在能按照交易中所說的那樣,幫我苗族抵抗強敵,阻止獸神復活吧……」沙啞的聲音中帶著遮掩不住的苦澀,畢竟,那些圖文,可不僅僅包含八凶玄火法陣,更有『招魂之術』這等無上秘法也在其中,如今,這苗族最根本傳承,竟是被一中土之人所得……這,怎么能讓大巫師不心生苦澀……「這是自然,本座這些日子會一直呆在這七里峒內,大巫師你大可安心。」

張小凡微笑道。

「咳、咳,那就好,老朽這邊幫公子你安排一番。」大巫師咳嗽了兩聲,而後低低的念出了兩句不知名的咒語,仿佛關於千里傳音這方面的秘術。

果然,片刻之後,一個年輕的苗族祭祀推門而入,他在看到張小凡與小白之後頓時大驚,許久,才漸漸鎮定下來,什么也沒說,只是緩緩向大巫師身邊走去……大巫師身後一丈處,那年輕祭祀停了下來,微微弓起身子,低聲而恭敬地道:「大巫師。」

「你過來。」大巫師把那祭祀叫到身邊,朝他耳邊低低的說了兩句,說的,正是關於張小凡與小白住房之事。

「是。」聽了大巫師的話,那祭祀眼中閃過一絲驚疑,不過卻不敢多問什么,趕忙答應下來,走到張小凡與小白身邊,用有些聲色的中土語言道:「二位客人請隨我來。」

「好。」張小凡看了看這祭祀,又朝著大巫師點了點頭,而後便轉過身子,跟著那人緩緩向門外走去……在那昏暗的甬道中,一抹略帶嘲諷的笑容,從張小凡嘴角勾起;陰森,詭異……第171章毀約傍晚,太陽收斂起刺眼的光芒,變成一個金燦燦的光盤。那萬里無雲的天空,藍藍的,像一個明凈的天湖。慢慢地,顏色越來越濃,像是湖水在不斷加深。遠處巍峨的山巒,在夕陽映照下,塗上了一層金黃色,顯得格外瑰麗。

隨著時間的流逝,天色越來越暗,艷紅如火的晚霞也緩緩出現在天邊。

苗族聖山之下的一座四四方方的木屋之內,張小凡靜靜的端坐於床上修煉,如血般的陽光被屋外層層疊疊的樹葉過濾,漏到他身上變成了淡淡的、圓圓的、輕輕搖曳的紅色光暈。

「嗯?」便在這時,張小凡好似突然發現了什么,猛然展開眼睛,走到窗邊,深邃的雙眸仿佛穿越了無盡時空,向那無邊無際的虛空,深深望去……他那冷漠的嘴角上,慢慢泛上一絲冷笑,冰冷而不帶有絲毫感情。

被群山環抱的七里峒東面的一座高山之上,近千個人影靜靜的站在那里,他們每一個都肌體強健,胸口有猙獰熊頭刺青,粗獷的面容帶著遮掩不住的興奮,狂熱的盯著前方那兩個正舉目眺望著遠方那做落在群山之中的肥沃之地的人影。

「兒郎們,那里,就是那些苗狗們所居住的七里峒!」

站在最前頭的那個人,突然轉過身來,指著那被群山環繞的安寧小鎮,大聲道,言語之中,又深深不盡的感慨、憤怒與渴望。

在血色殘陽的照耀下,這赫然是一個極其強壯高大的男子,赤裸著上身,下身用猛獸獸皮縫制的褲子。一身肌膚因為常年日曬風吹而呈現出強健的古銅顏色。

在那肌肉虯起的身上,胸口出赫然有一個熊頭的刺青。除此之外,身上到處可以看到巨大而縱橫交錯的傷疤,不難想象,他曾經與多少恐怖的野獸搏斗過。

此人,正是苗疆五大族中一——黎族的族長。

此刻,他對著其面前那一個個身高體健的勇士,咆哮道:「那里,就是已經統領南疆兩百年之久的苗族根本之地。同時,我們黎族鎮族神器『骨玉』,也就是在七里峒山苗族祭壇之中,那座苗人邪神惡狗的雕像下,被整整鎮壓了兩百年!」

「呼哧……呼哧……」

刺耳的聲音從人群中傳出,只間那一個個昂揚挺立的大漢,此刻,均是面色通紅,發出恍若老牛的喘氣聲,猙獰的雙目中,充滿了傾盡五湖四海也洗刷不掉的恥辱與恨意。

「兩百年了!已經兩百年了!」黎族族長憤怒的大喊:「兩百年前,我們被卑鄙的苗人偷襲,他們邪惡的大巫師用惡毒的妖法將我們的戰士詛咒而死,搶去了我們供奉的神聖『骨玉』,將我們驅趕到南疆最貧瘠的地方,過了兩百年最苦難的生活。」

「而失去了骨玉,就是對熊神最大的侮辱和不敬!」

「所以著兩百年來,熊神發怒而不肯再照顧我們黎族。知道今天,只要我們打敗苗人,奪回骨玉,熊神必然會重新眷顧我們黎族,我們才能占據這一片南疆最好的土地,讓我們的族人和子孫世世代代都生活於此。」

聽了他的高聲呼吁,眾多戰士頓時放射出熾熱的眼光,就連看著前方的七里峒,也似乎讓他們全身微微顫抖起來,那是激動與渴望,也許還有戰士天生的嗜血本能。

看到這一幕,黎族族長滿意的點了點頭,繼續道:「而今,我黎族之內的阿合台勇士,已經得到了十萬大山中獸神大人的傳法,即使那苗族大巫師真的還活著,也決計不是其對手,此次行動乃千載難逢的機會,本族長決定,兩百年的仇,我們就在今晚報!」

黎族族長激憤的大吼,高大強壯的身軀上,那巨大的熊頭刺青看來更是猙獰可怖。

「黎族的勇士們,隨我殺!」

「殺!殺!殺!」

在黎族族長的鼓動下,一個個黎族戰士均是激動的無以復加,他們激動的大吼著,傷痕交錯的胸膛之上,那猙獰的熊頭刺青,仿佛都在迎風咆哮!

上千戰士的滔天殺意直沖九天,甚至連那高空中的雲彩,也被瞬間沖散開來。

仿佛是那遠古的凶獸,跨越了時光,出現在了高山之上,對著那依山傍水的美麗小鎮,憤怒的咆哮著,要毀滅它所看到的一切……日見西沉,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七里峒里眾多的苗人屋中,都一一亮起燈火。

從一個個窗口里透出來的黃昏的亮光,在黑暗中閃爍不停,明滅不定,在夜色例如沉默的明眸。

那每一戶的人家,在每一盞燈火之下的人們,可都是有各自的心情與人生吧。

張小凡站在窗口,望著那不遠處的高山,嘴邊似是帶著一絲微笑,但目光,卻是包涵著令人毛骨悚然的陰冷。

夜風漸漸吹起,七里峒遠處不時傳來苗人興高采烈的笑聲,間中還有不知那里的狗在吠叫,之時隨風傳來的這些聲音,卻反而凸現了這一片土地中的安寧。

只是誰又能想到,這寧靜祥和的七里峒,在不久後,就會變成人間地獄呢?

「他們來了?」便在張小凡還望著窗外之時,小白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

「不錯……」

張小凡話音未落,忽得在他們屋外,七里峒的上空爆發出一聲如泉飛一般的巨大咆哮,聲東四野,仿佛將整個山脈都震動了起來。就連他們二人這等修為的人物,竟也覺得耳中嗡嗡作響。

這聲巨響兀自回盪在七里峒山谷之中,遠近都有不絕於耳的回音不住地響起,此刻七里峒里的所有苗人都被這巨大的聲音所驚醒,原本的平靜瞬間打破。

原本閃爍著星光的夜空里,突然開始聚集起濃厚的烏雲,將漫天星星都逐一掩蓋。那層層烏雲從四面八方蜂擁而至,風雲變幻,詭異之極。

黑雲沉沉之下,這一片原本充滿歡樂的土地一片悲涼與肅穆。

「這便是你所說的曾得獸神傳法之人?」小白站在屋外,看著天空,問道。

「嗯。這便應該是南疆的巫術了,果然與我中土之地不同,竟然能夠操縱風雲,當真是詭異莫測。」張小凡看著那黑壓壓的蒼穹,神色間也閃過一絲凝重。

小白嘴角動了動,臉上有一絲異樣神色掠過,似乎想到了什么,但不知怎么,還是沒有說出口來。

此刻隨著黑雲越來越低,七里峒里的苗人連呼吸似乎都越來越使困難,眾人皆大駭,但一個個卻均是十分鎮定,沒有絲毫雜亂之色,仿佛早有准備一般。

「苗族的勇士們,此次來犯的正是黎狗,他們要搶我土地,殺我們的妻兒,我們能不能答應!」這時,苗人中忽得跳出一個身影,他年幼五旬,身材高大壯碩,雙眼炯炯有神,正是苗人族長圖麻骨。

「不能!不能!」苗族此刻還留在此處之人,皆是一個個虎背熊腰的壯漢們此刻均是一臉激動,手持兵刃,激動的喊道。至於那些婦女老幼,竟是不知在什么時候便已齊齊離開,跑去避難了。

「說的好,苗族的勇士們,今日我們便讓那些黎狗們知道,二百年前我們能打敗他們,二百年後同樣可以,隨我殺。」

「殺!殺!殺!」

話音才落,仿佛映襯著他的話語,苗族無數戰士齊聲嘶吼,如野獸吠月,帶著無盡的瘋狂,紛紛向不遠處的黎族大軍殺去。

看到這一幕,遠處的黎族族長面色大變,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這群苗人為何仿佛早有准備,難道……不過他雖然內心驚懼,但此刻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只能不甘示弱的大喊道:「苗狗們,兩百年的仇,今天叫你們全部償還!」

「殺!殺!殺!」

隨著這一聲聲震耳欲聾的大吼,苗族,黎族的大軍終於轟然對撞在一起,塵土飛揚,血肉亂濺,這一個個面目粗獷的南疆勇士在鮮血的映襯下,恍若九幽惡魔般猙獰恐怖。

這時,山谷之中,忽然響起了一陣低沈而神秘的聲音,如低語,如幽冥,回盪纏繞在七里峒的每一寸地方。

苗人戰士瞬間喜形於色,精神大振,反觀黎族這邊,從那族長以下,都是面上突顯驚惶之色。

威名震懾南疆的大巫師,終於在苗族最為難的時刻出現了。

一抹紅色的光芒,在無邊的黑暗中閃爍了一下,隨即迅速變大,一站在那個山間平台的大巫師為中心向四周散去,片刻之後,紅光便延伸到苗人與黎族廝斗的戰場,從後而至,苗人在紅光的照耀下安然無恙,但是紅光末端,一個黎族健壯的戰士觸碰倒著神秘的紅光,忽地發出一聲慘叫,倒地抽搐不停,片刻後全身發抖,七竅流血而死。

黎族中人大驚失色,紛紛退後,這些戰士想來廝殺慣了,任何強敵巨獸在他們眼前,要他們沖上敵對,只怕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只是這等神秘巫術,卻向來是南疆族人最恐懼的力量,一時之間,人人面有驚恐之色。

黎族族長臉上業又忍不住的驚慌,苗人的大巫師之名,在南疆對其他四族簡直就是一個惡魔般的存在,此時此刻,他更深深體會到了這一點。

只是他並沒有下令撤退,反而抬頭看天。

天空黑雲之中,突然響起一聲詭異巨響,如驚雷,如獸吼,瞬間黑雲如被燃燒一半,大放光芒,雲里雲外到處是炙熱金光。

片刻之後,雲層深處的轟隆聲中,以團聚大火球從天而落,帶著熊熊燃燒的火焰,但在最中心處,卻仿佛還燃燒著奇異的黑色火焰。未及地面,周圍樹木盡數焦枯。苗人大駭,驚呼四起,但這火球下沖之勢頭何等迅速,還不等苗人跑開,只聽破空之聲銳響而至,「轟隆隆」急沖而至,撞到地面之上。

巨響聲中,無數斷臂殘肢隨著燃燒的火焰橫飛出來,慘不忍睹,四下一片哀號。

火焰越燒越旺,染紅了整個夜空,如末世之像,天地俱滅,在這個南疆邊陲,熊熊上演。

有笑聲,轟然傳出,帶設輕蔑與敵視。

滿天雲彩,瞬間明亮,燃燒的火焰像是突然透明熾熱,在半空化作恐怖巨獸。

風助火勢,或更高漲,風雲變幻不停,如奔騰的大海咆哮不止。

雲彩前頭,赫然有人現身,如神人一般,周身上下盡是火焰,從半空服飾下來,如高傲的神祗。

只見他在半空中手臂揮舞,作了一連串詭異動作,片刻之後又如神秘力量在他身後嘶吼一聲,頓時滿天火焰騰起,雲彩瘋狂流動,只聽的巨大爆響,霎那間從天空中落下無數火球,帶著熊熊火焰,沖下人間。

上古巫術——戾焰。

傳承於獸神的恐怖巫術,終於在這七里峒內大發神威,只不過祭祀它的,卻是數百人的生命。

「中原來的客人,還不出手?」這時,一陣憤怒的聲音突然從祭壇中傳出,響徹了整個苗族。

無人應答……看到這一幕,大巫師臉色大變,大聲嘶吼道:「中原來的客人,還請速速遵守約定,助我苗族。」

說話之時,他還用上了體內全部巫力,蒼老的聲音傳遍了整個七里峒,如天界炸雷,將那數千人的慘叫聲,也壓了下去。

只可惜,慘叫依舊,那熊熊烈焰之下,有的,緊緊是慘叫哀嚎的苗族戰士,又哪里見得張小凡半點人影……第172章大巫師之死看到這么久以後還不見張小凡的蹤影,即使是一個初出茅廬,未經歷練的小輩,也能猜到自己已經被騙,更何況是大巫師這種活了三百多年,心智近妖的老怪了。

看到這一幕,大巫師的臉上終於忍不住的露出了驚恐之色,他恐懼的,既不是黎族,也不是那能夠操縱黑火的阿合台;而是那被封印在『鎮魔洞』中的絕世魔王——獸神。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張小凡為何會毀約,因為即使是中土之人,也絕對不希望獸神出世,畢竟,他太恐怖了,恐怖到即使是焚香谷這等千年大派,也絕對不敢前來招惹……至於那八凶玄火法陣,若不是他看到張小凡有了強搶的跡象,而他又自付遠遠不是其對手,大巫師又怎么可能把它交出去。

只是,如今……不過大巫師此時雖然百思不得其解,但鋪天蓋地的火球告訴他,此刻,絕對不是分神的時機,畢竟剛才直落了一顆火球,威力已然如此之大,這無數火球一旦落下,七里峒這個地方怕是立刻就化為火海,再也呆不住了。

想通這一點,大巫師不在遲疑,浩瀚的巫力瘋狂涌入手中那個黑色物體之中,那神秘巫術的威力,豁然增加了數倍。

在那妖異紅光的照耀下,大巫師手中的黑色物體終於顯現出了其全貌;它是一個奇異的木杖,顏色漆黑,立起來竟然比大巫師整個人還要高大,尤其是木仗頂端,還鑲嵌著一塊非金非玉的奇異石頭,在大巫師神秘巫力崔持之下,散發出越來越是強烈的紅色光芒。

看到這個黑杖上的奇異石頭,黎族中人突然騷動起來,無數戰士在瞬間紅了眼睛,黎族族長,那位巨人更是一聲大吼,仿佛帶了兩百年深深不盡的仇恨。

「骨玉!」

他昂首望天,大聲呼喊:「偉大的熊神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聲音凄厲而凶悍,聲動四野,瞬間所有的黎族戰士一起嘶吼,紛紛涌上,那血光飛濺的時刻,正是生死逃亡的邊緣。

夜在燒,人正狂!

苗族戰士拼死而戰,但面對著瘋狂了一般的黎族戰士,他們心中也不禁有些駭然,逐漸落了下風。

七里峒里的那條河,漸漸紅了。

倒映著天空飛落的無數火球!

紅光暴漲,向天而起,迎著那些距大火球,形成一道紅色屏障,籠罩在七里峒上空。

無數的熾熱火球,幾乎在同時間撞倒血色紅幕之上,巨大的爆炸聲回盪在群山之上,乍起了一團團巨大的紅焰。

大巫師雙手高舉過頂,手中高大的『黑杖』直指天際,全力於天空中的阿合台對抗著。只是隨著時間流逝,從天空中傳下的壓力越來越大,幾乎已經到了非人的地步。

大巫師心中震駭,這『黑杖』與『骨玉』在他手中雖然只能勉強發揮出三成左右的力量,但也足以讓他的巫法威力大增,有這兩件聖器在手,他甚至有把握和那名震南疆的上官策勉強一拼,可是,擺在他面前的,天空中那個神秘人物,此刻卻仿佛如不可戰勝的戰神……獸神這魔王的秘法,果然匪夷所思。

天際,火焰熊熊,站在雲端的阿合台,被周圍火焰映紅的興奮得臉色,再也掩飾不住得意之情。從小就被族人災難所深深震撼的他,拋棄了一切,深入到十萬大山之中,找到了那個惡魔,懇求了他那無盡而強大的力量,今天,終於能夠將族人從苦難的深淵救出來了。

而黎族美好生活的第一步,就在此刻,將苗族全部踐踏,奪回鑲在苗人聖器「黑杖」上的骨玉,祭祀偉大的熊神,不,熊神算什么,黎族受苦的時候,熊神在哪里?

阿合台心中怒吼一聲,催動法力,瞬間又有十幾個巨大的火球從雲中奔騰而下,當他帶著快一看著火球與紅幕枚以下的撞擊,都讓那個曾經不可戰勝的身影一次次戰抖的時候,他心里已經決定,勝利之後,他要當時黎族的大巫師,靠自己的力量,帶給黎族帶來新生!

沒有人能掌控他;即使是獸神,也不行!

凶戾的火球,也不知轟擊了多少下,那脆弱的紅幕,終於支撐不住,在燃燒著黑火的火球不停撞擊之下,片刻之後,頹然倒地。

阿合台大喜,從半空中疾沖而下,轉眼沖到大巫師所在的平台之上。

大巫師掙扎著扶著黑杖站起,嘶聲道:「你、你瘋了,竟然要幫助獸妖」

阿合台不待他說完,一腳將這個已經衰弱之極的老頭踹倒,同時搶過黑杖,仔細看了看黑杖頂端,果然正是黎族上下整整掛念了兩百年之久的骨玉聖器。

他心中得意萬分,看著匍匐在地的,那個曾經只能讓他仰望的大巫師,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手中光芒流轉,一團漆黑的火焰赫然出現在手心,他的眼中,似是閃過一絲不忍,不過片刻便已消息不見,信手一揮,那黑色的戾炎瞬間奔騰而出,飛到了那蒼老的身軀之上。

苗族大巫師,這個曾經震懾南疆二百多年的人物,此刻,終於在獸神的秘法之下,灰飛煙滅……第173章黑木天際燃燒的火焰雲彩漸漸暗淡下去,阿合台隱身在黑雲之中,迅速無比地遠離七里峒。

半個時辰之後,他在空中看遠方戰況穩定後,這才緩緩落下雲頭,回到地面,落在一個山谷之中。

此刻的黎族與苗族雖然可以說是兩敗俱傷,但阿合台似乎並不急於去找黎族殘余的族人。他仔細打量著手中黑杖,一股神秘的巫力隱隱在黑色的杖身中游盪著,讓這個黎族之人的體內熱血,漸漸回盪起來。

他甚至可以想象得到,將來自己手持骨玉黑杖號令南疆的場面,往昔風光無限的大巫師,就是明日的自己。至於此刻驚慌的族人,倒不必太過擔心,反正那個族長一心復仇,便讓他好好去廝殺吧,不然以這個粗人個性,只怕還是自己掌握黎族的障礙。

阿合台冷冷一笑,將骨玉黑杖緊緊握在胸口,此時此刻,他再也無所畏懼。

甚至連傳遞給他力量的那個魔王,他都不放在眼中了。盡管此刻他自問還遠非那個魔王的對手,但他與大巫師一樣都知道那個神秘魔王的來歷和處境,沒有聚集南疆五族五個聖器,那魔王就休想從十萬大山里的「鎮魔洞」中復活重生。

一想到連那個恐怖到全南疆都發抖的魔王也被自己玩弄於指掌之間,阿合台簡直興奮的無法自已,再也忍耐不住了,放聲大笑出來。

這聲音回盪在夜空之中,回盪在山谷之內,更顯猖狂。「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正在他笑得歡暢時刻,忽地一陣細細掌聲,從山谷另一側的黑暗之中響了起來,同時有個聲音,低沉而幽細,傳了過來:「好厲害,好厲害!」

阿合台身子一震,迅速轉身看去,卻只見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仔細,大聲喝道:「是誰,站出來!」

黑暗之中,忽地燃起兩團赤色火焰,其大如斗,隨即有一陣低低的喘息聲音,似巨獸低聲咆哮,在黑暗中傳出。

阿合台臉色大變。

只是那兩團赤火卻沒有移動,在黑暗中只是跟著阿合台,反是在這赤火前頭,從黑暗中緩緩現出一個黑衣人。

只見此人幾乎像是從黑暗中流出來的一般,全身從頭到腳都是黑衣籠罩,只空出來兩雙眼睛,空洞洞的好生嚇人,而看他身體僵硬,竟不是走出來,而是離地二尺,凌空飄出來的。

阿合台眼中瞳孔收縮,臉上神色更是緊張,如見惡鬼一般。

那黑衣人緩緩道:「阿合台,你果然沒有辜負獸神大人的期望,將骨玉與黑杖全都搶過來了。」

阿合台下意識的,將骨玉黑杖抓的更緊,這動作被那黑衣人看在眼中,而在他身後,那兩團黑暗中的赤火,似又發出一聲憤怒的咆哮。

黑衣人微微抬手,身後黑暗中的異物這次平靜了一些,然後他緩緩道:「阿合台,看你樣子,似乎不想遵守當初對獸神大人的諾言,把這兩件聖器交給我們啊!」

阿合台臉上神色變換,陰晴不定,他雖然深知獸神的恐怖,但幾番內心激斗下來,終於還是貪戀占了上風。

「呸!」阿合台露出惡狠狠的表情,冷笑道:「握現在有黑杖,骨玉,這可是當初將獸妖都打的幾乎魂飛魄散的聖器,你要不怕死,就來試試!」

黑衣人沉默了片刻,緩緩道:「如此說來,你果然是妖背叛獸神大人了。」

阿合台一舉骨玉黑杖,只覺得體內巫力充盈激盡,真有天下盡在掌握的感覺,不由得狂笑道:「那又怎樣,你別以為握不知道,沒有南疆五族聖器齊聚,獸神根本無法在鎮魔洞中復活,若沒有他,就算是你還有你身後那條惡龍,在我聖器面前,又算什么?哈哈哈哈哈」

黑衣人身後的兩團赤火,發出了『嗷嗷嗷』的低聲咆哮,固然極是憤怒,黑衣人卻很冷靜,冷冷地望著阿合台,道:「你莫忘了五族聖器,究竟是什么來歷?

你們這些南疆滿人,最多不過發揮出它們三成巫力而已,若非如此,就算你有獸神大人傳法於你,你又怎么可能從苗族那個老不死的大巫師手里搶過來。」

他聲音漸漸低沉,語氣更是透著冰涼,道:「我最後警告你一次,不要和獸神大人作對!」

阿合台心中不知怎么,突然咯噔一下,甚至連他自己已感覺得到,身體在微微顫抖。但片刻之後,他再一次握緊了骨玉黑杖。

「去死吧!」他雙目圓睜,揮動黑杖,瞬間一道黑火從黑杖中奔騰而出,沖向黑衣人,所過之處,一片焦黑。

黑衣人冷冷哼了一聲,也不見他有什么動作,黑火火焰突然在他深淺三尺之處被無形力量阻隔下來。但看阿合台的神情,卻並未有任何吃驚神色,顯然剛才只不過是他試探一下而已。

相反,經過剛才這一擊,他已經證實了心中長久以來的猜想,果然骨玉黑杖這些聖器能夠將獸妖傳給他的巫法十倍的發揮出來,若是平常,他要祭出這樣一道黑火,非得運功半天不可,可如今竟然一揮而就。

想到此處,阿合台更是得意萬分,如何還會將面前的黑衣人放在眼里,再度狂笑起來。

黑衣人看著對面阿合台的張狂樣子,已沒有什么聖器沖動,只淡淡道:「獸神大人果然明鑒,知道你這人心機險惡,一旦得手之後,必定背叛。」

阿合台狂笑道:「那又怎樣,鎮魔洞里從獸妖以下,的確有無數巫力高強的妖魔鬼怪,但除了你這巫妖,還有誰能出得來?如今憑你這微弱道行,難道還想從我手中奪取聖器嗎?」

黑衣人看著阿合台那張狂嘴臉,忽地發出一聲訕笑,也不多說,伸手到懷中拿出一件事物。

這東西一旦離開巫妖的懷中,立即散發出淡淡光暈,遠遠看去,是個閃爍著黑光的珠子,在這個漆黑的黑夜里,若不認真細看,還真看不清楚。

阿合台看了那珠子幾眼,不由得有些緊張起來,雖然他口中不怕這神秘黑衣人,但巫妖巫力雖不如何高強,卻向來是獸妖座下最重要的得力助手之一,誰也不知道他究竟有神秘異術。

正在他暗中思量是否要立刻攻上,不讓這黑衣人搞古怪的時候,那黑衣人手一合,卻做出了更加古怪的動作。

他手掌握起,只聽噼啪一聲,竟然是生生將這個黑色的珠子捏碎了,片刻之後,碎屑如沙,從他掌心紛紛滑落下來。

阿合台被他動作嚇了一跳,凝神戒備,巫妖放毒之術,他以前也有耳聞。只是山風吹過,那碎屑紛紛隨風而去,而且風吹的方向與他相反,他又等了片刻,卻什么事也沒有發生。

阿合台哈哈大笑道:「你要搞什么古怪,任你如何,又能奈何得了我么」

話音未落,他的聲音卻突然硬生生嘎然而止,像是突然被什么堵住在喉嚨里面。

幾乎就在同時,突然,一道火光在黑夜中亮了起來,照亮了周圍,煞是明亮。

而這個火球的源頭,竟然是從阿合台身上射出來的。

片刻之間,只聽「噗噗噗」幾聲悶響,阿合台的身體,從里向外,赫然噴射出十幾道光線,一眼看去,幾乎就像是身體同時被開了十幾個空洞一般,既滑稽,又恐怖。

阿合台口中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張大了嘴,慢慢抬起了頭,臉上一副恐懼和不可思議的表情。

黑衣人冷漠地飄再他前方,緩緩道:「獸神大人早就料到你不可信任,當初傳給你黑火的時候,故意將這『黑火精珠』留下,只要將這黑火精珠毀去,黑火之力必然反噬主人,叫你死在獸神大人傳給你的法力之下!」

阿合台眼中充滿恐懼和悔恨,張大了嘴巴,卻只發出嘶啞的喘息,片刻之後,「噗噗噗」悶響連續發出,黑火轟的一聲從體內呼嘯而出,將他整個身體吞沒後,熊熊燃燒。

不一會功夫,這個野心勃勃的男子已經化為灰燼。

只有骨玉黑杖,依舊安靜的躺在灰燼之中。

黑衣人飄了過來,伸手一招,骨玉黑杖被凌空吸到他的手中,他冷笑一聲,正要離去,忽然頭一轉,望向山谷的另一側暗處,沉聲道:「是誰?」

「啪啪啪……」少許,一陣清脆的拍手聲徐徐傳來,黑暗中,兩道淡淡的人影從中走出,一紫一白,男的相貌平凡,女的傾國傾城。

其中那名臉色有些蒼白的俊雅男子在仔細看了看黑木之後,輕聲贊嘆道:「厲害,本座雖然沒有刻意隱藏氣息,但以你這微弱道行,竟然能夠發現我,也算十分不易了,不愧是黑木一族的傳人,果然有些手段。」

請各位關注我的新浪微博,剛剛開通的,叫棒棒廖殼子第174章搶奪聽到『黑木一族』這四個字,黑木那有些空洞的眸子驟然一縮,不過身形卻是全然不變,繼續如幽靈一般漂浮在空中,一身的黑衣在夜風中飄盪起來,在半空中紋絲不動,悠悠道:「哦?這位公子真是厲害,竟然能知道我的來歷,佩服,佩服。」他聲音如水,仿佛有著不為天地之變而驚的鎮定,平淡道:「那不知公子你從萬里迢迢的從中土來到這南疆,到底有何要事。」

「呵呵。」張小凡微微一笑,溫聲道:「本座此次前來的目的,自然,便是你口中的獸神大人了。」

「是么。」黑木那幽靈般的身子微微一震,聲音終於不復剛剛的平淡,而是凝重夾雜著幾絲疑惑,道:「那公子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怎么知道獸神大人的呢,莫非是焚香谷告訴你的不成。」

獸神,雖然在南疆之中算不上什么極大的隱秘,但對於中原之人來說,卻是聞所未聞,唯一有所了解的的,也只有焚香谷的幾個老怪物,只是以他們的心智,又豈會把此事告訴一個不到三旬的年輕人,因此,他此刻才會有此一問。

不過,黑木雖然心中驚異,但卻並沒有太過在意,畢竟,巫族的五大聖器如今都掌握在他的手中,有此相助,再加上身邊的惡龍,恐怕便是焚香谷的上官策親至,也決計討不了什么好來。這神秘的紫衣人雖然厲害,但黑木卻絕不認為他能和上官策相比。

只是,便是黑木心智在高,也決計不會想到,上官策,這個威震了南疆數百年的人物,早在一個月前,便已經死了……而出手的,不是別人,正是他面前的這個未曾怎么在意的紫衣人,張小凡。

若是他真的知道了,恐怕便是再來個饕餮,也不能這般鎮定的與張小凡交談了。

「你不用管本座是誰,你只要知道,本座此次的目的正是這五大聖器便足夠了。」張小凡冷漠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對黑木道。

「吼!」張小凡話音剛落,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突然從對面傳來,黑暗之中,那兩團赤紅的幽火猛的變大了起來,陣陣仿佛能撕裂虛空的狂暴的殺氣,向張小凡撲面沖來。

看到這一幕,黑木那握著黑杖的右手向旁邊一擋,攔下了暴怒的惡龍,空洞的雙眼靜靜的盯著張小凡,冷聲道:「這位公子,你的道行高深,遠勝於我。但我有惡龍護身,再加上黑杖骨玉等聖器,你是攔不下我的。獸神大人的事並非你可以插手的,還是趕快回中原去吧。」

聽了黑木略帶不屑的話,張小凡並沒有多說什么,他的身影,卻是在不知不覺間離開了原地,出現在了黑木的身後,噬魂魔棒散發著妖異的青光,靜靜的頂在黑木那有些虛幻的腰間,輕輕道:「是么?」

感受到腰間所傳來的冰涼,黑木身子一震,仿佛變得有些僵硬,但語氣中卻是沒什么驚恐,只是平淡道:「是……」

說完,一陣濃烈的黑氣轟然從其黑衣之下散開,如妖異之翅,旋又聚合如鬼手,將他的身影淹沒,從四面八方如怒濤滾滾,向遠方涌去。

「吼。」這時,一聲震天怒吼從張小凡身邊傳出,在噬魂魔棒的青光照耀下,惡龍,終於現出了自己的本體形貌,四丈多長,覆滿鱗甲的強壯身軀,又長又粗的頸,有角或褶邊的頭,尖銳的牙齒,蝙蝠一樣的巨翼,粗壯的四肢,長長的尾巴,宛如那遠古凶獸一般猙獰恐怖。

如此異獸,恐怕便是遇上青雲門的七脈首座,也勉強有一拼之力,難怪,那黑木會如此自信。

只可惜,他遇到的便是水月大師,也不是田不易,而是比起道玄也差不了多少的絕世高手——小白。

看到這惡龍妄想對張小凡不利,小白微微一笑,柔媚之中卻又帶著濃濃的殺意,她長袖一揮,一道白光頓時從素手中射出,如一條蜿蜒的長蛇,片刻便爬到了惡龍的身上,將它那粗壯的身子緊緊捆了起來。

在小白這半步太清的道行下,可憐的惡龍瞬間便沒有絲毫反抗之力的被鎮壓在了地上,任它怎樣怒吼,也無法動彈分毫。

若不是張小凡不許小白傷它,恐怕,這惡龍現在便已經死了……不遠處,張小凡看著空中那團翻滾奔騰的黑煙,微微一笑,右手輕抬,噬魂魔棒青光大方,猛的帶起一道巨大的光柱,向其打去。

黑氣森森,鬼嘯乍起,半空之中,正在光柱打去的方向,黑影乍現,黑木從黑氣深處現身而出,但在他身前,黑杖飛出,瞬間,原本鋪天蓋地的黑氣彌漫而下,通體漆黑的黑杖尖嘯不已,那頂端之上鑲嵌著的骨玉,更是散發著刺目的幽光。

一只蒼白的手,從半空伸出,握住了黑杖,從下向上,風煙頓狂,無數黑氣在黑杖前端凝聚成柱,向空中那道仿佛分開了天地的青色光柱擋去。

「轟隆。」一聲巨響,那黑柱中在片刻後終於抵擋不住那青光之威,轟然散去……就在黑木即將在這光柱之下化為灰灰之時,他的身子突然在空中晃了幾晃,再次如同黑煙一般四處散了開去,幾如幻象。片刻,便以出現在百丈開外。

不過,他雖然躲開了這近乎必死的一擊,但卻此刻卻只能半跪在地,努力靠著黑杖支持著身體,想站起來卻有些力不從心,顯然,是受了重傷。

畢竟,張小凡如今修為何等高深,恐怕比小白都要強上不少,雖然未用上全力,卻也遠遠不是這黑木可以抵擋的。

「呵呵,沒有想到,你竟然還精通鬼道之術。」張小凡看著搖搖欲墜的黑木,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溫和一笑,道:「我還差點忘了,鬼道的發源之地便是這南疆,難怪……」

請各位關注我的新浪微博,剛剛開通的,叫棒棒廖殼子第175章到手夜月高懸,滿天星斗,清風徐徐之間,無邊的黑暗無聲無息的籠罩整片大地,此時已是辰時,在獸神巫法的余威之下,天空中布滿了厚厚的大片烏雲,稀稀拉拉的遮掩住黯淡無息的冰冷月光,為這殘破的天地,增添了一縷凄美。

七里峒中,原本繁榮美好的土地,此刻已然被火海淹沒,到處都是哭泣聲音。

苗族敬若神明的大巫師生死不知,黎族寄予厚望的台也突然神秘消失,如此情況之下,黎苗兩族俱無戰心,黎族漸漸退出了七里峒,而苗族也無心追趕,老弱婦孺們紛紛從避難之地跑出,竭盡全力的救助那些因包圍家園而受傷的勇士。

半個時辰後,七里峒中的戰爭,終於完全平靜下來,殘留下來的,只是一片熊熊燃燒的火海,還有無數苗人百姓痛楚的哭聲。

遠處,受傷的圖麻骨族長正在大聲嘶喊著,領著一隊人往山上奔去,顯然是要去查看大巫師的傷勢情況,畢竟剛剛的大戰委實太過激烈,即使是圖麻骨這等修煉小有所成的戰士,也看不清那滔天烈焰之中的絲毫景象。

俗話說,人多力量大,在這近百個祭祀和戰士的尋找下,整個聖山很快便被翻了個遍,但令眾人絕望的是,即使如此仔細的尋找,竟也沒發現任何和大巫師有觀的蛛絲馬跡,甚至連那巫族聖器『黑杖』和『骨玉』,也同樣神秘消失不見……圖麻骨族長看到這一幕後,心中陡然升起了一個糟糕志極的念頭,想到三日前大巫師對他說的話,有些蒼老的眼中不由的浮現出了一滴渾濁的淚水……不過,他雖然心中悲傷的無以復加,但卻是沒說什么,努力打起精神,帶著這些同樣一臉悲傷的祭祀與戰士,向遠方走去。

苗族住宅之地,火焰吞噬著木頭發出的噼啪聲音此起彼伏,更不斷有燒壞的橫梁大木頭掉下來,大地之上,龜裂著無數細縫,從那些被火球之中的之處向四面八方延伸出去,而靠近中心處的岩石,更成了粉末之狀。

在那一灘灘暗紅色鮮血的渲染下,這個一日前還美麗安詳的七里峒,此刻,卻是變得如同人間煉獄一般。

天地之間,一片凄涼……七里峒百里外,一個陰暗沉寂的荒涼山谷中,一道渾身漆黑的人影手持黑色法杖,單膝跪地,死死的盯著前面那個負手而立的紫色人影。

從那法杖頂端的神秘石頭和其澎湃的巫力可以看出,這法杖,赫然便是苗族眾人苦苦尋找的聖器——黑杖。

「如此年齡,如此道行,這天下間,怎么會有如此人物,這等天分,恐怕便是當年的玲瓏娘娘,也遠遠比之不上……」

「難道我黒木數百年的計劃,便真的要在今日毀於一旦么?」

「難道獸神大人,真的只能永遠帶著那漆黑空曠的『鎮魔洞』中么?」

看著眼前那一臉微笑的張小凡,黒木心中充滿了憤恨與不甘,為什么,為什么老天要如此戲弄自己,自己謀劃了數百年,一直皆是非常順利,只是在這計劃即將成功之際,卻……「難道這一切,真的是娘娘你當年的詛咒么……」想到這,黒木心中不由充滿了絕望……看到黒木那黯淡的雙眸,張小凡微微一笑,知道時間已經差不多了,這才開口道:「黒木,你放心好了,本座並沒有阻止你那獸神大人復活的打算,我只是想靠著五大聖器,和他做個交易罷了……」

「你說的是真的?」聽了張小凡的話,黒木無神的雙眼瞬間閃過一絲光亮,趕忙向張小凡回道。話中,隱約可以聽出一絲希夷……「自然是真的,以你如今的狀況,本座又何必騙你。」張小凡有些漠然道。

「……」

「你要知道,若非本座不想與獸神交惡,你和那惡龍恐怕早已魂歸九幽,又哪用得著花費如此多的時間和你說這些。」張小凡看著一臉躊躇的黒木,眉頭微鎖,語氣,也變得有些冰冷。

「……」十分鍾後,黒木終於下定了決心,點了點頭,有些嘶啞道:「好吧,我答應你,希望你不要違約……」說著他緩緩松開了緊握著黑杖的手,緩緩從懷中拿出了三件事物,連同身邊的黑杖,略帶猶豫的緩緩遞給了張小凡。

一顆白球,一面玉碟,一只圓環,再加上骨玉與黑杖,南疆五大聖器,在此聚齊!

看著這由獸神軀體練成的五件至寶,張小凡眼中閃過一絲激動,略帶凝重的從黒木手中接了過去,輕輕的放入懷中,那黑杖,則是用長衣包裹了起來。

「現在,你可以和我去復活獸神大人了吧,有著五大聖器在手,只要的你要求不太過分,我想獸神大人一定會答應的。」黒木看著張小凡,沙啞道。

請各位關注我的新浪微博,剛剛開通的,叫棒棒廖殼子第176章凶靈南疆,十萬大山,焦黑山峰。

鎮魔古洞附近,一絲絲陰風漸漸從耳邊吹過,隨著距離越來越近,陰森的鬼嚎越來越盛,不知從哪里刮來的陰風也是嗚嗚叫個不停,吹在人身上如刀子一般,若不是張小凡與小白都是道行深厚,光是這鬼哭狼嚎與寒冷的陰風,只怕就足以令人發狂了。

周圍陰森之氣愈來愈是濃烈,氣氛也越來越恐怖,甚至連那晴朗的天空,也仿佛變得陰霾起來,但直到他們走到山谷之下,已經到了遠遠可以望見那個鎮魔古洞幽深漆黑的洞口的地方,竟然也沒有遭到任何的危險與伏擊。這滿山遍野幾如鬼域一般的地方,竟然安靜的不可思議,別說沒有凶猛的獸妖,便是自從進入十萬大山之後處處可見的毒蟲猛獸,竟然也蹤影全無。

仿佛有什么至高無上的存在鎮壓在這里,威懾著一切企圖窺伺的螻蟻……這陰森的地方,竟彷佛倒是十萬大山這窮山惡水之地中,最安全的所在了……又過了片刻,張小凡等人終於來到了這凌厲寒風的源頭處——鎮魔古洞。

這個古洞,雖然不是很大,但卻有種極為壓抑恐怖的感覺,仿佛能直通那九幽地獄一般。洞穴四周,除了那個深不見底的黑暗洞口外,便都是垂直的懸崖絕壁,怪石猙獰,而洞穴上方十數丈之高處,緊靠著石壁有一層厚厚黑雲,緩緩在半空中流動,如水雲一般。看那濃黑之色,不問可知,必定是劇毒之物。一眼看去,尋常人決然是無處可走的,乃是一處死地。

洞口正中,則端端正正地立著一座石像,如真人大小,看去正是個美麗女子,修長婉約的眉,細細的橫在她的臉上,瓜子一般的臉,有稍顯剛毅的線條,她的唇是抿著的,她的眼是冷艷的,就像是千劫萬難之後,她終於下了一個決心,可是,她的臉,她的神情,卻是異樣的溫柔,有一點的哀傷,有一點的酸楚。

赫然便是獸神的創造者——玲瓏。

她面向鎮魔洞深處,默默佇立。終年呼嘯陰冷的風,永不停歇地吹在她的之上,發出低沉的聲音,就像是狂風暴雨中,那一面脆弱的、遮擋風雨的木板。

看到玲瓏的石像後,黑木瞬間便停了下來,連那有些虛幻的身子也仿佛凝實了許多,空洞的眸子微微一緊,眼光流轉不定,無數情感從中流露出來,除了迷茫,愛慕,傷心,遺憾,尊敬等等外……還有著一絲微不可查的怨恨與憤慨……「張公子,到了,這里便是鎮魔古洞,獸神大人便是被封印在這里面,希望公子你能按照約定那樣釋放獸神大人,倒是只有你沒有什么過分的要求,我想獸神大人是一定會答應的。」許久,黑木終於緩緩回過了神,他轉過身子,對著看著玲瓏石像默然不語的小白與張小凡,有些嘶啞道。

至於那惡龍,早在看到玲瓏石像後,便遠遠的跑向山上,消失不見了……聽了黑木的話,張小凡並沒有多說什么,只是靜靜的點了點頭,而後隨著黑木,緩緩向前走去……那漆黑深邃的鎮魔洞,即將向三人開放……但就在這時,異變,突生,那離那個鎮魔古洞洞口數尺之外的地方,一股白色的冷氣,緩緩升騰了起來,在凜冽陰風的勁吹下,卻沒有絲毫消散的樣子。

眼看著那股白氣越聚越多,體積越來越大,最後更逐漸凝聚成形,隱隱約約在白氣中現出一個巨大的身影,吼聲沉沉,咆哮陣陣,混合在陰風呼嘯之中,更增威勢,直如猛鬼天神一般。

那巨大的人影,赫然便是一個高大粗獷的男子,他右手持著巨劍,左手握著大盾,身體完全由白氣組成,在陰風中飄搖不定,但身體動作甚至臉上神情,竟然完全清晰可見。

看到這一幕,莫說是毫不知情的小白了,便是早知其底細的張小凡,眼中,也不由的閃過一絲震驚。

這個東西,身為魔門之人的張小凡還是很熟悉的,他不是別的,正是陰靈,早在十年前他和陸雪琪來到那死靈淵之下的時候,便曾見到了無數個,只是那些陰靈俱是凡人魂魄,被當年煉血堂殺害而不能往生,常人遇見固然被害,但在修真之人眼中,卻並非什么厲害妖孽,當時若非是顧忌其數量實在太多,張小凡又豈會花費心思從齊昊那里騙來六合境抵抗。

但是這個陰靈,卻絕非那些普通陰靈,而是傳說中最為罕見的『凶靈』,這類魂魄,生前多半就是修行高深的人物,死後卻因為某些極大至深的憤慨痴念,竟然舍棄往生,甘願守護某物,作個凄涼野鬼,飄盪於陽世之間。

這等凶靈,本身道行已然頗高,再加上死後具有鬼力,更加凶厲,普通的修真之人根本不是對手,可以說乃是萬中無一的凶悍鬼物,只是修真中人,往往對往生看的比常人更重,鮮有舍棄往生的,所以凶靈才會如此少有,甚至數千年也難得一見。

然而此時的這個凶靈,不但修為頗深,一身鬼力更是堪比水月大師這等七脈首座,這讓張小凡與小白二人如何不驚!

請各位關注我的新浪微博,剛剛開通的,叫棒棒廖殼子第177章背叛鎮魔古洞之內,地面坑窪不平,到處掉落著腐朽的白骨,有人類的,也有猛獸的,巨大的洞壁,無數密密麻麻,縱橫交錯的裂痕遍布在那巨大的石壁之上,像是被人生生撕裂開來一般,觸目驚心。

這時,無邊的黑暗中,一點幽光突然悄悄的亮起,那光亮雖然十分幽暗,但在這一片漆黑中卻是特別的醒目。

那幽光在黑暗中輕輕閃爍,明滅不定,似召喚,似誘惑,似渴望,似譏笑……隨著時間的流逝,幽光逐漸變強,古洞之中的陰風也變得猛烈起來,原本只有一點的光亮,從那處緩緩散開,將周圍慢慢照亮。

在其照耀下,一處開闊的平地赫然出黑暗之中,與古洞外那遍布裂痕的牆壁不同的是,這里的石壁,十分完整,大多完好無損,而在地面之上,則多有巨大骨骼,而且也都完好,細數之下,竟有十三具之多。

這十三具形狀各異,散發出騰騰妖氣的骨骼,距離不等地繞成一圈,俱都是面內背外,仿佛守衛著什么一樣,黑森森空洞的眼洞之中,仿佛有冰冷的目光閃爍。

隨著這幽光的亮起,陰冷的風聲中,夾然出現了令人齒酸的「咯吱咯吱」聲,這些白骨之上,有幾具頭顱竟然開始轉動,漫慢轉了過來,齊齊向一個地方望去。

那是這十三具白骨圍成的圈子正中。

一具真人大小的白骨,安靜的躺在一座僅三寸高的白玉台之上,與周圍那些骷髏不一樣的是,這具人形骨骼身上還蓋著絲綢,也不知經歷了多少歲月時光,在幽光照耀之下,那絲綢的眼色竟仍然是鮮艷無比。

而這周圍所有的光亮幽芒,甚至連呼嘯的陰風,都是從這具白骨之上發出的……與此同時,一陣強烈的法力波動夾然從洞外傳出,那人形骨骼的頭顱豁然一動,隨著一陣令人心寒的『咔嚓卡嚓』聲,那白森森的,不帶一絲血肉的頭顱,緩緩轉動開來,面向了那數百米外的鎮魔洞洞口。

黑森森空洞的眼洞之中,兩團璀璨的神光豁然閃亮起來,將這周圍的空地照的亮如白晝,而與之伴隨著的,則是令人肝膽俱裂的冰冷與殺氣……他下顎不動,但一陣幽幽的聲音卻是從其口中傳出,好似喃喃自語……「是誰……」

……鎮魔古洞外,張小凡靜靜的看著那緩緩凝震驚後,便瞬間恢復到了平日那般,淡漠,平靜……畢竟,這黑虎雖然厲害,但也不過是上清中境的修為,若不是陰靈太過稀有,又怎么會被張小凡放在眼中……但這時,他的身子,突然一震,臉色也隨之變幻,一陣窺伺、哦,不,應該說是被人審視的感覺,突然從心中升騰開,深邃黑暗的古洞中,突然好似有兩道直直的目光落在了案無炎的身上。

這兩道目光,冰冷,無情,與不久前他所看的八荒火龍的圖像有幾分相似,均是帶著蔑視天下的狂傲與視眾生如螃蟻的威嚴……在這猶如神抵的目光下,即使是修為高深如張小凡,竟然也產生了一種通體冰涼的感覺。

「黑木,你這個叛徒,竟然敢帶外人來著鎮魔古洞,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便在張小凡心中震驚之時,一陣包含憤怒的大吼聲,突然從那凶靈口中傳出,打斷了他心中的思緒。

聽了這聲怒斤,黑木並役有反駁什么,而是靜靜的望著這個如戰神一般手持劍盾的凶靈,低低的嘆息了一聲。

「你終於肯出來見我了?」他幽幽地道。

凶靈冷冷地注視著巫妖,他的白氣與巫妖的黑衣男子,就像是兩個絕不妥協的極端。

「你這個背棄了娘娘的叛徒,有什么資格敢說這話?」

黑木身子一震,仿佛渾身都被束縛一般,抬頭望著那張憤怒地臉龐,半晌,卻始終默默無言,慢慢地低下了頭。

「快說,你這叛徒帶著兩個中原之人來帶此處,到底所謂何事。」凶靈黑虎看到默然不語的黑木,再次怒叱一聲,大吼道。

「……」沉默,依舊……看到這一幕,黑虎臉上怒意更甚,不過卻是投再問黑木什么,而是轉向了一邊的張小凡與小白,瞪著銅鈴巨目,冷冷道:「你們是誰,竟敢來此妖魔之地,難道不想活了么。」

「……」聽了黑虎的話,案無炎微微一笑,剛想說些什么,黑木的聲音,卻突然從一邊傳「他們來著的目的,和我一樣,是為了想法復活獸神大人的。

黑木緩緩抬起了頭,目光己經恢復了開始的平靜,仿佛是經過千思百慮後終於下定了某個決心,他盯著黑虎,靜靜道。

「……」聽了黑木的話,黑虎憤怒的無以復加,只是他剛想說什么,黑木卻再次開口,將其打斷。

「你不用解釋什么,獸神的大人的事情,這二位中原朋友都是知道的,我們合作也只是為了雙贏罷了。」他看向了一邊微笑不語的張小凡,道:「張公子,不要在這耽擱時間了,走。」

說罷,他身形飄動,如九幽陰靈一般,瞬間向著鎮魔古潤飄去。

看到這兒,張小凡也不遲疑,拉起小白的玉手,便跟著黑木,向那漆黑深邃的鎮魔古洞內電射而去。

請各位關注我的新浪微博,剛剛開通的,叫棒棒廖殼子第178章獸神看到這一幕,黑虎霍然怒嘯,嘯聲如天際驚雷瞬間落於凡世,直炸的遠近沙飛石走:「黑木,你這畜生,竟然為了自己的痴心妄想,把獸妖之事泄露給中原之人,我黑虎從今日起,定於你思斷義絕。

黑木那幽靈般的身子霍然一震,黑衣隨風飄盪,隱約可以感覺到他內心的激動,只是,只過了片刻,他的身子漸漸平靜下來,冷冷道:「我己經役有回頭路了,隨你怎么說罷。」說完,他頭也不回,繼續向洞內飄去。

「吼!」黑虎厲聲而嘯,嘯聲凄烈,心中仿佛有熊熊烈火燃燒心肺一般,顯然己是憤怒至極,他右手高舉,握著巨大的劍猛地下揮,帶著仿佛能斬山斷海的神威,像黑木等人砍去。在這巨大石劍之下,秦無炎嘴角輕彎,右手光芒一閃,貌不驚人的軒轅劍閃爍著清冷的玄光,擋在了這劍芒之前。

「轟」沙土飛揚,大地震動,仿佛是上古雷神的咆哮,在這巨大而無形的力量的沖擊下,整個古洞洞口的石壁紛紛顫抖,眼看著就像坍塌一般。

感受到劍下那穩穩的,沒有一絲顫抖的長劍,黑虎怒意更甚,他右手發力,鬼力涌動,便要抬起巨劍,再次斬下。

然而,詭異的是,在黑虎那一身堪比七脈首座的鬼力下,那巨大石劍卻是紋絲不動,被牢牢的吸附在軒轅劍的棒身之上,任他怒嘯連連,也是無計可施。看著一臉震驚,不斷掙扎的凶靈黑虎,秦無炎眼中冷光一閃,法力涌動,那神秘的吸噬之力猛然加強了數倍,如同無底深洞一般的汲取著黑虎那龐大的鬼力與其靈魂。隨著時間的流逝,黑虎那數丈大的的身子不斷縮小,修為也越來越低,最後竟是縮水到只有玉清十重左右。

軒轅劍,果然不愧為第一神兵!

便在黑虎己心生絕望之時,軒轅將那神秘的吸力終於緩緩消失不見,秦無炎看著他,冷摸的嘴角勾起一抹不帶絲毫感情的冷笑,道:「黑虎,你我之間的差距,天壤雲泥,莫要不自量力了。此次看著黑木的面上,本座暫且放過你一碼,若有下次,絕不姑息。」說完,他手心黑白之光一閃,軒轅劍青光大盛,那巨大的石劍瞬間被彈飛百丈多遠,而後拉著小白,如光死電,瞬息之前便隨著黑木梢失在那無邊的黑暗之中……鎮魔古洞中沉默了下來,片刻之後,只有那個古洞深處深邃的黑暗中,傳來黑木幽幽的聲「大哥,你生前以及死後都是絕世的英雄,只是我們現在都是同樣的人惡劣,你這又是何必呢……」

聽了黑木的話,黑虎並役有反駁什么,此刻,而是緩緩轉向鎮魔古洞洞口的那尊石像,那只有一人多高的身子,此刻,已經是近乎透明,只是一絲絲白氣,如青煙繚繞,繚繞在石像女子的周圍。

「娘娘……」

低低的哽咽,來自隔世的悲涼和搶桑,帶著隱約一絲無助,在天地間,消悄回盪,而他的身影,也漸漸飄散,在黑氣陰風中,漫漫梢失。

鎮魔古洞前又回復了平靜,就像什么也沒有發生一樣,只有那個女子石像依舊安靜地佇立在那里,還有永不停歇的陰冷呼深處,不停地呼喊著。那聲音,仿佛更加凄厲了。

……鎮魔古洞內,黑暗在卿民延伸,秦無炎拉著小白,幽光,緩緩走去。邊呼嘯的陰風,向那一點淡淡的繪夕這時,黑暗中,響起了個聲音。就在那個幽光的最深處,帶著冰冷寒意。輕輕回盪。「你們……是誰……」尾音很長,回盪在這個古洞岩壁乏際、更顯其陰森恐怖。

秦無炎並役有說話,他只站在那處光亮之中,手上,赫然是鑲上了骨玉的黑杖。

「吼……」一聲咆哮,夾然如驚雷炸響,在古洞之中沸騰起來,周圍的黑暗瞬間退卻,那片幽藝深處,轉眼間就閃爍出刺目光芒,如惡魔無數的觸手,向著秦無炎,向著那兩個聖器,呼喊狂嘯。就連周圍古洞千萬的石壁,此刻也開始不停動搖,大石紛紛落下。呼嘯凌厲的陰風,此刻聽來,就像是渴望的,粗重喘息。

看著這撲面而來的耀眼強光,秦無炎微微一笑,渾身黑白之光大方,竟是將那幽光,緩緩逼了回去。獸神雖強,但終究還是半殘之體,被玲瓏封印的他,如今卻也不會是秦無炎的對手……「獸神,莫要著急,我自是會幫你復活的,只不過在那之前,卻是有些事需要先談一談。」秦無炎感受著那前方鋪天蓋地的冰冷殺氣,臉色不變,溫和笑道:「你我之間,不是敵人。聽了這番話,那抹深邃的幽光,似是微微怔了一下,卻沒有任何的聲音,只有伸縮不定的光線,將秦無炎的身影照的忽明忽暗。

秦無炎並沒有再說什么,緩緩走了過去,走到了那光芒深處,來到了中心那句人形骨骼身邊。光芒流轉,詭異的光線時長時短,仿佛冥冥之中,有雙眼眸正在注視著他。周圍,所有的+三具白骨夾然全部發出「咔味咔味」聲音,幾乎像是一齊復活一般,頭顱轉動,探邃的眼洞紛紛盯著那抹紫色的身影。獸神微微動了動那慘白的頭顱,漆黑深邃的眼洞中閃爍著幽光,冰冷道:「你……話中……何意……」

「我們之間,不應該是敵人。」秦無炎微微一笑道。

「哦……為何……」

「你……知道我的目標……」獸神的聲音愈加冰冷,回盪在這空盪盪的山洞內,有著說不出的陰森與詭異。

「不錯,你我之間,有著相同的目標,那就是……」秦無炎頓了頓,冷笑一聲,話中帶著強烈的殺氣,道:「毀滅蒼生!」

請各位關注我的新浪微博,剛剛開通的,叫棒棒廖殼子第179章復活聽了「滅絕蒼生」這幾個字,獸神眼洞中那兩團幽火微微一顫,一絲遮掩不住的驚訝之色從中流露出來。

這也難怪,獸神雖然是萬載老怪,但卻是從未經歷過人類之間的勾心斗角,更不知道什么是正魔之分,一心只為玲瓏的他雖然修為無上,但心機城府卻是離秦無炎差了十萬八千里,因此此刻聽到秦無炎一人類竟然說要滅絕蒼生,這才會有如此反應。

「理由……」少許,一道略帶不解的冰冷話語,從那白骨之中,緩緩傳來。

「獸神,你知道我為何會專程來解救與你嗎?」秦無炎沒說什么,而是背負雙手,抬起頭,望著那頭頂陰冷灰暗的石壁,微不可查的嘆了一口氣,道:「因為你我之間的經歷,十分相像啊……「哦?」幽光一閃,獸神的話中帶著些許詫異,問道:「說說……」

「皇天之下,厚土所載,以中原為核心,周有八荒:東,西,南,北,東北,西北,東南,西南,是謂八荒。中原大地,山川靈秀,土地豐美肥沃,幾乎聚盡天下人口。而周遭八荒之地,所在多是山險水惡,獸盡鳥窮,常人難至,其中多有化外異族,文明落後,茹毛飲血,為中原之人所不屑,稱之為化外蠻夷。」秦無炎並沒有直接回答獸神的疑問,而是語氣低沉,對著身前的那攤白骨,緩緩道:「當年的古巫族,就是蠻夷之一……」

「……」獸神那慘白的頭骨微微一顫,眼洞中幽火跳動,一抹刻骨銘心的恨意從中閃過,不用說,正是因為那古巫族。

獸神,雖然並不討厭人類,但,他卻怨恨這天下蒼生,那身為玲瓏羈絆的古巫一族,更是首當其沖……秦無炎並沒有理會獸神的異常,而是不緊不慢的接著道:「數千年前,西北蠻荒之地與中原交接處,生活這一個奇異的種族,他們皮膚黝黑,身形高大,後背隱隱有一對夾起,仿佛生就雙翼,卻不能飛翔……」

「不過他們雖不能飛翔,卻擁有一種紅色的駿馬,擁有者閃電一般的速度,可以再草原上隨意馳騁、飛翔……」

「如此神異的駿馬,自是引得不遠處的中原之人垂涎不己。他們借口這異族之人後背有一對象翅膀的夾起,稱他們是妖人,很多人從天上降到黑水之濱,殺死族民,搶奪紅馬,稱這叫做妖魔……在中原人的入侵下,這些異族人雖然拼死相拒,但終充也不是其對手,最後,更是幾乎死傷殆盡……絕望之下,一位女子與一四頭八臂的神靈出現在了他們夢中,指引他們生活的方向,他們為了民族傳承,只能深入蠻荒,苟且偷生……」

「直到有一天,一個叫星的異族少年,在一名為伏龍洞的古洞之中,得了上古奇人伏龍子的傳承,因此學會了修道之法,脫胎換骨……他回族之後,將伏龍子的道法分傳眾人,教眾族人依法修行。十數年後修行有成,挾恨踏回中原,以紅馬為憑尋訪探查出當時屠戮族人的元凶巨寇,一一誅殺,終於報了滅族大仇……」

「大仇報後,星心灰意冷,居中原,收徒授藝,這一異族以荒蠻為根。先在黑水建長生祠,供奉夢里為指路仙子和夜設長橋於黑水的神人,稱其為幽冥聖母和天煞明王,追隨星的族人在西北自成一門,稱為聖教,在西北落地生根」數百年過去,星雖然一身法力通天徹地,但終究還是未曾勘破那長生之道,最終坐化而去,從而被聖教眾人尊稱為聖教始祖。「說著,秦無炎略帶羨慕的看了獸神一眼,接著道:聖教一如中原便是復仇而殺戮,更有教眾羽翼未消,宛似異類,中原人恨而稱其為魔,聖教,也因此二位天下蒼生所不恥……」

「而我,便是聖教中人……」

「原來如此……」聽了這番話,獸神的目光雖然依舊冰冷,但其敵意卻是減了很多,像秦無炎問道:「你方才所說,你我之間經歷相似,卻是為何?」

「為了對付我們聖教,天下間,大大小小數百個門派,打起了『抵擋魔門危害天下蒼生,的旗號,組成了天下正道,從而對付我們聖教……」

「而我的平生摯愛,便是正道中人……只是,正魔自古以來勢不兩立,所以……」秦無炎的眼中閃過一絲思念與哀傷,卻是沒有在說下去,竟是一些入神了……「是這樣……你是想在我滅了保護天下蒼生的正道之人後,你便可以與安心於你那女子在一起了,是吧……」獸神看著秦無炎的眼睛,幽幽道。

「不錯。」秦無炎似是微微一怔,回過神來,點了點頭,回道:「所以我才說,你我之間,並非敵人。

「只是,那你怎么知道,我的目標,便是滅絕蒼生呢……」

秦無炎微微一笑:「因為我在機緣巧合之下,得知了你和玲瓏娘娘的事,所以,我才會這般猜的。」他看著獸神,緩緩道:「因為,若是我,便會這樣做……」

聽了這句話,獸神眼中的幽火猛地閃爍了一下,許久,才接著道:「說罷,你有何事要和我談。」他看了一眼一邊默然不語的黑木,道:「只是希望天下正道滅絕的話,你用不著特意從黑木手中搶得五大聖器,來作為和我交易的籌碼吧……」

「這是自然,我搶得著聖器,自然是為了得到些許好處的。」秦無炎點了點頭,毫不猶豫的承認了下來:「第一,你出世之後,不得對我聖教鬼王宗不利;第二,我聽聞你能控制這十萬大山中所有妖獸,所以我想從你手里得到一部分妖獸的控制權,助我一統己經分裂了數百年的聖教。第三嘛,便是希望你,能做進攻正道之時,放過我心愛的那些正道女弟子,如何?」

「你的要求,可真多啊……」獸神冷冷的看了秦無炎一眼,道。

「我的要求雖多,但對你來說卻是舉手之勞,也沒什么麻煩的。」秦無炎溫和一笑道:只要答應了這個交易,你就能得到自由,讓這天下蒼生為玲瓏娘娘陪葬,而我也可以達成多年夙願,豈不是一舉兩得么個「黑暗之中,幽光明滅不定,時長時短,時亮時暗,許久,才平定下來……「罷了,我答應你就是了,你、解封吧……」說完,伴隨著一陣『卡擦卡擦』聲,獸神緩緩轉過頭,面朝山洞頂端的石壁,不在言語。

「好……」

陰影之中,秦無炎的嘴邊,微不可查的勾起了一抹陰謀得逞的詭笑……先是消除敵意;而後再通過與陸雪琪的感情糾葛得到獸神的認可;最終與之達成合作,一切的一切,都在按著秦無炎的劇本,有條不紊的進行著……鎮魔古洞,陰風陣陣,冰冷深邃,一抹幽幽的火光靜靜的閃爍在無邊的黑暗中,恐怖非常這一片詭異氣氛之下,秦無炎拿出那五大聖器,輕輕向獸神的身上放去。

淡淡的白光中,獸神的骨骼之上非常清楚的有五處斷裂地方,分別是在右手、左腳踩、喉骨、頭骨,還有就是他的整個脊椎沒有了。

此刻,映著骨骼出的光芒,他的右手處放著一顆白珠,左腳踩處是一面玉碟,而喉嚨斷裂的地方,擺放著一只圓環。

秦無炎緩緩的將鑲在黑杖之上的骨玉,一點一點地拔了出來,然後,分別將骨玉和黑杖緩緩放在和獸神的額頭與脊骨的位置,輕輕的,按了下去。

突然,一切都靜止了。

呼嘯的陰風停止了,耀眼的白光消失了,黑暗如無邊的大海洶涌的波濤無聲地沖上淹沒了一切!是誰,在黑暗中默默等特個那最深的黑暗,還是幻想的曙光?

一切都平靜了下來,就像亘古也不曾改變的荒涼寂靜,白骨們停止了呼喊,沉默了下去。

一個聲音,在黑暗與寂靜的最深處,悄悄的,響起!「砰!」「砰!」「砰砰!」

那是心跳的聲音,洋溢著嶄新的活力,周圍依舊是一片漆黑,但如魔幻一般的心跳聲音卻漸漸放大,漫慢的,開始流徜著潺潺水聲。

不,不是水聲,那是奔流的血脈,從心臟呼嘯而出,帶著無盡歡喜與不可阻擋的氣勢,在黑暗中狂舞。

長眠了無數歲月,無盡的冰冷過後,再一次的溫暖!

是誰,在黑暗中悄悄喘息?

那奔騰的聲音越來越是猛烈,像是禁錮的靈魂凝聚了千萬年怨恨的呼喊,每一滴重生的血液,都帶著瘋狂與萊激盪慢慢的,周圍的異響開始響起,堅固的石壁再一次的動搖,那些黑暗中的白骨再次吶喊,迎接著重生的妖魔。

只有秦無炎,並沒有理會什么,拉起小白,向古洞之外飛去。

……鎮魔古洞洞口,凶靈黑虎站在玲瓏的石像之前,臉色頹然,嘴唇微動,仿佛,在喃喃低訴著什么……這時,從鎮魔古洞中,那仿佛永不停歇的陰風,夾然停止了。

天地間,像是一下子少了什么一樣,特別的寂靜。

黑虎微微一怔,夾然,他好似想到了什么,整個身子都開始劇烈顫抖起來,面如死灰。他的嘴張大了,仿佛要說代么,又像要使勁全身力氣吶喊,可是,卻什么聲音都不出來。

然後,他緩緩轉身,向那個石像女子望去,竟然是在石像女子面前,跪了下來,放聲大哭。

他那白氣組成的身子,刺客,已是淡薄的近乎透明,但是,其一臉的悲傷,卻與擁有血肉之軀的活人並沒有什么區別,那凄涼絕望地神色,仿佛能令這天地為之好苦。

不遠處的玲瓏,也感受到了那令人欲心碎的哀傷。

冰冷的石像上,那個婉約美麗的女子。

兩行清淚,悄悄從石像的眼睛腫滑落。

原來,千百年的時光,還是抹不去深深的一縷傷懷么…………十萬大山上空,那蔚藍的蒼穹與耀眼的金陽,此刻,早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那一望無際的沉沉烏雲,漆黑深邃,不見有一絲光亮。

山風如刀,嗚嗚吹過那猙獰恐怖的黑森林,伴隨著一陣陣詭異聲響,好似來自地獄的惡魔,正在迎風舞爪。

黑壓壓的天地世間,說不出的滄桑歲月。

少許,白光閃爍,一絲絲電光如同電蛇一般,出現在了空中,在黑壓壓的黑雲天際中『嘶嘶』游舞。大地之上,也逐漸傳來的一陣陣顫抖,低沉的轟鳴聲如從九幽深處緩緩滲出,卻直沖進人的精魂深處,回盪不絕。

鎮魔古洞洞口,一紫一白兩道神光,好似跨越了千古,夾然從那無邊的深邃中,沖了出來與之相隨的,則是一陣低低的呻吟,像是什么東西,從長眠中醒來,出了第一句的聲音。

陰風再起,聲更凄厲!

天色,更加陰沉!

一道閃電,刺穿黑雲。

一道驚雷,炸響天際。

雷電轟鳴,轉眼間撕裂天空。無數的黑雲如沸騰起來,從十萬大山的天空洶涌涌來,聚集在鎮魔古洞的上方。

瓢潑大雨,轟然而下,夾雜著巨大的冰雹,將地面上打的坑坑佳佳。

秦無炎微微一皺眉,淡淡的神光從身上散發出來,籠罩著讓自己與身邊的小白,任何冰雹雨水,都在離他一丈處,自動消散。

「啊!」

這時,一聲大吼,夾然從不遠處傳來,黑虎沖著那如墨般的蒼天,一臉冰涼,語氣中,充斥著說不出的絕望。

就在這絕望的呼嘯聲中,鎮魔古洞里異嘯響起,從遠及近,越來越快,越來越響,到最後己然震耳欲聾。

好似上古神靈在嘶吼,好似遠古惡魔在咆哮……一嘯既出,夭地臣服!

然而,在這震天動地的長嘯聲下,黑虎,這個身形透明,好似即將消散了的凶靈,卻是豁然轉身,將自己那愈加淡薄的身軀堵在鎮魔古洞洞口,舉起盾牌,怒目橫眉,無絲毫懼色,挺然而立。

那嘯聲越來越是響亮,轉眼間己然沖到古洞洞口。

天際巨雷轟然炸響,天地呼嘯,仿佛整個十萬大山的所有山脈大地一起晃動。

風雨里,凶靈看去就像一個搖擺而無力的小船。

那片深深黑暗,如張牙舞爪的魔獸一般,從古洞之中向他撲來。

凶靈怒嘯,迎面沖上!

巨盾倒映著天際劃過的閃電,向那洞口擋去,然而,只是微微一頓,那黑氣便好似無匹巨浪一般,瞬間,就己經淹沒了他的身軀。

「娘娘……」只有一絲微弱的呻吟,低低傳來……下一刻,凶靈梢失了,黑氣如山,在鎮魔古洞的洞口拚命聚集,向著天際,向著大地。一抹紅光在黑暗中夾然閃過。

一個身影,是被一張鮮艷無比的絲綢所包裹的男子,從黑氣中緩緩落下,站在了那個石像女子的身前。

在他身後,黑氣中厲嘯連連,陰影搖動,仿佛有無數妖魔狂喜呼嘯一樣。

只有他的背影,卻顯得有些異樣。

站在石像前方,風雨中他默默佇立。

緩緩的,伸出手去,輕輕撫摸,那冰冷的石像。

低低的聲音,在風雨中悄悄回盪,穿越了千萬年歲月光陰,穿過了無數的風雨雪霜。

「玲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