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十四章 主公,三個男人一台戲(二)(1 / 2)

只能說相伯先生一出現,陳白起的注意力便被轉移了大半,但她按捺著沒動,是想看他究竟要作什么妖。

那頭察覺到她心不在焉,楚滄月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看到了松散人群之中「騷首弄姿」的相伯先生,他眼神徒然一冷,對著側站摳頭的龐稽道:「誰叫你擅自作主將人帶過來的?」

龐稽莫名被斥責一頓,他望向楚王一臉懵逼,結結巴巴道:「不、不能帶嗎?可,可這、這是……」

他轉頭,下意識將求救的眼神投向勛翟的方向。

勛翟臉皮一顫,松開了謝郢衣的制錮,趕緊上來「扛鍋」,他怕主上這會兒會遷怒到他的身上,連忙解釋:「是我自作主張,主公既已醒來,即便可以該如何處置這些人的事先放在一邊,但屬下想,這殞命的解葯卻必須盡快配置出來。」

他雖意外之喜承蒙陳芮出手相助,主公得以蘇醒過來,且狀態良好,令他緊綳的神經可以稍微放松了一下,但這一日不解毒,他便總感覺腦袋上還懸掛著一把刀子,不知何時會掉下來。

楚滄月乜了他一眼,冷冷清清,知他心意,抿著唇線,到底是沒再責問下去。

「葯方在此。」勛翟從兜內掏出一塊黃玉石,正是先前陳白起遞給相伯先生相看的那一塊,只是事後又被勛翟找人取了回來。

「陳女郎,這葯方上所刻的不知是字是符的東西,翟尋了些人來都不曾見過,連相伯先生都不識,不知你是否真的看得懂?」勛翟小心求證地問道。

此事事關重大,他必須聽她親口確認一遍才可安心。

陳白起看他殷切又焦慮地看著她,就像她的一句話便能決定他所有的喜怒哀樂一樣重要。

陳白起頷首,她接過黃玉石,纖細五指擺弄轉動,褐黃玉石的粗礪雜質在她肌如凝脂襯托下,如上不了台面的一塊廢土石塊,誰曾想它其實正主宰著一國之君的性命攸關。

她道:「我會將葯方的內容用九州通用言譯寫一份,只是葯理方面我並不擅長,便也不多作意見寫序。」

她抬眼,眸清眉秀,那一雙魚躍水波的桃花眸那樣透澈明凈。

勛翟聞言大喜過望,忙對左右道:「你們,速去死地村落內尋來筆墨簡!」

「喏。」

陳白起見他一番急風驟雨安排好了,便閑下無事去後方的石凳桌邊坐下干等著,當然她沒有選擇入洞府內靜養,很大程度還是為了留下來看事態發展。

等吩咐下的人匆匆走後,勛翟深吸一口氣,念想著陳芮的話,他抱拳對主公道:「主公,這次俘虜的趙、魏、秦同盟,這些人中除了相伯先生,其余皆我楚國多年之夙敵,萬沒有放虎歸山一說。」

公子玅一聽頓時臉色黑沉,率先出聲叫道:「你楚國竟如此卑劣無恥?!」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何來無恥一說?」勛翟俊顏帶諷。

「魏王可有話要說?」楚滄月看向一身硬朗挺拔之氣的高大男子。

魏王紫皇迎著他的視線,咧嘴一笑,雖是青年健碩成熟樣貌,卻尚余少年的豪爽天然,他道:「孤甚少有機會與楚王碰面,今日如此場景下會面相談,倒是遺憾。早些年,世人稱吾與你為戰國四公子,我為戰神,你為戰鬼,那時紫皇的心中便有願有朝一日能夠與你在戰場上堂堂正正一戰,晝時無論輸嬴,皆時人生一樁酣然暢快之事,不負生死。」

這話有點內涵楚滄月不正派,兩人是在不對等的情況下交手,紫皇輸的不甘,也認為楚滄月贏得不光明磊落。

他這些打官腔的繞舌話,楚滄月如何能聽不懂,他也笑了,但他笑起來卻似嶺上冰雪皚皚,灑下的冬陽只為他渡了一層顏色,卻無法溫暖:「說起來甚少碰面,孤倒想起來有一次,你父與孤一同論政談策時,你倒是侍候在旁,只是時間緩緩久矣,有些忘卻了你當日在眾兄弟之中,究竟所站何位了。」

他內涵楚滄月,楚滄月就直接打臉他。

你與我論同為公子時期的往夕戰績軍功,民心所望,我偏要與你談談輩份資歷,哪怕你如今稱王為君,卻不知我早便與你父稱兄道弟,那時的你,不過也是卑下站與魏國眾公子中的其名一位。

紫皇盯著他,臉上依舊維持著笑意,但眼神卻深黯如潮。

「當初孤確與那場宴會上與楚王見過一面,那時楚王義氣風華,不可一世,自不會孤放在心上,只是時事論英雄,往日不代表今朝,便如當初龍囚淺灘的公子楚不也成了今日威風凜凜的楚靈王。」

兩人之間的火葯味是越來越濃了。

「時事論英雄?這話倒也不錯,只是若魏王若意外薨了,不知誰又會是新一任的魏王?不知,你魏王室中可還有正統血脈來繼承王位?」楚滄月慢言帶著剌肉破皮的鉤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