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七十八章 主公,幽冥軍(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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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白起將姒姜的手扭到他背後,無視他臉色一變,哎呦假意痛呼的樣子,語氣溫柔得讓人毛骨悚然:「二哥,你知道的可真不少,可這樣胡編亂造的話,以後還是少說為好,可好?」

姒姜不服氣地抬臉,嚇得一噎,眼眶一下淚意盈盈,如梨花帶雨:「……我錯了。」

她見他終於安份下來,便松開了他,又對相伯荀惑不好意思道:「我家住在海外,不算什么大地方,或說些許陋習延俗倒也是有的。」

有?

她是承認了?

相伯荀惑的心咯噔一下墜入谷底,面如霜風打似的。

這邊解決掉了兩人後,陳白起這才收起玩笑,看了一眼陳牧與沛南山長,不解地問道:「你們怎么出來了,可是有什么事?」

沛南山長彎起嘴角淺淺一笑,不將方才他們這些人的玩鬧話放在心底,他拱手道:「確有事在身,今日擾了陳小友的雅興,望來日有機會彌補。」

陳白起趕緊斂身回禮:「不至於,先生若有事便先行離去,只是若有陳芮能夠幫得上忙的,陳芮定不會推托。」

沛南山長聽出她的真誠實意,從認識她以來,她好像一直都是個挺敏銳的性子,或許是看出了他掩藏在平靜下的洶涌情緒。

他上前,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拿她當一個親近的小輩一樣,輕聲笑道:「你的心意我記下了,就先行告辭了。」

「先生慢行。」

陳白起起身,看了一下肩膀處,又轉過視線,目送著他與陳牧一道離開。

這時,南燭也匆匆而至,少年抹了一把臉上的汗,越過他們,走到相伯荀惑身邊耳語了幾個字? 相伯荀惑神色靜了一會兒,便也一臉遺憾對陳白起請辭道:「本以為今日能與你好好敘敘舊,卻沒想遇上要事? 下次再邀約陳芮? 陳芮可願入我府上一敘?」

陳白起微微顰眉。

剛教訓完口舌是非的姒姜? 眼見後卿又要上嘴來打岔,她也來不及多想,便先他一步出聲道:「自然? 與先生相識一場? 雖時日不長,但卻受益匪淺,再者陳芮父親一向仰慕先生才識品性? 若有機會陳芮會與父親定會一同上門拜訪。」

相伯荀惑聽了這話? 眸亮如夜曇盛開極短一瞬? 又恢復如常姿態。

「那我便等你。」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後卿看起來面色不佳? 頗有一種要開始興師問罪。

陳白起完全不懼他? 她眼尾一佻,眼神一壓,便道:「你難道一路都在尾隨於我?在秦殿內你故意設計我一出,如今不見任何悔改,這是還想對我亂發脾氣?」

後卿一愣:「……」

自知理虧的他頓時都不敢再開腔了。

趁著他氣焰被壓下? 陳白起馬上又問道:「方才你們在包廂內發生了何事? 為何他們都相繼離開了?」

這事後卿倒是知道一些。

「應當是秦宮出事了? 至於何事暫時還不明了。」他道。

「會不會是小乖?」陳白起下意識擔憂起那個剛被送回家的孩子。

後卿也覺得事態不同尋常? 連召左右兩相同時入宮,這事值得他費些心思去探聽一番。

「靜待些時候,自會有答案的。」

——

接下來兩日都在平靜無波之中過去? 無論是百里沛南還是相伯荀惑都沒有回府,後卿也時常不見蹤影,這整件事情都透露著一種風雨欲來的壓抑氣氛,但這期間倒還是發生一件讓陳白起提起興致的事,那便是姒姜將她要的「路引香」的材料全部都湊齊了。

她不會制作線香或者柱香,便直接將它交給了姒姜,他這人雖易容時扮得粗糙,但貴族的奢侈生活也讓他有條件都活得講究,像制香煉香他都頗有心得。

他拿了圖譜跟材料,出門半日不到便拿回十幾柱「路引香」交給她。

陳白起拿到「路引香」後,卻在開始考慮該怎么用,圖譜上只有材料圖樣跟名稱還有其制作方法,唯獨沒有詳細使用說明。

姒姜撐著下巴,指了指:「不如試試點燃它,瞧瞧有什么變化?」

陳白起聽了覺得有道理,她用火點燃了一根將火扇熄後,看著它香煙一縷裊裊飄起,如同尋常的柱香一樣,除了「路引香」散發的氣味與檀香不同,別的沒有什么很大的區別。

「去外面試試?」

陳白起拿著香支出窗外,淡藍色香煙飄至半空,風一吹便散了。

「怎么不行?」姒姜奇怪了。

這時,陳孛跟巫長庭也過來了,他們見兩人拿著一柱燃起的柱香跟探雷似的,到處踩點,甚是奇怪,上前一問這才知道原由。

陳白起放棄這愚蠢的行為,將人召集入屋,視線一一掃過他們三人,深沉道:「集眾之智,來,我們一人想一個主意。」

三人頷首,報以同樣認真的態度。

陳孛最近覺得白面杏眼沒有威勢,便想蓄美須,所以下巴長了一圈胡渣沒有剃,加上那張歪嘴斜眼,丑得十分老成。

陳孛道:「為父為來吧,我覺得不如先將這柱香插於窗邊等著,看最後能不能引來什么奇況。」

陳白起想了想:「嗯,是一個辦法。」

等一柱香都燃熄滅了,外面仍舊是風清雲淡,一派寧靜安好。

方法一,結果:卒。

巫長庭第二個來,他方才認真地想了一下,光在屋內燃香估計沒用,他建議道:「這供香一般放於廟宇的香鼎,不如我們出隨近的寺廟一趟試試?」

陳白起想了想:「嗯,是個辦法。」

於是,一行人出門,問路,找到咸陽石牌坊迦葉寺上香。

第一柱香燃盡,寺中仍舊是古木無人徑,深山何處鍾。

方法二,結果:卒。

姒姜另辟蹊徑,他想到一法:「這路引香不似一般供奉神龕祭祀那類,其香味獨特優雅倒似熏香類,不如我們將其熏制在衣物之上,再穿著走出去看看能不能引發些什么事情。」

陳白起想了想:「試試吧。」

於是四人熏制好衣物一同再次出門,保險起見,四人各自挑選了一方向,等到時辰後再返回原處匯合。

等到天快黑了,四人返回看到了彼此臉上一樣的失敗,長長嘆了一口氣。

方法三,結果:卒。

四人就這樣忙活了一天,都快累趴下了,卻什么收獲都沒有。

陳白起悠悠道:「我覺得……」

三人刷刷地一同看向她,眼中有著期待。

她頓了一下,松垮下肩膀,有聲沒氣道:「還是從名字上來好好想一下線索吧。」

反正現在摸不著頭緒,也是瞎整一通。

名字啊。

路引香。

路、引、香。

路引,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