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主公,趙國風雲(2 / 2)

這世上女子千千萬,也唯有她能夠一次一次打破世俗規矩,挑戰世人認識的極限。

「此事是真是假,你等從何處聽來?」他質問。

「是、是聽從秦國那邊剛來趙的走商所說,是真是假……這當應不假吧,畢竟這事即使是杜撰也沒人敢這么編。」他們低下頭,虛虛道。

透臉色大變,他又沉默了一會兒,便凜然抬起頭,對他們勒令:「此事不允許在府中再恣意謠傳,違令者斬。」

他們一抖,哪敢不從。

「喏。」

十二月初,大雪

防民之口甚於防川,隨著時間的推移還有後卿這個定時炸彈,公子玅其所為已不受理智控制,他向來排斥儒家思想,為將時便習慣於以殺止殺,行事與以往稍嫌懦弱的趙王完全不同,他不允許有別的聲音出現,但凡有一絲風吹草動,便能惹起他的全部神經,他在等。

等成功,或者……在等失敗。

在最終進入白熱化階段時,國城傳出後卿相國平安無事,他一直在暗中厲兵秣馬,不日便會攻入王城誅殺欺宗滅祖的公子玅,這則消息像天下飄落雪花一夜間覆蓋住了邯鄲城,公子玅像被無形大手扼住了喉嚨,他手持沾滿鮮血之劍,立於殿宇之中,仰天大笑:「整個宗室被孤殺得只剩下我公子玅一人,你們若殺了孤,公室再無王族血脈,哈哈哈哈……」

原來喪心病狂的公子玅,自知自己犯下大錯,絕非正統之選,便將自己的全數同父兄弟,宗氏旁的親屬一並殺光了。

他以為宗氏血統只剩他一人,旁的人便沒有了選擇,唯有一心遵從於他。

這事造成的轟動與惡劣簡直讓趙國上下震驚。

十二月二十三日

後卿與趙國上、中、下三軍率領邊統軍隊與王城的衛尉、郎中令的城中軍一道里應外合,成功攻入了王城,拿下公子玅與一干叛亂之黨羽,救下躺在榻上已是奄奄一息的趙王,太醫令一眾趕忙替趙國看診,一診之下,卻是悲痛失色。

原來公子玅始終沒有動手殺趙王,皆是因為就算他不動手,趙王也活不了多久了,他已病入膏肓,這些時日他因病被幽禁於室內,無旁的人與他講話,他也無精力理事,是以並不知外面是何等的腥風血雨。

而如今得知公子玅在數月內犯下了何等滔天惡事後,趙王兩眼一瞪,除些直接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他悲愴地大呼,生此等逆子,已是無顏色去面對地下的列祖列宗,他強撐著一股勁,怒發沖冠,取來一柄寶劍親手斬殺了公子玅之後,留下一封「相之才能,可安國定邦,能震攝它強,趙已無嗣子可輔,趙相可當肩負起國之重任,佑其趙國上下百姓,此乃眾望所歸。」的傳位遺詔,便闔然長逝。

趙國一時幾番變故,其悲壯灰白,舉國哀喪。

然趙有相國後卿只手撐著,有無國主都無法撼動這座巨物,如此動盪,甚比秦國之變局牽扯更大,但卻是影響極少,朝堂上下甚至在翻年後便很快又順暢運行。

十二月底,冬至

透一直緊緊隱瞞著的事終還是被自家相國知曉,他這邊不說,卻也攔不住別的人談論。

後卿近日一直在政事堂,他召見透於密室相談。

室內閉上了門窗,初初只覺視夜一下昏暗下來,但久了眼睛適應之後,倒也什么都看得清。

眼睛看得清,但這心在暗處久了,只怕會有些灰濛陰翳吧,透想。

後卿一身常服,披了件藍染裘衣,他墨發披肩,似羽化飛仙一般泠衣緲邈,臉色滄冷地問道:「透,你可知秦國如今太傅……是何人?」

這件事透早已查清,是以沒有任何疑問,他自知瞞不住,便低下頭,單膝跪地:「是……陳芮。」

「陳芮?」後卿像聽見一件荒誕不經的笑話,他靜靜地想了一下:「怎么會是她?」

透將頭垂得更低了。

他移步走至透的跟前,一把攥起他的衣襟將人提起稍些,讓透抬起臉來面向他。

他額前的血玉吊墜輕晃,嘴角含笑,但眸亦赤紅:「你說,怎會是她?又怎能是她?」

透心下一顫,知相國不信,他緊了緊拳頭,低聲道:「透已查明,秦國太傅確為陳芮。」

他又將他查探到的一切向相國托盤而出。

他告訴了相國他們在離開秦國之後,陳芮那邊發生的事情,具體深入的詳情並不清楚,但大致能流傳在外的說法卻沒有遺漏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