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主公,執念的痛意(2 / 2)

不,他應該是很痛的,越靠過她,他就會越痛。

這這般灼痛若分十級,那便是多靠近她一分,便多痛一級。

這就像光腳踩在燃燒正旺的炭火上一樣,每一步都是痛苦萬分,她忍住想要再退的沖動,沉聲問他:「你想做什么?」

百里沛南雙眸似浩緲的江面,煙波盪漾著一些令人看不懂的景象,他額上沁出一片細密的汗水,雙拳因忍痛而攥緊,聲音雖極力控制仍透著尤顫的尾音:「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陳白起盯著他並不吭聲。

「你面對敵軍的千軍萬馬,以一人之血軀浴血奮戰,尤無懼、不畏、不退……」他已快走到她面前的距離了:「可你為何面對我時……卻退了?」

「……別再過來了。」

陳白起神色復雜地轉開了眼。

但沛南山長卻執拗地非要將他們之間的距離拉近,他好像想證明什么,也好像想通過這種方式來逼著她吐露些什么。

他終跨越了那一道不可抵達的距離,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陳白起身上倒是沒有什么特殊感覺,但他一觸到她的身體,他的手就像直接伸進了火爐里烤似的,表面看不出什么,但那種皮綻肉開的劇烈痛意讓他止不住呼吸一窒。

他低下頭,身軀因顫抖而微微躬下,卻咬緊牙關呼吸著:「你、知、道、的,對嗎?」

「告訴我……」他的聲音幾乎都維持不住正常的吐字清晰:「告、告訴我,這、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陳白起看著他的頭頂,看不到他此時此刻是何種表情,但一定不好受,翕動了幾下嘴唇,卻不知該怎么向他解釋這一切的原委。

她要怎么說?

她若承認她是「陳煥仙」且還不能暴露系統的事,且先不論他信是不信,主要是他現在痛得快要暈厥過去的樣子,能堅持到聽她解釋完一切嗎?

「山長,你先放開我……」

他此時有些聽不進去話了,只是執念不肯放手,手指緊緊地攥著她的衣服。

她見他已痛得神智模糊,心中一著急便掙開了他的手,他失了支撐險些滑倒,但她也不敢貿然去扶。

她要做的不是站在這里,而是趕緊離開他,離得遠些,他便能好受些了。

「下次,別再做這么傻的事了。」她留下這么一句喟嘆,轉身便「步煙」消失在他的面前。

自她一離開,沛南山長身上那綿痾痛意一瞬便消褪,他捂著快要窒息的胸口喘息了許久,抬眸,看著空無一人的紫藤花徑過道。

「你不肯說,是想對我隱瞞些什么事嗎?陳芮……」

他的問題沒有人回答。

——

陳白起這頭為難著,也不再出面,而是讓人去請了相伯先生出來,她猜想著山長若不是來找她,那十有八九是來找右相。

當相伯先生來東宛廳時,百里沛南這邊已是恢復如常了,在他身上瞧不出之前不久前發生的那一場烙皮炙肉的疼痛,除了面色有些不太健康,相伯先生卻只當他在外奔波幸勞所致。

百里沛南確有要事要與相伯荀惑商議,因心情不郁難紓,他也不佐旁詞,直接道:「右相,北戎蠻夷聯合了一百多草原部落,近日便要內反攻秦,這是墨家游俠帶回的消息,確為屬實。」

北戎與秦國鑲連一部分的部落早已被秦國收入輿圖板塊,雖有派兵駐守,但兵力卻不多,若這種時候他們選擇叛亂反上,那便相當於讓秦國腹背受敵。

如今事態十分嚴重,百里沛南沒有第一時間將此事宣揚,而是與右相秘密探討,便是想與他先拿出一個對策,近日秦國風雨浩盪,事情一樁接一樁,人心動亂,若再施重壓,只怕所有人都只會惶惶不可終日。

相伯荀惑知百里沛南與墨家相交篤深,這則消息定不會是無的放矢。

他雖沒有收到這方面的情報,卻也早在腦中演練過一些可能發生的事情,他望向門外那悠遠高闊的天空,心中卻是烏雲翳霾:「左相,前有魏軍與周王朝兵馬欲取函谷關,後有北戎蠻夷造反在後,四旁是楚、趙窺視,秦國此難,遠比當初預估得更加艱難啊。」

百里沛南豈能不知,但人不能只盯著困難而陷入恐怖驚慌之中,他經歷過許多懸殊鏖戰與危難存亡之時,倒也能穩住心態,他道:「這一次,所幸太傅解救了咸陽城之危,否則,千里之堤,毀於蟻穴,便是我等回到咸陽,也無濟於事了。」

「左相這番勸說,倒是一下讓人心頭緩解了微許。」相伯荀惑長吁一口氣,轉過頭與他道。

他在交接公事時,也親耳中校尉衛勇口中聽到了真實事件的還原,經此事,百里沛南不偏不倚,中肯地評價道:「太傅有大才,不僅能武,且能謀,實屬難得。」

見他一下提及陳芮,相伯荀惑沉吟,微微一笑地問道:「左相此話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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