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主公,我好像攤上大事了(2 / 2)

陳白起看到「人際關系」上的嘆號,剛准備查看究竟時,卻因系統接下來發布的一條消息而如遭雷殆,呆滯當場。

系統:姒三公子對你的好感度+10

陳白起將手中九黎葯鼎如燙火一樣扔進了包裹,接著如風一樣掀開帳篷布簾,她僵立在帳篷外,跟見鬼一樣地瞪著那一堆越國戰犯奴隸。

越國世子竟真的混在她的商隊當中?!

這一次他們從趙國人手中購買了三十二個奴隸,其中有落魄士人、手工技藝、健壯的佃戶……當然,這些都不是越國的精英,而是一群被趙國淘汰後出售的劣質品,那么問題來了……在這么一群落魄奴隸中,究竟誰才是這見鬼的姒三公子呢?!

不——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必須盡快解決。

陳白起剛有水色的臉瞬間變白,前一刻雀躍頎喜的心瞬間墜入低谷,她捏著拳頭,頭皮發麻,渾身一陣雞皮疙瘩顫悚升起,她知道,她這一次惹了一個天大的禍了!

「陳叔,立刻拔營出發——」

她徒然沉冷的聲音因為情緒的起伏不定,而顯得冷厲尖銳。

陳叔正在兩名奴仆清點牛車上押運的貨物,聽到陳白起這朝令夕改的話,滿臉不耐跟厭惡,他驀然回頭,正准備質問反駁時,卻看到了她那一張陰沉似要滴水的面容,與一雙陰翳不容拒絕的眼眸。

陳叔不禁渾身一顫,啞然失聲。

這時,巨高大的身軀扛著一個冒著霧汽的麻布袋,渾身*健步如飛地跑來。

當他看到陳白起站在帳篷外時,眼睛瞪大,驚愕萬分。

「女……女郎?!」

當巨剛一靠近陳白起,她便從他身上感覺到一陣舒適的涼爽之意,連一向燥熱的風,都仿佛被沁入了一絲撫慰的清爽,令她方才急切躁亂的心,也因此沉靜了不少。

她轉眸橫睞:「你扛著什么回來?」

巨直挺挺地站在陳白起身側,像一頭黑熊一樣將她籠罩在陰影當中,他低頭看著陳白起如今完全跟正常人一樣行動,一時腦子打結根本沒有回過神來。

但身體卻早就形成條件反射,聽見她的詢問便躬身半膝跪下,將肩上的布包放在地面再打開綁結繩索,里面卻原來是零零碎碎的晶透冰塊,但因為天氣炎熱,里面的冰塊都融化了不少,盛滿了一袋子冰水。

她瞥了一眼渾身上下濕透了的巨,陳白起倏地抿唇不語。

「你這一天跑出去就是為了挖冰解涼?」

巨沒有聽出她聲音中的低壓情緒,他攤平一塊衣角,將冰坨一小塊一小塊從水中撈出來,捧起陳白起眼前。

「大姑爺說戈壁天氣炎熱,女郎的傷口不處理會產生熱毒……冰能夠降溫,可惜只剩這么一點了。」

他依舊面攤著,語氣依舊平板無波,但在陳白起的眼中,他就像一條低落的大濕狗,耳尾垂下,正可憐巴巴地憐求主人的寬恕。

聽了巨的話,陳白起一愣,怒火就像被這冰水一潑,完全地熄滅了。

她頓時有些苦笑不得——這傻子,這荒漠戈壁只有冰峪峽谷的狹縫藏有極地冰榍,據她猜測,來回冰峪一趟至少幾千公里,要在入夜前趕回,必須奔力載跑,他來回奔波勞碌就是為了幫她弄來這么一小袋幾乎快融化完了的冰塊!

她長嘆一聲,她現在終於知道忠誠度90是個什么樣的概念了!

畢竟是他的心意,陳白起捻起一塊冰,舌尖一纏,便含進了嘴里,那冰涼的感受一下溢滿口腔,連頭腦都清醒了幾分,她見巨盯著她,目光呆呆地,勾嘴一笑,也捻了一塊,擠開他厚肥的嘴唇,塞進他嘴里。

「我已經沒事了,剩下的冰……拿去分了吧。」沒有冰箱冰也儲存不了,與其浪費不如讓大家都清涼一下。

巨被突出其來的冰冷得不適地抖了抖,他臉皮抽動,想起剛才這塊冰是女郎親自喂進他嘴里的,似乎不經意見他的嘴還觸碰到過她的手指,又香又軟……轟!巨黑黝黝的臉爆紅了,耳根火辣辣地燙著。

他垂下頭,兩眼泛紅,一大把一大把地抓起兜里的冰,便咔嚓咔嚓地塞進嘴里使勁嚼著,直到將全部的冰塊都嚼完吐了,他都沒有敢抬起頭來。

陳白起見此嘴角抽搐一下,他就這么不樂意將冰分出去啊,寧願忍受著腮幫子被冰僵的痛楚,也要全部送入自己腹中?

「你說要立即啟程,是出了什么事嗎?」

姬韞與布從帳篷中走了出來,夕陽已落盡最後一絲霞光,除了遠處天空帶著一種渺渺的白色,天地已被寧靜的夜色籠罩,按以往作息規律,此時的奴仆已開始圍攏篝火,准備煮糜用食後歇息了。

但今夜卻寂靜無聲,都沉浸在一片茫然與惶惶不安當中。

姬韞是被陳叔請出來制止陳嬌娘這冒夜趕路的危險行為的,但姬韞向來不喜歡不問原由便苛責定罪,是以他的語氣仍舊是溫和善意的。

陳白起在夜色降臨那一瞬間,便感覺只剩一只眼的視線更狹窄了,她噓眯著眼睛,辨認好姬韞的位置後,深吸一口氣,便用一種幽幽的語氣道:「若我等明日入夜前趕不回楚國……那我等必喪命於越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