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謀士,後卿禁咒(二)(1 / 2)

陳氏嬌娘是個什么樣的人物,他們並不知道,這陳氏女郎是個什么性子的人,他們卻於這短短一夜相處之中,多少了解透徹了。

她所決定的事情,甭管誰阻撓,她歪著正著橫著豎著,都會給擰掰回來干下去。

拿先前她獨自去應付第一波「陷阱」的事來說,反對的人多吧,這姐夫親戚忠仆好友都反對來著,這好說歹也沒將這人給勸叼回來,反而經她舌燦蓮花給噓得一愣一愣的,事後反應過來卻悔不跌地,好幾次准備擱淺了計劃朝回趕來著。

這女郎是有本事的人,他們都瞧出來了,可本事在哪兒,他們卻又瞧得霧里雨里迷沱沱地。

但就這會兒,瞧她一出手,便整出一張槐山崗明細地圖,先不提這別開生面跟繪畫一般繪地圖的本事,光深一思她是怎么搞到這份地圖的,便令人有一種寒毛悚立的感受。

人們一般細思恐極,這人與人的等級其實在哪個時代都有著明確分階,水平相當的勉強可以當個知已好友,水平差距較大的,這也算是良師崇敬,這最後一樣,則是完全構不到同一水平的,那便得升華為另一層面的人了。

這們的人於他們而言,除了敬之外,亦有畏。

這陳女郎從一開始他們眼中的陳家堡女郎,變成一個本事不小的陳家堡女郎,而現在則變成了一個令人捉摸不透高深莫測的人。

性別什么的,在強大的人面前,界限會變得十分模糊。

她在一層疊一層地翻新他們的認知與見識,也在一次一次地令他們望塵莫及。

現在,於他們心中,他們於陳氏女郎已完全不是同一層次的人,因此如同盲目崇拜一樣,根本沒將她當成一般人看待,直接羽化神化了形象,雖知道她准備單個力挑趙軍,雖說心中也是忐忑擔憂,卻總覺得她既然說了,便能行。

是以,並非陳白起所猜測,他們對她完全沒有信心。

只是再怎么樣,一群大丈夫讓一介弱質女流去干這驚心魂魄的事兒,總歸得心虛相勸一下,這樣一來才能夠挺直腰板活下去啊。

姒姜知道陳白起有本事,不管是收服他時所用的所謂主仆契約,還是之前救他所展現出來的詭異巫術,他總覺得她暗藏著許多見不得人的鬼神手段,如今這些個手段不能於人前明言,是以他也只能揣著明白裝糊塗。

而巨跟著陳嬌娘已三年有余,他是陳嬌娘小時在丹陽的一處私人宅院門口給「撿」回來的,說是撿,卻也是救了。

那時候的巨都淪落到跟一條狗搶食的地步,或許再耽擱耽擱,便人也就沒了。

巨的人生觀世界觀從此因陳嬌娘而存在,無論陳嬌娘變成什么樣,都是他唯一的主子。

主子無能或者能干,精明或者愚鈍對他而言,這些都無所謂,所以別人懷疑陳嬌娘變了,他不懷疑。

以前的的陳嬌娘跟巨算不得親近,平時里不出門便將他攆得遠遠地,好似多看一眼便嫌硌眼得慌,只會有事才讓他跟著出力,這也是幾月前自越國販商回來後,兩人才算親近多了。

巨能感受得出來,以往的陳嬌娘是拿他當「狗」來使喚,現在的陳嬌娘卻拿他當「人」來對待,這其中的區別乍一眼瞧不出什么不一樣,但巨卻喜歡現在這樣。

他曾暗地里發誓,哪怕丟了自個的性命也要護全女郎安危。

可問題是……現今的女郎不需要別人保護,總喜歡自個拿定主意去冒險,他即便想丟了性命去保護也行不通啊。

所以,巨一直都在糾結煩惱,這是聽主子的話辦事,還是以保護主子的安全為首要任務。

最終,他發現他根本就不需要煩惱選擇了,因為陳嬌娘只給了他一條選擇的路。

聽話則留,不聽話則走。

他自然想留,他腦子拐不了那么多彎,也學不來腹中一套嘴上一套,當聽話=留下變成一種唯一等式,他便只能夠遵令行事,哪怕這並非他本願。

他想著,倘若主子真出個什么意外,他只管陪著去了便是,他的命是她的,她不在了他的命也就該還給她了,現今好生生地,便也不好在她跟前徒惹她煩了,她讓他聽話,他便聽話。

於是,這樣一來,陳白起很好地解決掉了所有人的意見。

——

商議解決好一切,姒姜便帶著「夜梟」小隊即刻進行任務,臨走前姒姜偷偷地問了陳白起一句:「這主仆契約有沒有個什么究竟,比如主人意外身故了,這契約便自動解除了?」

陳白起聞言愣了一下,倒沒有想到他最後會問這個,想了想,她決定據實已告:「即便這主人不是仆人殺的,若主人掛了,仆人也得跟著一塊兒倒霉。」

姒姜聞言,頓時臉色黑了,沒一會兒又白了,只是這白中透著鐵青。

他盯著她,咬牙切齒道:「陳三,你且必須得活著,哪怕不折手段,即便苟且偷生也得給我活下來,你倘若死了,那可就是一屍兩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