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謀士,該如何甄別真與假(1 / 2)

林中場面一下變得混亂擾嚷了起來,如同陷入夢魘之中,姬韞、姒姜與巨等人表情慢慢地開始變幻,似驚似愣似瘋似怒,他們像是被隔絕於另一個世界的人,地面飄升而起的紅色獄焰鬼頭張大嘴巴朝他們襲去,他們當即面露驚駭地揮刀相向。

趙軍則五官挪位,紅著一雙眼睛抱頭搶地,聲聲撕心裂肺的慘聲令人毛骨悚然,單虎本貼身保護著公子滄月,但此時眼中卻似根本看不到其主公身影一樣,他瞪著一雙眼睛,眉毛一根根豎起來,臉上暴起了一道道青筋,憤怒地盯一處空氣,無聲嘶吼著。

而公子滄月倒是神智清明,卻無端被陣中紅繩鈴鐺給綁手綁腳捆縛起來,高高吊懸於半空之中,此時正一臉陰鷙恐怖著面容,蹬腳拽臂拼命掙脫著。

眼前的一切一切都變成詭異而扭曲,猩紅壓抑的色彩,原本該存在的風聲與蟬聲都消失匿蹤,充滿血腥的空氣不時擴散著刺耳慘叫聲像小針扎進骨頭里,似生命的最後掙扎。

一瞬間,仿佛整個世界迅速土崩瓦解,結界咒陣於邊境漸興濃霧,如腐爛的屍體上流出來黯黑冰涼的血,蜿蜒覆蓋了天與地。

光線漸漸變得剝晰迷離,空氣變得潮濕而陰冷,樹木和泥土的皮膚開始潰爛一般,空氣中彌漫著令人窒息的味道。

整個陣法結界內,唯有一人是正常,且能夠活動自如的,那便是陳白起。

不對,應當還有一人,便是啟動了陣法的後卿。

陳白起眼見這一切,哪還有什么是不明白的,她表情像被拆解了又重新組合在了一起,透著幾分扭曲跟古怪:「吾以為……至少目前為止吾已然成功阻止了你,卻原來……這一切不過皆為你事先設計好的?」

她的語氣像刀片刮過粗礪的石頭,每個字都透著一股子尖刺利銳。

後卿神色似幽潭深井,怔靜地凝注著陳白起,那目光中有一種出乎意料的詫異,更有一種或許連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難以言喻的惋惜。

他詫異的是,其它人皆陷入陣中不可自拔,她竟能夠不受「幻陣」、「迷陣」跟「斗陣」的絲毫影響……

老實說,他生平閱人無數,卻是第一次遇到這般……特別而具有風骨之人,所以他感覺十分惋惜,這樣的人竟為了滄月軍抑或是為了區區一座庸貧的平陵縣如此地忠貞犧牲,而無法將其勸降留之已用。

後卿看人一向看其內骨神秀,如哪一種人會經不住紅塵誘惑輕易動搖,哪一種人如鋼鐵般意志堅定,他一眼便可看出。

而正巧,眼前之人,便是那種木人石心,哪怕你驚濤駭浪襲來,他亦統危坐如故,若無所聞。

此人甚善,只惜非他同道中人,不可留之。

「爾很厲害,目前為止吾從未遇見過比爾更難纏的對手,只是爾們太高估吾之的野心,吾本不打算一口食個大胖子,是以此趟不為平陵縣攻城,只為殺一人罷了。」

他之話坦然道出一切實情,事已至此,想必亦毋須再隱瞞了,陳白起嘴角不禁溢出一絲意味明的笑意。

是啊,一開始他們都以為趙軍這支潛伏部隊是趁著前方戰事吃緊打算從後方突擊,來個里應外合攻陷平陵城的,是以所有的設想都圍繞著如何阻止跟冒險剿滅敵軍而施展計策。

他們「以為」趙軍潛伏部隊如此謹密、陣法布置如此宏偉自是為了攻城,實則,他所做的一切,故布疑陣的一切一切皆是為了達成一個不可告人的目的……引公子滄月上勾。

為此,他不在乎有多少人犧牲,有多少人前來阻擾,他不惜一切代價,花費的心思哪怕是犧牲掉趙軍的全部精銳部隊,亦要將公子滄月引入局中。

他的心計太綢密,也太狠絕了!

陳白起道:「爾如何確定他一定會來?」

「他自然會來的,吾先引起其懷疑,再借前線推波助瀾,計有千百,路有八達四通,總有一步會成功吸引他來到此地,雖說任何計劃都無法避免出現意外……沒錯,因爾出現而引發的意外,雖令過程多了許多波折,並因此損失了不少戚冉培育出來的精銳部隊,但事情仍舊順利地達到吾之預期。」後卿看著她,眼中煥發出了不一樣的神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