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主公,我混出名堂便找你(1 / 2)

陳白起突心生一計,便佯裝一副真誠的模樣,向其一揖,清音道:「先生,且讓我抱著你上山吧。「

樂頤斜挑眉梢,一聽這話,便是狠狠地皺起了眉頭,他別扭地想,以往那些士子為表其「品行」皆願背馱,畢竟兩個大丈夫如男女般摟摟抱抱地入書院何其有礙瞻仰,此子何以談……抱?

他不怕丟人?

他當即橫眉怒眼地拒絕:「兩個堂堂大丈夫,何以言抱?「

「可我弱背無力,卻只有靠雙手。「陳白起遺憾地垮下雙肩,裝完可憐,她卻又道:「凡事因事制宜,比起先生的貴體安恙,學生寧可舍下面皮,亦要幫人到底。」

說著,陳白起便是面色堅毅,如一個憨呆正直的書生,直看得樂頤眼角直抽抽。

這人……還義正言辭地勸上他了?!

陳白起掄卷著寬大的袖子,便舉步輕盈地踏上石盤,欺近樂頤之所,她先是一聲請罪後,便繞過桌案俯下身,准備將腿上「受傷」的樂頤給抱起。

樂頤薄唇緊抿,手緊緊地按於琴案之上,脖子略嫌尷尬與別扭地縮了縮,端是以整副僵硬的身軀做無聲抵抗,卻扔擋不住陳白起的一腔「熱情」攻勢。

可憐,樂頤身形雖瘦,卻也比「陳煥仙」這等末成年人要高上幾分,這一抱,陳白起便被直接壓彎了腰,她面色一慌,腳步便是踉蹌地晃動一下,竟將剛給抱起一半的人便給生生」滑」了下去。

陳白起見樂頤跌了個翻身,便連聲致歉,便是又再接再礪地「動作」。

但樂頤卻是不干了,他瞪著眼驚慌地使勁推攘陳白起的手,口中不住地喊她「住手」,而陳白起似聽不見一般,固執地要上去「幫」他,要抱他上山,要帶他回書院不可。

在這推來擋去,這人硬是抱起又摔,摔了又抱,要說這摔跌並沒摔出個好歹,卻將樂頤這好面子的人,直接給摔急紅了臉。

這他這一向高雅喜潔,衣慣用白色,琴身為玉白,琴案乃樺木,寵物乃白鶴……便可知其性格多為挑剔與講究,如數幾次,樂頤便不顧形象,直接拍開她的手,氣惱地吼道:「豎子再抱吾試試,爾即刻滾下山去!「

「不行,哪怕被因不被先生看中而攆下山去,學生亦認了,凡事助人為樂,若讓學先眼睜睜地放先生一人受傷獨處在此,學生實不放心,定要帶先生回書院。「陳白起亦是累得氣喘吁吁,但她兩眸烏黑專注入神,卻一定是要再伸手去抱他。

這可把樂頤氣得是七孔冒油,心中咬牙切齒。

他在世活了將近二十余載,卻是第一次遇到一個如此講不通的棒槌!

樂頤幾近崩潰地吼道:「吾腿腳無事——「

陳白起頓了一下,就在樂頤剛准備松一口氣時,陳白起卻「一副先生你別騙我了,我絕不會留下你一個人的」,便准備繼續拽扯他起來。

樂頤真快被她如此堅持不懈的精神給「感動」哭了:「你這傻子,你走你走——吾放你上山,你快走啊!「

陳白起眨了眨眼睛,被噴了一臉口不,她直起身子。

目光狐疑地在樂頤的腳上溜一轉,直驚得樂頤忙著縮腿,卻又醒起一事,他忙抻了抻腿,示意無事,道:「吾自會上山,毋須爾多事!速離,速去!」

如此這般,樂頤卻是在從未想過在「賠了夫人又折兵」的情況下,才能將陳白起給打發掉了。

但沒隔多久,樂頤被陳白起攪得亂糟糟的腦袋突然一下恢復了正常,他想起前後之事,突地便勃然大怒,一掌拍在琴弦上,隨即一道尖銳刺耳之聲劃破空氣,驚得一旁白鶴倏地伸長了脖子,慌張凌亂地撲楞著優雅頎長的翅膀。

好啊,這小兒竟敢算計於他!

他這一關靠的是「品」,但如她這般「人品」「好」成這樣,連一向愛玩弄人的樂頤都不知不覺地落了陷阱,他一時真不知道該氣還是該慪了!

並且,他還將她放走了!

這小兒下次若再讓他遇見,且看他如何收拾她!

——

剛才一番「折騰」,陳白起身體本就不強健,自是有些累了,可惜沒錢去系統商城買「體力葯劑」,只能邊走邊靠啃一個菜栗餅充飢,便沿徒繼續上山,巍峨的山峰,轉眼間,腳下山林雲消霧散,滿山蒼翠,山處掩映著雕檐玲瓏的木竹建築群。

眼下,只剩最後一關「德」了。

陳白起想「德」,便是泛指人「德行」。

她穿過鋪石山徑,穿過幽揚竹林,方到達樾麓書院正門,正門處有二階石梯,每一級石梯二十階,共約四十階,只見長階此鶴碧霄處,一名身著墨青博衣寬戴的白胡子老者,正身似古暮銅鍾般立於階梯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陳白起。

「今日守品之人乃樂頤,汝能至此,此品可見評之差矣。」那老者似未看向陳白起,他耷拉下的眼皮松散漫逸,卻是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