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主公,我覺得我並不適合(1 / 2)

陳白起猜測這當與他生平「業績」有關,一般而言,於國政有功者,便會有相應的「功勛值」顯示,此乃主公候選的基本條件,非功勛值者不會影響她體內的擇主麒麟血脈。

而相對的,於國政有礙害的,便有產生「罪惡值」,「罪惡值」並非單指個人犯下的罪惡,更是泛指國策政績。

如今這位齊國國相孟嘗君,在齊國的「罪惡值」已達s級了,可見其鷹犬結黨之勢有多大。

陳白起不用特地翻系統資料去抄他的底,便也知道這孟嘗君定乃一個「罪盈滿貫」的政治要犯。

一般這樣的權貴,並不將國家利益放在第一位,而是把私己利益放在第一位。

而這樣的權貴歷來喜拉幫結派,以鞏固自己的權臣地位,朝內有能人,但是不肯跟他結好,或者跟他觀點不一樣,他就要利用職權打擊迫害,朝外有能人,即便是與他無仇,若是能力強、功勞大,卻歸順了他人,威脅到他的權位,他亦會迫害之。

這樣一考慮,陳白起頓時有一種壯士志未酬,便被狼給盯上的悲愴感受。

這樣一個視世間規矩於無物之人她真願他當主公嗎?

陳白起到底是三觀端正之人,這樣一位「罪惡值」s級別的主公,令她不禁有些躊躇,但她轉念又一想,在這大爭之世並非存有仁義良善之輩方能立足,反而是各種梟雄更有稱霸之地。

只因他們有智謀更有心計——更不擇手段。

陳白起在腦中考慮了一下利害關系,便暗忖——此人萬不可得罪,凡事須留有余地,系統不是建議,當擇主時間緊張的話亦不妨考慮一下他。

「謝貴君賞識。」陳白起深下一揖到底,將皎如玉樹之風度表示得淋漓盡致。

無論答不答應,總之先道謝,反正他也給出了前提條件,便是能站穩「御璟台」,站不穩,那么這口頭「協議」也就作廢了。

孟嘗君喜歡這美少年的作派,他靠坐在欄桿上,正午陽光逸灑竹林刺眼,他拿一君斕繁綉衣袖一揮,半掩一面,那不點而朱的嘴唇一笑,僅漫不經心地露出半張玉養金貴的面顏,那張揚而流珠韻光的眉目,帶著如春花般的慵懶松散,似透著一抹粉色,頓時令鄙陋生輝。

「哦,聽這話莫不是還在考慮不成?」

他不過隨意哼吟的一句話,卻令一旁侍立的原鄉縣縣丞面色一緊,他掉轉過身,立即收起方才對她的贊賞笑意,緊瞪著陳白起,威迫之意不言而喻。

「不敢,只是怕小兒不過了了,有負貴君所期。」陳白起對縣丞這種趨炎附勢的小人根本不放在心上,哪怕他瞪瞎了眼她也只當看不見,依舊保持原有姿態沉穩回答。

孟嘗君翹唇輕笑了一聲,他的笑聲倒是與一般男子的粗獷笑聲不同,十分低清悅耳,似溪水潺潺,風聲輕和,他似被陳白起說動,點頭道:「確也,汝亦非名士也,本君一向卻只要最好的。」

這……是在嫌棄她咯?

陳白起扯動一下嘴角,竟無話可說了。

這時,上面的孟嘗君亦不開口了,但他四周圍的人都像凝固靜止了一樣,方才熱鬧的亭中一下便安靜下來,他們感覺到不自在,便一個個從亭上都用一種十分銳利仇恨的眼神緊盯著陳白起。

不識好歹的小兒!敢駁了孟嘗君的面子!

被這樣多的人使勁盯住的陳白起,面皮再厚,也覺得皮痛。

只覺令這孟嘗君心中不暢,實乃大大地罪過。

而此罪在她。

……冤死她算了!

「貴君可是覺得身邊無人可用?」陳白起終於率先打破沉默。

她身邊沒有人給她助威脅迫,便不指望他先開口打破僵局了。

孟嘗君曬著陽光,撤下袖袍,懶斜了她一眼。

「何以看出?」

當然是連她這種才綻露一點頭角的小蝦米他都看得上,還想要帶回封地好生培養一番,必然是身邊養的廢物太多,想著干脆自己「養」一個用得合心順手的算了。

當然這是陳白起心中的腹誹與猜測,而這話,也不能這樣直白道出,還得稍加修飾一番。

陳白起仰起面容,陽光下的臉干凈剔透,有著清除一切污穢的清澈動人的眼神:「世人凡事皆求最好,但其實這只適合普廣大眾而言罷了,實則真正獨特異行之人,他所需並非一定是最好的,而最為適合的,最能懂他心思之人,如千里馬與伯樂,無伯樂則無千里馬一樣道理,後世世人皆知千里馬,卻不知,若無伯樂,這千里馬哪能被世人得知最好?」

孟嘗君一聽這話,細細一思索,方才的意興闌珊淡了,頓時坐直起了身。

他沉眉,他的確覺得他收羅的門客能人頗多,卻無一人能懂他,凡事皆要讓他先行幾步,方能識路跟上。

如這少年所言,莫非當真是他所求之所向有誤,光求「最好」?

按她所言,並非世人認為最好的,便是每個人都適合的?

這個道理時人還不曾好生琢磨過,只因大多數人連自己的溫飽問題都成問題,只求生存,何來得到了「最好」的,卻還要嫌棄它原來並不適合自己。

這都是有錢有權的人,才會有的煩惱。

陳白起雖然並非全然懂這孟嘗君,卻也可以想象得到他這種地位所面臨的問題。

「汝是暗指自己是最適合本君的?」孟嘗君似笑非笑地問道。

陳白起沒被這個問題難倒,她垂眼道:「貴君期待此人乃小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