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主公 ,心胸狹窄的罪惡值(1 / 2)

此番「登高台」的雅集之會在眾士子得了圈評後,在登高台樓閣內一樓的大儒名士們紛紛出樓後,「登高台」處由僮仆紛紛布上席坐,擺上清酒膳食瓜果糕點,便可與之進行一番深入的交流。

這些學士頎然上前攀談,有大表仰慕的,有求師的,有求學的,有攀權附貴的,當然亦有部分清貴名流之士,獨自孤傲清賞於一隅,靜品寂廖。

沛南山長隨後,亦帶著岳麓書院的一批風流蘊雅的師資浩浩盪盪地步入登高台,以沛南山長領首,他直裾深衣嚴謹,外罩絳紗袍,領間一圈綉角扎邊的白絨毛,其面沐微笑,似煙濤微茫信,其輪廓似細膩的筆觸投向靜謐,雲霞明滅,如曾見長生玉殿開,他披著令人心醉神迷的氣度翩然而至。

姜宣本欲朝陳白起而去,但卻因沛南山長這一眾而擱淺了腳步。

長相不論,光是這當世獨一無二的氣質便可令人留戀品味再三。

世上常贊沛南山長似神仙一般的人物,以往陳白起尚不明這神仙似的人物該是如何等相貌,如今一觀沛南山長,卻發現好像一切的形容詞都有了代入感。

所有的士子都失神地看著沛南山長一眾,一時忘了行禮,除了沛南山長之外,其身後龐大的師資軍團其氣勢亦是不可小覷之。

沛南山長此番親自下樓,眾士子心中了然這是要准備開始選關門弟子了。

能成為沛南山長的關門弟子,這對許多寒門子弟甚至是士族子弟而言,都是大為有益處之事。

他們一想及此處,便一個驚神,這才後知後覺趕緊行禮,每一個人都低眉順眼屏聲靜氣,那緊張而期待的目光就像粘膠一般,隨著沛南山長的身影移動而移動。

他們都在等著沛南山長與他們說話,按理沛南山長身為樾麓的代表,理實會對這圈評最高者發表一番鼓勵的言語,但事實上,眾人只見沛南山長徑直穿越人群,在失落了一雙又一雙的視線里,來到人群的最後方位置。

而樾麓書院的師資團在沛南山長揚臂時,便靜候於一旁,沛南山長便這樣禮賢下士地來到一株半空的紅梅樹下,那里孤身立著一人,便是陳白起。

他走到她面前時,所有人都齊齊變了顏色。

其中有驚訝怔愣的,有憤慨不滿的,有了然失落的,也有羨慕嫉妒的。

如此這般,所有人的目光一下都集中在沛南山長與陳白起兩人身上。

沛南山長就近看著陳白起,只覺這少年當真神清毓秀,特別是那一雙烏黑而沉靜的眸子,特別令人意味深長,亦難怪莫荊會注意到她,並對她的事情如此關注留意。

他靜默觀察了一會兒,見她不驕不躁,靜心耐候,便笑道:「你是否願意留在樾麓書院?」

陳白起倒沒想到沛南山長是如此直接的一個人,她看著沛南山長,下意識將心中疑惑問出。

「山長還記得我?」

沛南山長倒是沒有想到,「陳煥仙」會問到這個問題,他愣了一下,方道:「記得。」

陳白起一聽,便面露「慚愧」與「歉疚」,立即向他作揖,雙手交疊,一揖到底。

「你這是為何?」沛南道。

陳白起道:「這一歉,為當初惡口之罪。」

她指的是「陳煥仙」當初出口傷人,咬了無辜的沛南山長那一口。

陳白起又行一揖。

「這一歉,乃當初惡(第四聲)心之罪。」

她指的是「陳煥仙」傷了人失了理智破口大罵之時,心中的那一顆丑惡之心。

陳白起再行一揖。

「這一歉……」陳白起頓了一下,鄭重道:「乃眼下之罪。」

沛南山長不解問:「如今又是何罪?」

陳白起抬頭,少年稚氣灑脫的面容清俊而干凈:「近利之罪,明知山長收下我並非純粹,可我卻不願意放棄這個難得求來的機會。」

沛南山長聞言,深深地看著她,卻難掩目光的頎賞,他的確頎賞她的坦誠,他緩緩綻放一抹微笑。

「陳煥仙,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你果然已煥然一新了。」

這一笑,如青蓮於雪池中綻放,迷煞人也。

陳白起得沛南山長當眾一番贊揚,便略感「羞澀」垂眸,隨之一笑。

沛南山長視線移至她的腿時,笑容卻轉淡了,心中嘆息一聲。

周圍人看著他們的目光是一陣一陣地在變,這時,只聽一道懶洋慢腔的聲音至不遠處樓閣的空中飄下。

「陳煥仙,你這樣隨隨便便就答應了沛南山長留在樾麓書院,莫不是忘了與本君的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