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主公,舞姬任務二發布(1 / 2)

午時,正陽當頭,太陽光線是一天之中最強烈的時候,也是最溫暖的時候,陽光明媚,不似夏日般灼熱燙膚,灑下融融酥酥的,好似將整個山庄抹上淡淡的金輝。

郊外空曠遼亮,除了太陽,遠處的山巒冰湖在陽光下顯得無比清晰,金光粼粼,河水平滑起伏。

孟嘗君率領著他從國中(齊都)帶來的五十騎射與一百走卒出了山庄。

而陳白起則化身為偽門客,跟隨左右,另外門客之中,孟嘗君另帶了心腹馮諼與一名粗虯卷須、即使大冬天也只穿一件單衫短褂的青年壯漢,他叫魏腌。

同樣都是漢子,與馮諼比較,這魏腌就像一頭毛發旺盛的黑熊,手粗腳粗,足足比正常士卒要高一個頭還多,陳白起估摸著此人怕是有二米高,或者還不止。

反正她看他,就跟小孩看大人一樣,脖子仰上天。

第一次見他,陳白起在心中便對他有了一番評估。

比起心計深沉又腹黑的馮諼,魏腌就比較容易搭話多了。

這是一個耿直boy,從他的眼睛里可以看得出來。

陳白起仰著頭,問他:「壯士高大勇猛至甚,何以?」

壯士你長得也忒壯了吧,這是為什么?

魏腌低下頭,這是他第一次見陳白起,但或許人與人之前也投個眼緣,不過頭次見面,他便對她有好感。

在他眼中的陳白起個子嬌小,五官端正得過份,比例像精致的娃娃一樣,包包嫩嫩的臉,葡萄一樣水靈的眼睛盯著他,不像有些人一樣畏懼,也不像有些人一樣厭惡,只是一種好奇,像孩子一樣純粹。

倘若那時候便有人知道「萌」這個詞的含義,想必在魏腌心目中,陳白起便是這萌的代表。

本來魏腌不想理會陌生人搭話,但是看著陳白起的眼睛,他發現他很難拒絕,便中規中矩地答道:「每餐五桶足矣。」

陳白起:「……」原來壯士的飯量不能以碗來衡量,而是論桶!

此人乃魏冉之子,他將在魏國當大夫的魏腌薦舉給了齊國的孟嘗君,致此他便只效忠於他一人。

魏腌腦子估計比不得彎彎腸腸的陰謀家,但其武力強橫無比,一柄長刀所向披靡,鮮少人能夠與他比拼蠻力。

此時的陳白起並不知此事,但等她有機會親眼經歷此事時,只覺這魏家的基因遺傳歪得也太誇張了吧,想到那個像骷髏一樣干瘦駝背的魏冉,再瞧一瞧這身板壯實得頭熊精一樣的魏腌,這完全就不像是一個品種種出來的好嗎。

還有魏腌這名字,腌,呵呵,這像是親爹給取的名字嗎?

陳白起在心中默默地吐嘈完後,本該清爽的心情卻莫名有些低落。

這一切只因為,當她看著魏腌時,竟莫名地想到了……巨。

要說魏腌與巨他們兩人其實長得並不太相似,但偏偏他們有時候的眼神又那樣相似,永遠那般執著而笨拙地注視著他們的主人。

魏腌於孟嘗君,巨於她。

有時候回想起來,她掛得太突然了。

她什么都沒有安排,她的家人、她的朋友、她的部下、她所牽掛的一切。

可能怎么辦呢,如今她就像勉強「活」著,她已經不是「她」了……

她不知道巨現在怎么樣了,又變成怎么樣了。

他知不知道「她」死了……他回到族群生活是否因此感到快樂自在……

雖說這樣想很卑鄙,甚至是自私的……可他們以後,還能有機會再見一面嗎?

與其它人,與她曾認識過的那些人,重新再相識一遍。

陳白起覺得心臟被揪得一痛一痛地,雖不至於痛不欲生,卻也很影響心情,她如今有重要的任務在身,她並不想讓這種軟弱的情緒主宰她,所以她很快便強行讓自己振作起來。

只將注意力放在目前要完成的任務上。

話說回來,孟嘗君此次帶領的這支國中部隊不可謂不精良,估計以裝備與軍隊素質能夠算得上是齊國最大的底蘊了。

這五十騎射部隊引進了秦國的弩,而非普通的那種弓箭,這種弩在遠程消耗上絕對是一支生力軍,跨下則是趙國的馬,這種馬非本地黃馬能比擬,無論從腳力跟爆發力都是頂尖。

而走卒束發以巾,身穿竹甲,與騎射部隊的胃甲不同,那是用銅片或者用刺蝟甲編制而成的,他們身材大多較為健碩且年輕,下股鼓大於褲中,手中持盾,盾約人高的三分之一,盾上描有齊國特有的字體紋路。

此番出行,孟嘗君像是出門郊游一樣,半分危機都感受不到,他並沒有披甲戴盜,一身常服冠履,衣上布滿雲形花紋,華美昳麗,衣袂飄逸,腰束紳帶,左腰插了一卷雲形飾物,依舊一派貴族游行之態。

他並沒有騎馬,而是站於戰車上,車左站著孟嘗君,車中站著魏腌,而車右則是陳白起,馮諼則騎馬跟隨。

其實這種站法是有規矩的,一車之首,稱「車左」,又稱「甲首」。右方甲士執戈(或矛),主擊刺,並有為戰車排除障礙之責,稱「車右」,又稱「參乘」,居中的是駕馭戰車的御者,只隨身佩帶衛體兵器短劍。

當然,這種規矩也並非一成不變的,另外還有「駟乘」,可以四個人一起乘坐,但孟嘗君這戰車明顯容不下四人,並且車右安置陳白起也不妥當,她完全當不了攻。

可惜,她也做不了受。

她沒有駕車經驗,根本駛不來這種原始戰車,所以最終孟嘗君將她安置在了車右,反正眼下也不是正規作戰,就不去死守這規矩。

陳白起卻仍有疑慮,她看著孟嘗君:其實她覺得她不一定非得上戰車啊,這站在戰車上,敵人偷襲,豈不是就像一個個活靶子似的惹眼。

孟嘗君卻有充足的理由將她留在戰車上:第一,他想乘戰車,不想騎馬;第二,因為他在戰車上,她不在,萬一路途中遇上刺客,她怎么在第一時間通報;第三,即使她偽裝得再像一個男人,實則還是一個姑子,她不會騎馬(也不會給她馬騎),只能走路,她是願意跟一群糙老爺兒們待在一起,還是願意跟他留在戰車上被馬拉著走。

陳白起:「……」怎么辦,他的一、二、三太有說服力,她竟無法反駁。

上戰車前,這還是陳白起第一次見識齊國的戰車,一般而言戰車每車駕兩匹或四匹馬,四匹駕馬中間的兩匹稱「兩服」,用縛在衡上的軛駕在車轅兩側。左右的兩匹稱「兩驂」,以皮條系在車前,合稱為「駟」。

這站車可謂是春秋戰國時期打仗必備的一樣坦克設備,突圍,沖刺,攔截,沖闖……它以一敵百名走卒或許誇張了些,但以一敵幾十卻絕對的。

但眼下這一輛戰車,陳白起瞧著……怎么跟她以為的豪邁硬氣的沖鋒戰車有那么一點相左。

主要是這「駟」馭身上,它們頭上戴著銅制的馬銜和馬籠嘴,這是御馬的關鍵用具不奇怪,怪的是這馬體上竟華麗麗地裝滿了銅飾,有馬鑣、馬冠,還有一些馬脊背飾,如馬鞍飾、環、鈴等,這五花八門,硬生生將這作戰威風凜凜的坦克,變成了走馬觀花的觀賞車!

這也只有孟嘗君這財力才能夠干出這樣魚唇的炫富之事了!

陳白起忽然有些不樂意上這種戰車了,可惜從來樂意不樂意都不屬於她的范疇,她只需聽命令。

上了戰車,陳白起身子晃了晃,感覺踩在這腳踏板上還是挺穩實的,大輪子滾得圓潤,不像她認為的那樣晃當晃當。

站好後,她扶住前面的遮擋。

孟嘗君忽然問道:「你腿上有疾?」

陳白起一怔,下意識看了一下腳。

她成女身時腳疾不太明顯,因為肌肉組織相對柔韌一些,再加上她的腿傷除了落下殘疾也基本上恢復得差不多了,但偶爾一些比較費力的動作,明眼人還是能夠一眼看得出來。

陳白起不知道他為什么會關注到這個問題,便含糊解釋道:「前幾日不小心扭傷了……」

孟嘗君收回視線,目視前方,仿佛只是隨口問問,問完後便不再注意。

但這件事給陳白起敲起了一計警鍾,行事愈發謹慎小心。

她偏過頭,其實有意想開口詢問了一下如今漕城內的情況。

當初他們車隊入漕城走的是借道,出了城門便從城西方向走,漕城並沒有被四四方方的城牆完全包裹住,因此並沒有真正的入城,而是去了孟嘗君的山庄,所以並不太清楚到底漕城內究竟是怎樣一番景象,只知道如今全城都戒嚴了,把守著不讓人隨便進出。

當然,陳白起是不指望孟嘗君給她解說,倒是魏腌對她有好感,聽她問了,便給她講了一些。

比如漕城中的邪師仍舊在興風作浪,讓全城的百姓們一起自燃來對抗齊軍,另外暴徒們則聚集結在東邊,被軍隊包圍住後不能夠出城,他們便凶狠地掠奪周邊百姓的糧食,簡直可惡之極!

雖曾派兵圍剿,可他們逃跑乃是一把好手,且他們中有挖地道的能人,常常東藏西躲,令人抓不著。

當然,這段日子以來,孟嘗君一直也沒有怎么盡心管過,眼下精騎甲銳從國中趕來了,而歷來名聲響當當的樾麓書院也來參戰,他這才露面漕城,准備來刷一刷齊國的業績。

要說孟嘗君會管這攤子麻煩事兒,全賴這齊湣王給他指派的任務,誰叫他剛好就在附近,他不好明著拒絕,便想法子拖著,哭窮哭人,這拖久了齊湣王自然著急了,便派了這一百五十號的國中精銳給他,又送來了一車一車的糧食,他得了便宜,這才叫上人來剿匪。

當然這剿匪一事,他也只當應付,這世上能叫他認真的事只有一件,便是利益驅使。

叮——系統發布了任務。

系統:舞姬任務(二),漕城百姓如今深受邪師與暴徒的蹂躪,尤其扶夷湖邊一處平靜村庄被從城內溜出的暴徒與強盜合伙襲擊,村民被殺、房屋被燒,慘不忍睹,請人物勸說孟嘗君帶著精銳部隊即刻前往救援,接受/拒絕?

陳白起一聽有任務發布,便立即查看起來。

任務名稱:舞姬任務(二)——救助村民。

任務目標:1、村民存活率達到40%,2、趕走全部暴徒與強盜或擊殺完暴徒與強盜。

任務詳細:漕城東邊扶夷湖邊的一處寧靜村庄正被暴徒與強盜襲擊,村民被殺、房屋被燒,連無辜稚嫩的孩子都不能幸免,為了能夠從中得到更多暴徒與刺客的消息,你需要勸說孟嘗君派遣精銳部隊將這群十惡不赦的害蟲消滅。

任務獎勵:經驗值80000,齊幣8000,飛鳥浚速靴x1(綠裝)。

陳白起想接下這個任務,便選擇了接受。

舞姬任務「二」沒有懲罰,即使失敗了,她頂多損失一些獎勵。

戰車並不寬敞,陳白起隔著魏腌,說話的聲音十分清晰地傳入孟嘗君耳中。

「主公,你為何不下令捉拿姬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