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主公,誰是凶手(七)(1 / 2)

她從與三個人的談話中抽絲剝繭。

首先是雌女,她對於她提出十二年前巫族人毒殺鉅子未遂後,利用攝魂術剝奪了鉅子二弟子記憶的事情反應是最大的,有被提及此事的震驚,有被莫成懷疑時的陰晦沉默,卻唯獨沒有陳白起期待出現的惶恐與躲閃。

這是她目前最想不通與懷疑的地方,接理說,一個人在毫無心理防備的情況下,再怎么樣也不可能隱瞞得如此滴水不露,可她卻做到了。

另外便是幺馬,她拿雌女統領作為首要懷疑對象來試探他的反應,他應對起來倒是有那么幾分「不慌不忙」,甚至還能有閑心替別人著急,倘若他真是那個下毒之人,這般心機與應變能力著實令她嘆服。

最後則是還不曾與其會話的昌仁,她並沒有看到幺馬去見昌仁時他的反應,可通過後來他所講的那一番話,還是能聽得出來他並非一個徇私舞弊之人。

可便又是這樣一個人卻又似在過去曾做過一些對不起雌女的事情,而雌女一面或許因過往的芥蒂而憎恨他,但背對著他時那流下的淚卻又無聲地述說著對他的舊情難了。

這該是怎么樣的一場愛恨情仇啊,也不知與她要查的案件是否有關……陳白起思緒萬千,頓感腦仁漲地地揉了揉額角。

隔了一會兒,她想到什么,便試探性地在周圍喊了一聲:「飛狐統領——」

小聲喊完,她便左右看了一眼,並沒有人出現。

於是,她又放大了一些聲量,再喊了一聲:「飛——」

「你喚我何事?」

狐礪秀像一抹天地游盪而至的清風,悄然無息地站在了她的身後。

陳白起一回頭,對著他的臉微怔了一下,方道:「你、你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媽呀,今天他臉上畫的面譜好像更「鬼哭狼嚎」了,配合著那一身飄慘慘的薄軟白衣,簡直辣眼睛。

狐礪秀微偏著頭,表情在一團烏漆漆的圖繪騰後模糊不清,似疑惑道:「你便是想問這個?」

陳白起忙醒過神來,她清了清嗓音,搖頭道:「不是,不過統領今日畫的這面譜倒是十分漂亮。」

狐礪秀聞言,木然的面上依舊沒有表情,唯眼睛一亮,他邁前一步:「如何漂亮?」

「嗯,畫功十分犀利,落筆時有一種鬼斧神工的絕妙。」陳白起面上端著真誠的笑,例行著每日一贊。

正所謂有事相求,必須得嘴甜,什么口蜜腹劍、呃,她是指甜言蜜語反正都不要錢,便使勁地砸吧,萬一將人給砸暈了呢,那不就任你擺布了。

狐礪秀雖一向表情很寡淡,性子很孤僻沉悶,但卻難得有一雙透澈而干凈的眸子,看著這雙眼睛,陳白起仿佛能看進他的內心。

他抿了抿嘴角,左右轉了一圈,又站回原地,陳白起知道他這是被哄高興了。

果然,他連一向平調的語氣都輕快了幾分,他問道:「你叫我出來做什么?」

陳白起忙收起臉上的笑,正色問道:「昌仁與雌女統領是不是曾有一段過往?」

狐礪秀愣了一下,奇怪反問道:「過往?什么過往?」

陳白起知道他有些不通人情世故,可能聽不懂她的這一些陰晦問話,便直接講糙話:「就是他們倆以前是不是曾經男歡女愛過?」

狐礪秀看著她,這下倒是聽懂了,可是……「這……我不曾注意過。」他無辜嘟囔道。

陳白起忍著撫額的沖動,她擠出一絲笑,無比溫柔地與他商討道:「飛狐統領,那個你能不能讓狐鏡生出來一下,我有事想問一問他,嗯?」

狐礪秀聞言,顰起了眉,便這樣不言不語靜靜地看著她,而陳白起卻莫名從中看到了一絲委屈。

「問我。」

陳白起擺手,面容溫和親切,但言語卻十分冷酷無情地拒絕道:「麻煩你了。」

狐礪秀抿著唇,堅持了幾秒,便閉上了眼睛,等他再睜眼時,「狐鏡生」便出現了。

狐鏡生與狐礪秀不同,他們兩人就像一個人野路子寬的社哥與一個模范規矩的學霸,狐礪秀身上每一寸都刻著正經與規矩,而狐鏡生卻不習慣他那般正正經經地站著。

他感到雨後的濕熱難受,便扯了扯領間,露出半截的鎖骨,擰著眉,睨了陳白起一眼不耐煩道:「叫我出來做什么?」

他是「看」得到她與狐礪秀的談話。

「自然是為了給你們冶病。」陳白起道貌岸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