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主公,誰是凶手(七)(2 / 2)

面對狐礪秀與狐鏡生兩人,陳白起采取的說話方式是截然不同的。

狐礪秀是一個耿直且心思簡單的人,有些話直接說他會更容易接納,而狐鏡生……以陳白起與他這幾次的接觸,她認為他是一個心思復雜且疑心過重之人,與這樣的人講話則需要一些技巧。

軟了,他會覺得你好欺,硬了,他會覺得你在挑釁。

狐鏡生的表情十分誇張,與狐礪秀的木訥不同,他挑眉擠眼,用一種鄙夷又呲笑的表情對著她:「冶病?呵,你方才好似不是這樣講的吧。」

陳白起被他拆台,卻一點都不心虛,她道:「問話是其二,其一是我想知道你與飛狐統領之間的理解能力與思維獨立性是否一致。」

狐鏡生聞言,眼中閃過茫然,顯然並沒有聽懂她的話。

陳白起便更通俗地向他解釋一下:「簡單來說,比如飛狐統領看到一個受傷的人倒在地上生死不明,你與他看到這個人的感受與做法是否一致?」

陳白起知道,答案肯定是不同。

狐鏡生眼角微挑,冷笑一聲:「若是他的話,必定會將人救了,可我……卻不一定了。」

他的心腸可比狐礪秀要硬許多。

陳白起頷首,對此不提意見,只道:「看來你與飛狐統領是擁有各自的思考方式。那我再問一個先前問過飛狐統領的問題,希望你也能如實回答一下,你是否有從昌仁跟雌女統領間發現什么私情?」

狐鏡生抿著塗得紫黑的嘴唇,伸臂將陳白起拉近,然後掐住她臉上的一塊嫩肉,陰惻惻地勾唇一笑:「嘖嘖,還真是懂得巧言令聲啊,講得煞有其事的確令人挺信服的,好吧,我可以告訴你知道,那兩人的確曾有一段私情。」

陳白起忍著被掐紅的臉頰沒反抗,繼續問:「那兩人大概什么時候開始的?」

見陳白起如此乖地任他胡作非為,狐鏡生倒覺得這狠手下不去了,他無聊地松開了凌虐她的臉,那張鬼面譜扭曲出一抹妖異的笑容弧度:「這個嘛……」

感覺這個問題太過籠統了,陳白起立即糾正道:「我換個問題,十二年前他們的關系如何?」

「據我所知,昌仁與雌女相識相戀於少年,當年昌仁不過十二、三歲便是被雌女的師傅——鬼宿統領從外面撿回來的,之後便一直寄居在他家中,直到許多來後鬼宿統領去世後,昌仁便被送到了機關城,由肱老他們收養。」

陳白起聽著這段過往,心底漸漸有了想法。

「昌仁是前鬼宿統領撿回來的,那昌仁之前的身世有人知道嗎?」

聽到這里,哪里還能不知道她這是在替莫成查探巫族與攝魂術的事情,狐鏡生也想知道當年的凶手是誰,便答得干脆:「昌仁被帶回墨家時不過十二、三歲,並且還受了重傷,醒來後許多往事都聲稱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啊……

陳白起將這些可疑或者是透著可疑的地方記下,然後看著狐鏡生奇道:「你怎么對這些事情知道得這么詳細?」

果然找他問話比狐礪秀要順利得多,倒不是因為狐礪秀嘴笨,而是因為有些事情擺在眼前,有人看進眼了,有人則看進心了。

接理說,這些事都隔了十幾二十年了,都算是一些上一輩的事情,當時的他估計也不過幾歲,應當還不曾記事也不會留意這些事情,可如今他如數家珍,只有可能是他特地去打聽而來。

狐鏡生打了一個哈吹,道:「你以為莫成是如何排查出這幾人的嫌疑?」

陳白起一聽,便反應過來了:「莫不是你查出來的?」

狐鏡生眼角上揚,笑得自傲道:「不需要特地去查,只要跑一趟七部的鷂部找人順一份資料即可。」

所謂的「順」該不會是她理解的不問自取吧?

她記得七部的鷂部資料庫並不是什么人都能夠進去翻閱資料的,這里面可訂了一條十分嚴苛的規矩呢。

「那幺馬呢?」陳白起又道:「他被列入嫌疑人是為什么?」

老實說,在幺馬的身上她看到的疑點是最少的。

狐鏡生道:「當年傳出鉅子被下毒的事情之後,他是第一個出現在案發現場的,事後盤問,他說他當時正好便在這附近,並且他是跟著一道鬼鬼祟祟的黑影過來的。倘若當時他指的那個鬼祟身影是指凶手,時間卻也對不上,總之他的話前言不對後語,只是當時因為他一無動機,又是肱老的親傳弟子,我們也沒什么確切證據,因此便沒有深究他。」

陳白起聽懂了,幺馬說他是跟蹤一個黑影才到了案發現場,可他到時鉅子的二徒弟卻早已中了毒,顯然這毒是提前被人放下的,而這個過程中,他若遇上的是下毒的凶手,凶手又怎么會不逃跑反而再次重回案發現場。

「有沒有可能他講的話是真的……實際上,下毒的人與用攝魂術的人實際是不同的兩個人?」陳白起又有了其它猜測。

只是狐鏡生卻搖頭:「這不可能,這期間間隔的時間非常短,只能是一個人著手完成。」

也對,當年的事情只怕他們是查了又查,只是對方隱藏得太深,始終揪不出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