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 主公,你要背叛我嗎(二)(2 / 2)

陳白起心中頓時有些憂愁了,完了,他好像越來越不在意被人察覺他要出櫃的決心了。

她能怎么辦,除了裝傻,就只能裝傻了。

忽然,陳白起察覺到一束像激光一樣殺氣騰騰的目光,她望過去,見巨盯著田文身上的目光十分耿直無情——再不撒手放了女郎,他便殺了這個登徒子!

等等,陳白起忙拿眼神制止他,她使勁眨了眨眼睛,眼中有話。

巨啊,咱要忍耐啊,這人是她綁定的主公,可不是什么路邊的阿貓阿狗,千萬別一時沖動啊。

她怕巨按耐不住奮起暴動,便開始小力地掙著田文,一面拿別的話來轉移他的注意力:「主公此番倒是魯莽了,即使你是打算利用霧崖地勢截殺楚國去洛陽借糧的人,可也不該將自身置之危地之中,這樣做豈不是如殺雞取卵一般?」

她一口氣連個標點符號都沒有停頓地講完一句話,齊王果然被她的話引走了思緒,他身上的傷口隨著她的亂動而摩擦得生痛,他不得不放開了她。

「你如何知此事的?」他聲音仍舊中氣不足,甚至疲憊軟怠,卻已恢復了以往的邪幽調調。

見她這樣活生生地回到他身邊,尤其是在這種情況出現,他心底無疑是頎喜若狂,他想緊緊地抱著她,想與她傾訴衷腸,想親她摸她,想真實地感受她還活著,她終於完整地回到他身邊的事實。

但實則他的妄想再猖狂渴求,卻依舊被他冷酷地死死壓在身體內,他不能將這些表現出來,因為他知道陳煥仙對他並沒有超出主仆以外的其它感情,他怕嚇著她,更怕她會疏遠他。

若是以往,或者說沒有遭遇這一次她的死亡,他性格中的霸道跟獨占欲占據上風,他歡喜她,便不會委屈自己,她若不妥協,他遲早會用強悍的手段不顧她的意願占有她。

他了解自己,他心中住著一頭無法控制的猛獸,他只要一松懈,它便會跑出來傷害她。

那時候她雖然在他心中占有地位,但他並不清楚它到底有多重,直至得知她遇害的消息,他的堅信與從容才轟然倒塌。

他也是在那一刻才發現,他不能失去她,比起獨占擁有她,比起與她耳鬢廝磨、溫柔繾綣,原來只要她活著,活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他便能滿足了,才能夠再奢望其它的未來。

否則,他的前面一片灰暗,他甚至有些記不起在沒有遇到她之前自己是怎樣活著的了。

陳白起小心地扶著他挪到一旁的岩石上坐下,這期間巨自覺地站在她的身後,像根柱子似的替她擋著呼呼的山風,他目光一刻不離田文緊攥陳白起手腕不放的手。

而陳白起沒注意到那么多細節,她觀齊王神色蒼白頹靡,精神不濟,卻不願闔目歇息,一雙桃花眸像浸了水般幽幽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這目光還怪瘮人的,像某種偏執狂一樣直勾勾,連眨都不帶眨一下的。

她感覺半邊臉頰都被盯起了毛,便端正姿態,與他講起了她意外撞上吳溪與澹季尋找渝南兵防圖之事,又提了與公子紫皇碰面的事。

「看來公子紫皇……什么都予你講了。」田文慢慢地道。

陳白起從身上掏出裹成團的紗布、外敷傷葯,他的傷口需要清洗才好上葯,可這種地方去哪里找水,雖說她系統包裹內有取之不斷的水,可卻找不著借口光明正大地拿來用。

她只能先簡單地替他先上一層止血的葯粉,讓傷勢不再惡化,之後再找一處適宜的環境慢慢替他處理傷口。

「只是還人情罷了,倒是主公,你可知你這次不僅是鋌而走險,還險些落入對方的圈套內。」

田文清醒了幾分理智,他覷眯起眼:「什么?」

「這霧崖的狼並非偶然,實則是有人故意引至你們處,想來自打你們一入霧崖便被人盯上了。」陳白起道。

齊王怔呆,他抿了抿泛白的唇,啞著聲音道:「你知道是何方所為?」

他倒沒有追究陳白起是如何得知這一切,又是拿什么基准來判斷結果,他直接便信任了她的話。

其實之前他也隱約有些懷疑這群狼出現的時機。

陳白起喂了他救命葯,這葯效雖不如葯瓶一喝便顯奇效,但效果也是立竿見影,補虛養精不在話下,這時的齊王田文隨著葯效的發揮雖然依舊虛弱,卻不至於連話都疲之應對。

「想必主公也聽說過葦沙河鎮紅土佛崖的故事吧。」

齊王衣襟被扯開,袒露出精壯的背部,陳白起正在給他的肩胛處上葯,拉扯間難勉疼痛,他咬緊下頜悶聲不出。

巨不忍自家女郎干這種粗活,便想過來替手,但陳白起卻對他搖了搖頭,她知道主公是一個戒備心十分強的人,他不會願意讓一個陌生人替他療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