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六章 主公,身死(十一)(1 / 2)

湖面經過一夜霜雪,凝結出一層透薄的冰面,破冰砸出一個洞後,三人才喘著氣,撐著冰面嘩啦破水而出。

「狗剩」兄在前,他上了冰面,便回頭彎下腰扯起凍得嘴唇烏紫的陳白起,最後才是仰著頭,濕發成摞卷曲貼於面頰頸後的白馬子啻。

白馬子啻應該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出來過了,他雙目微微睜大,重光朦朧映雪,哪怕刺眼亦不願噓眯,他望著晴朗湛藍的天空,遠處的樓閣碧樹,垂柳婆娑湖光山色時,整個人都是懵懂的。

一夜過去,想是下了一場大雪,天明後,日晴雪霽,寒風拂柳陣陣,萬頃冰湖之上,除了冷凍刺骨,亦令人心曠神怡。

三人之中,就陳白起是真的無內功底子,入水後凍得夠嗆,面青唇白,樣子凄慘。

「狗剩」兄沒顧得上自己,便先牽過她的手,便打算運功替她趨寒,卻沒想白馬子啻神經敏感異常,他因外界心神沖擊一瞬便恢復如常,也叼牽起她的另一只手,握揣在胸前,表情沉默而堅定。

陳白起訝然地看了看兩人一眼,然後抿起唇笑了一下,經他們比拼式的輸送暖意,臉色倒是比起剛爬上來的好看了許多:「倒是榮寵了些。」

「狗剩」兄涼涼地看了白馬子啻一眼後,便轉向她:「嘴貧,不冷了?」

白馬子啻似有些害怕他的眼神,頭垂低了下來,那張怪異的臉被藏了起來,光觀其身形倒是異常柔美,碩人其頎、領如蝤蠐,而他牽著陳白起的手卻像粘在一起似的沒有撒開。

「古言,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倒是甚是有理啊。」她羨慕地看著身強體壯的「狗剩」兄與……孱弱單薄的白馬小呆瓜。

咦,瞧著比她還瘦弱的人,卻意外身強體壯,先前在水中渡輸過來的怕是內力吧,看來他也並非什么弱不禁風的小白花。

正當三人粘成一串時,「咻」一聲一支箭破風射了過來,若非「狗剩」兄第一時間推開陳白起,只怕那一箭已射中了陳白起。

陳白起只愣了一下,便張目四望,怒從心起。

若她一人便罷,可方才明明三人站一塊兒,為何那支箭便偏偏就射她身上!

這射箭的人也懂柿子要挑軟的捏不成?!

「看來還是被察覺了。」「狗剩」兄將陳白起護於身後,而白馬子啻看著刺穿冰面墜入湖底的箭羽,頓時驚如寒蟬,早已揪著陳白起衣角一塊躲在了她的身後。

陳白起察覺到身後動靜,回頭一看,頗為無語。

明明身懷內力、該是有一身武藝傍身,卻在遇到危險時只懂像受驚的兔子一般無助害怕的躲起來。

兄dai,我雖口花花一時「自不量力」地承諾過要保護你,可再怎么樣你也是一個男子漢,怎好如此猥瑣發育地躲在女子身後保命呢?

臉呢?

不要了?

她眼神在他臉上勾了一圈。

好吧,這張地圖花蛇臉,的確要不要都無所謂了。

她暗暗腹誹一番後,便朝前方巡目一圈,只見冰湖岸邊,躥出了幾排弓箭手,再後方,柳暗梅枝斑駁處,遠遠地八人抬來一副軟轎,風起渺渺,轎檐垂落的紫蜃薄紗飄揚著,隱約可見內里帳中躺著一道身影。

軟轎被抬至人前,四周的兵卒立即下跪迎接,唯有八人如金剛羅漢似的挺立不動。

雙方都緘聲不語,靜峙了一會兒,轎中之人才出聲。

「將人交出來,否則……殺無赦。」

暗啞懶洋的中年男聲從葦帳紗中透了出來,聽起來似被酒色掏干了似的中氣不足,但那懶洋洋的聲音卻挾裹著濃重陰翳的殺氣。

如同響鼓號令般,林軍倏倏站起,張弓滿月,對著他們瞄准待射。

「轎中之人是誰?」她莫名覺得講話之人的聲音有些耳熟。

「狗剩」兄護著他們退後幾步,沉聲道:「是周王。」

陳白起訝了一下。

「他……親自來了。」

陳白起看了一下四周,他們正處湖心冰面,四周沒有半分遮掩與躲處,若是百箭齊發,光憑「狗剩」兄一人抵擋,只怕躲哪兒都不好使,分分鍾就給射成了刺蝟。

「……要不,還是將人送回去吧。」陳白起忽然真誠建議道。

「狗剩」兄聽了這話,明知是這種嚴肅的場合卻還是被她給逗笑了。

「不是給人承諾只要跟你走,便會好生護著,絕不丟下他,如今才剛遇上些困難,便打算棄車自保了?」

這話既是揶揄陳白起,也是故意刺白馬子啻,他心胸並不狹窄,但偏生並不樂意他與「陳蓉」過份親近,他想讓他知道,他在「陳蓉」心目中也不過如此罷了。

然而白馬子啻就跟聽不見他講的話一樣,低垂著頭,努力地靠近陳白起,已干爽的身軀卻渾身發著抖。

「眼下情況並不樂觀,你若要回去,或許還能保住一條命。」陳白起對著白馬子啻似真似假地解釋道。

白馬子啻卻使勁搖頭,可憐兮兮道:「?%—*。」

譯:「我想跟著你。」

陳白起便道:「那你可以讓他們撤兵嗎?」

白馬子啻依舊低下頭,很是為難,最終語焉不詳道:「我、我違背了……他不會聽我的,更放過任何見過我的人。」

叮——

系統:主線任務——「援救」已完成。

叮——

系統:主線任務——「探聽」,剛救出來的白馬子啻似心事重重,你十分好奇他身後的迷團為何。向白馬子啻詢問他被關押於皇陵地道的起始原由,接受/拒絕?

注:白馬子啻不與陌生人交談過深,需達到好感度50+才可觸發「詢問」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