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主公,死地(一)(2 / 2)

這毒可不簡單,若遲了,只怕最後解了毒救了他一命,但能不能恢復如初卻不能保證了。

她終是沒狠下心不管,她在眾人不解疑狐的視線下,牽起了楚滄月的手,他的手冰冷如雪,而她的手卻是要暖上許多,他們掌心相對,五指相扣,這種異樣親密的相合卻是只為了給他治病罷了,雖然在其它人眼中卻稍嫌曖昧詫異。

牙索不知為何有種自己的寶物被冒犯的憤怒,想動手將兩人掰開,卻被眼尖手快的勛翟給勒住了手臂制住,沒讓他上前去搗亂。

「影子!」牙索叫道。

「你是個姑子,你憑什么要這樣委屈自己給一個半老的家伙占了便宜!」他扭過頭瞪著勛翟氣嚷道。

勛翟聞言,沒好氣道:「公子溟,需要臣提醒你一句,你口中那個半老的家伙是你的親叔父,你當真想害死你的叔父不成?」

牙索嗤聲道:「生死有命!」

勛翟聞言似笑非笑道:「那主公遇上了女俠自是命不該絕。」

牙索一下氣窒。

陳白起心無漣漪,對他們的吵鬧充耳不聞,給楚滄月輸送著巫力,她臉上漸漸白了起來,相反,楚滄月的臉色卻相對紅潤了不少,本來緊抿的唇亦松馳了下來。

他們頓時都驚喜地看著主公的變化。

誰都看得出來,方才看起來情況不妙的主公,眼下卻有了一種「活著」的生機,像枯萎的樹被被澆灌了雨水與陽光滋潤。

陳白起感覺差不多了,便睜開了眼,正要收回手指,卻被一只像月華所鑄的冰涼手給抓住。

這只手不似他臉上那斑點老化的皮膚一樣皺巴巴,它修長而白皙骨結分明,像一件絕美的藝術品毫無雜質。

「……你是誰?」

楚滄月也睜開了眼睛,他一瞬不瞬地看著她,視線卻像落下虛空之處。

他的眼睛蒙了一層灰翳,他的視力受損,眼下看人都看不清楚了,但他神態始終安詳平靜,恍若半分未將生死放在眼中。

陳白起從未見過這樣的他,她瞥開眼,道:「我不過一四處為家的游俠罷了,不足一提。」

「不知為何……總覺得你講話的聲音很是熟悉……」

夢囈一樣淺淡的聲音,落入旁人耳中不似要訴於人聽,反倒像是自言自語一般。

楚滄月說完似疲憊不堪,緩緩閉上了眼,再次暈了過去。

他狀態不佳,由於陳白起拿巫力代替他的生機被「殞命」吞噬,毒素逆流沖擊,或許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方才講了什么吧。

陳白起心猛地跳了一下,然後斂下視線,強硬地將手扯了出來。

她不與他個病得腦袋不清楚的人講話了。

「楚王身上的毒雖然暫時被壓制住了,但終究是個隱患,不知何時會控制不住,你們還是加緊趕路前往死地解毒吧!」

勛翟有些看不懂主公的態度,說實話,方才主公醒來沒有反感與這位女俠肢體接觸已經令他吃驚,再聽他與她講的那句話,更是覺得這完全不像之前主公那對所有女子皆拒絕如「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的行事風格。

他掩下臉上的異樣,心下一轉,便生了一個主意,主動代主公向她請求道:「這位女俠,還求你與我等一道前往死地!主公的情況你也知道,若路上遇上個情況,憑我們也無能為力,若你願隨路一道,無論你提什么要求翟都願意答應。」

「不可!誰要與你們一道。」牙索立即反對道。

勛翟淡淡瞥了他一眼:「亦可,女俠本有恩於我們自不可勉強,但公子溟你卻必須與我等一同回去,不知你可願與女俠就此分開?」

牙索再次被他的話堵得啞口無言……廢話,他自是不願的!

由於前塵往事,陳白起對他們本就心有隔閡,心里想一口果斷地拒絕,但……楚滄月的情況的確不太好,死地離蒲州並不近,若是這路上真遇上些事情,只怕他挺不挺得過去還真不好說。

可是她為什么要為了他著想?

陳白起郎心似鐵地想:如今的他們,已不是君臣關系,他的生死早已不歸她管。

明明是這樣想的,但話到嘴邊卻成了:「我有一同伴尚在城中,我需與他匯合商議再下結論。」

勛翟如何聽不出她已松口,頓時喜道:「可,我們休整半日,待午後再出發。」

「你真要與他們走?」牙索一臉不忿又煩悶地問她。

陳白起已不想再講一個字了,她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忽然想起一事:「你先前不是還急吼急忙地在找你的心上人嗎?如今事態平息,你若再不抓緊時間尋人,只怕之此便真與她無緣於此生了。」

她的話一下便炸醒了牙索,他想起了他的「小仙女」,生平第一次一見鍾情的對象他自然是舍不得的,可眼下又覺得就這樣放她離開心有不甘。

「我先前央你留下,你不願,我知你有本事來去自如,為何要留下?」他克制地咬牙與她低聲問道。

陳白起抿唇輕笑了一聲,伸手輕拍了一下他腦袋:氣死人不償命道:「大人的事,小孩莫管。」

說完,不等怔愣的牙索因她這敷衍孩子的動作而勃然大怒時,陳白起已化煙轉身消失。

「影、子——」

------題外話------

2020年了,又是新的一年,靜在這里祝所有美妞們在新的一年里萬事大吉,事事順利,越來越漂亮可愛,另外在眼下這個非常時期,吃吃喝喝看看小說,能宅咱就宅在家里吧,就當放一個大長假。

希望一切不好的災厄都會被時間跟堅強打敗,還我們一個美好無傷的太平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