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五章 線索(1 / 2)

嬌術 須彌普普 2142 字 2020-06-10

秋爽急急插道:「上回那李程韋的老娘並妻子也是被針刺殺在頸後,難不成都同這張大夫有關,原是被李程韋買通了?不然怎么哪一處有姓李的,哪一處就有人被針扎?」

她說著說著,忽然哼了一聲道:「我看這祥符知縣,實在沒幾個能耐,當日咱們官人在贛州審案,壓根不用過夜,當庭便叫人伏地認罪,人贓俱獲不說,滿城之中,沒有不服氣的,可這知縣審了這許久,也沒見審出什么結果來!」

秋月皺眉道:「這樣的話如何能渾說,若給旁人聽到了,少不得要笑咱們府上不知深淺!」

秋爽嘴巴一癟,辯解道:「不過在自家屋里頭說得幾句……」

季清菱把手中信放下,認真道:「贛州那一回同此案全不一樣,這位姜知縣並非屍位素餐之輩,你今日聽他審案,可是聽出了什么?」

秋爽搖頭道:「不過向兩家問了案情,又傳了幾個證人,也未見有什么進展。」

季清菱便道:「依你來看,此案關鍵在何處?」

秋爽道:「自是誰人乃是刺針的!抓到刺針的,就知道真凶,其後再找指使人——這陳四渠死得同李家兩人一般,後頭定是那李程韋在搗鬼!」

季清菱問道:「那你如何去尋真凶?」

秋爽回道:「早間堂審聽得陳家人供述,當初那陳四渠從牢里出得去,乃是家人帶馬車來接,一路並未有遇得什么情況,當時人已是昏迷,一回得家,張大夫便候在一旁,其後陳四渠再未醒來,後頭兩日雖偶有親友上門探訪,卻俱是有人陪同,沒有一個落單的。」

她掰著手指頭一根一根地分析,乍聽上去,竟是很有幾分道理,又道:「便是不說人倫,那陳四渠是陳家的頂梁柱,一族都靠著他吃飯,他一倒,陳家許多年也未能緩過來,聽說許多金子都尋不到埋在哪一處了,是以便是為著銀錢,家人當也並不會殺了他。」

數到這里,她又道:「陳家說自把陳四渠接回去之後,一日十二個時辰,床前最少也有兩人在旁看守,如此一來,陳家都沒了嫌疑,只剩一個張大夫!」

秋露倒是當真聽了進去,問道:「那照你這般說,殺人者就是張大夫?可他為何要殺人?難道真如今日陳家人在堂上所說那般,是受那李程韋指使,為了他的錢財?」

秋爽得意一笑,搖頭道:「你們都忘了一樁事!」

她右邊五根手指已經掰出了四根,此時將那最後一根放得出來,張著一個大巴掌道:「那陳四渠在家中無人能針殺,可他是從哪一處出來的?」

秋月道:「自是從祥符縣的大獄中出得來。」

秋爽一臉的「孺子可教也」,仿佛說什么秘密一般,特地壓低了聲音道:「是了,一旦出了大獄,外頭時時都有人陪著陳四渠,想要下手,輕易就會被人瞧見。可若是在大獄之中,並無人在一旁盯著,那陳四渠又病得發昏,眼皮子都睜不開。」

「方才我在堂下眾人之中混著,聽得旁人說,陳家人唯恐那陳四渠在獄中過得辛苦,早賄賂了獄卒給他單獨關押在一間,不被其余犯人欺負——你且想,那獄卒能給陳家人收買,自然也能給張家人收買,更能給李家人收買!」

「當日在伏波山下,醫官驗看李程韋家老娘並妻子屍體,後頭不是有出文書,說人被針刺在風府穴不是立時死,可能要過幾個時辰才死,也可能過幾日才死。」

「說不得這陳四渠便是被獄卒用針扎了,偏還不死,給人接得出獄,後頭過了兩日才死,是以那張大夫幫著背了鍋!」

秋爽越說越得意,一個巴掌在空中一揮又一揮的,竟是有了幾分揮斥方遒的樣子。

季清菱聽得好笑,卻沒有插話。

秋月認真琢磨了一會,問道:「照你這般說,為何那獄卒不給他投毒,便是下些巴豆也好,直接葯死在大牢里,如何還有這後頭麻煩事?如果是獄卒所為,怎的不把針拔出來,要留著針在頸子里頭給人去查?」

秋露也道:「那針留在里頭,張大夫又要施針,豈不是會瞧見?如此一來,便也露了陷了。」

秋爽大搖其頭,道:「你們且想,若是陳四渠死在獄中,陳家人多少在當地也有些勢力,聽聞還是道上的,如何好相與?況且死了人,獄卒也不好交代。李程韋收買那張大夫,難道白給他銀錢?姓張的在這祥符縣中已是有了名聲,幾十貫錢,不能叫他去取人性命,可幾百貫錢,已是足夠叫他不要進心去醫治,只隨便敷衍就好。」

「如此一來,有獄卒在里頭殺人,又有張大夫在外頭打埋伏,這般天衣無縫,如何還會叫人發現!」

開始還只是推斷,可補到此處,秋爽越想越覺得自己天才,更是覺得這一回的話術十分可信,忙抬頭問道:「我說的有無道理?」

秋月、秋露二人挑不出什么毛病,仔細一想,好像又有說不出來的哪里不對,只好一並回頭。

季清菱被三人盯著,一面見秋爽如此歡騰,十分不願打擊她,一面卻又不得不道:「我且問你,是陳家與縣官熟,還是李家與縣官熟?」

秋爽笑道:「自然是李家與縣官熟,他在家在此處做了許久生意,便是不能同知縣說上話,在其余縣官、巡鋪面前,多少也有幾分薄面。」

季清菱又問:「若是換做獄卒呢?」

卻是秋月回道:「不好說,兩家怕是都與獄卒有些關系,聽得今日旁人閑話,那陳四渠是好漢出身,身旁還跟著不少混子,幾十年來,已經全跟在祥符縣中找飯吃,更有許多在市井中混跡,還把陳四渠認作兄弟,都說做老鼠的同貓最相熟,陳家人便是同獄卒不熟,同其余衙役當也有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