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四章 硯台(2 / 2)

嬌術 須彌普普 2194 字 2020-06-10

她還沒搞懂「欺負」二字的意思,腰間便軟了下去,復又給他銜著嘴唇含吻了半日,早忘了自己本來要想什么。

再醒來已是次日一早。

季清菱的背對著外頭,後邊貼著暖烘烘的皮肉,只覺得全身都懶洋洋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舒服。

顧延章早醒了,此時聽得她的動靜,便把頭移了上來,輕聲問道:「肚子餓不餓?」

季清菱搖了搖頭,復又往後靠了靠,半點不想說話,閉著眼睛,極是享受這難得的一點偷閑。

靠著靠著,氣氛就有點不對起來。

她默默按住了其中一只作怪的手,嘆道:「五哥,青天白日的……」

顧延章哪里肯理會這些,低聲笑道:「青天白日,正好要多做功課。」

……

學習功課是正經事,兩人自都十分投入。

等到一應收拾好,時辰已是有些晚了,季清菱只恨自己自制力太弱,苦著臉老老實實地把早間的練鞭挪到了下午。

才吃過早飯,顧延章便興致勃勃地道:「上回說給你磨個硯台,才畫了模子,正好此時有空,我且取來給你選!」

不多時,果然拿了幾張紙過來,上頭畫了各色形制的硯台。

季清菱認認真真地挑了個喜歡的,便見得顧延章煞有其事地著人搬了器具來,就在這檐下乒乒乓乓地打起了石頭。

他從前沒有做過,也沒打算去好生研究,全是野狐禪,就照著季清菱挑的模子依樣畫葫蘆,在此敲啊打啊磨啊的,瞎搗鼓一氣,時不時還回頭看幾眼。

這日天氣甚好,秋爽特把鳥籠帶得過來,掛在了屋檐上頭。兩只胖鳥細細啄了米吃,又叫喚兩聲,和著院子里的蟲鳴,很有一番春日氣象。

顧延章原還覺得有幾分意思,等見得季清菱坐在窗里頭,一手拿著書,卻是時不時要去瞄那兩只胖鳥幾眼,便放下手中的東西,站了起來,走得近了去看。

——也沒瞧出什么稀罕來。

只漸漸想起來,這東西好像是張定崖所送。

他回頭一想,好似自己從前送給清菱的,不是吃的,便是用的,泰半死物,好似當真沒有幾樣真正拿得出手的。

小時候倒是給過一盆子螃蟹,偏那東西好似也沒什么好看的……只味道倒是還行。

他想了想,回頭問季清菱道:「咱們養只貓兒怎么樣?」

這話沒頭沒腦的,季清菱聽得莫名,問道:「怎么了?是家里哪一處生了耗子不成?」

她一面說,一面轉向了一旁的秋露。

秋露也一副並不知情的模樣,忙道:「我倒是不曾見得耗子……官人是在院子里頭哪一處看到的?」

後園許多花花草草的,又有假山,藏個一窩兩窩的耗子,也不是沒有可能。

想到耗子那張臉,那條灰不溜丟的尾巴一甩一甩的,秋露也有些緊張,本是坐著給季清菱綉個荷包,此時連忙站了起來,道:「我且去廚房問問,若是當真有耗子,叫人去找雜賣行買幾只貓回來……」

與她對坐著的秋爽哪里還聽得下去,忙道:「你也忒不懂了,雜賣行里賣的不是獅貓,便是軟萱貓這等中看不中用的,哪里有那個本事捉耗子,想要好好干活的,還得叫松節去大相國寺外頭,等到下回遇得集子了,好生挑幾只野的回來……」

「也不能太野,若是性子太過厲害,咬了人怎么辦?」

秋露、秋爽兩個這便就「貓野了是會野來抓老鼠還是野來撓人」認真討論起來,還列出了一二三四,舉例小時候見過的野貓什么顏色的抓老鼠凶,什么顏色的晚上不肯睡要亂叫。

季清菱聽她們一時半會聊不出個所以然來,回頭正要說話,卻見對面五哥一臉古怪,便道:「怎的了?是哪一處見了耗子?」

顧延章悶聲道:「我原是聽人說,許多人家喜歡養了獅貓玩,以為你喜歡,欲要帶你去挑幾只的。在家中看書看得眼累了,同貓兒玩一玩,也能換個腦子。」

又指著那個鳥籠子道:「兩只鳥兒有什么好養的,不通人性就算了,樣子還稀疏平常得很。」

他話剛落音,不知怎的,籠子里頭兩只胖鳥卻是聽懂了一般,忽然變得十分激動,上躥下跳不說,還嘰嘰喳喳、此起彼伏地叫喚起來。

一時屋子里頭人人都看了過去。

秋露連忙站起身來,道:「怎么叫得這樣凶,難道是要下雨了?」

竟是當真走得出去,看了一會天。

季清菱忍不住好笑,道:「還是算了,這貓兒狗兒的,晚上竄來竄去,當真養了,還要多費火燭照亮,不然叫人踩了,說不得會鬧出什么事來。」

兩人隔著一扇打開的木窗,一人在外頭檐下站著,一人在里頭床邊站著,真有滋有味地說著閑話,還沒說得幾句,外頭松節忽的從院門處走得進來,遠遠便對著顧延章道:「官人,門房那一處得了信,說孫參政家著人送了帖子過來。」

顧延章一手的石頭灰,不便拆信,便進了門去尋水洗手。

秋爽方才想了半日,此時見松節來了,忙逮著他道:「松節,你下回出門若是遇得集日,去大相國寺旁邊看看有無捉老鼠厲害的貓,帶得幾只回來——咱們府上犯耗子了!」

松節訝然道:「哪里有耗子,我怎的不曉得?」

秋露便道:「官人已是瞧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