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昉面色微窘,道:「我……不太知曉。」
不過短短數日,又只有他一個人,想要從浩瀚書海里找尋出有用的內容,談何容易,哪里還能有閑工夫去關注農書的作者為誰,其余篇幅寫的又是何事?
至於那農耕之法究竟是否和於京畿之地的季候、土地,雖說他也曾聽得先生教授過,知道耕種需循物候,可實在是有心無力。
顧延章道:「集賢、昭文、史館三處,囊括天下文書,其中農書自然也是既多且雜,想要從里頭選取有用之處,如果盲目而為,那同大海撈針,又有何區別?」
趙昉忍不住道:「可先生只予我五日,又只叫我一人獨立而為……」
顧延章道:「我所出之題,難道竟無捷徑?」
趙昉實在想要點頭,只他終究還是小聲道:「書目太多,總要翻閱篩查……」
宮中藏書俱是按類目而分,農書少說也有成上萬本,即便只查看目錄,也不是幾天時間就能完成的,全是水磨工夫,如何能有捷徑?
顧延章道:「天下難道只有集賢、昭文、史館三處地方不成?」
趙昉聽得一愣。
藏在屏風後的楊太後,更是莫名其妙。
世上自然不止這三處館藏之地,可又有哪一處地方,比得上這皇室所藏書籍品類齊全、豐富?何必要舍近而求遠?
顧延章卻沒有讓他們狐疑太久,繼續道:「術業自有專攻,要在京畿之地種植五谷,誰人最為知曉該要如何行事?」
這個問題倒是很好回答,趙昉立即回道:「自然是農人!」
農人善農事,天經地義。
只是他忍不住又道:「可是先生不是說過,此事只能我一人來做?」
顧延章搖頭道:「遇事並非只能問人,京畿之地,少有農人五谷皆種,可卻有一處地方,必然通曉一應農事……」
趙昉滿臉茫然。
楊太後忍不住看向了一旁的崔用臣。
崔用臣小聲道:「顧官人所言,怕是司農業寺。」
還未等她反應過來,前頭顧延章很快接著道:「各地置有監司,京中更有司農業寺,此部提綱挈領,引指州縣耕耘之道,亦有農官,整從前之法,且記且錄,反復驗用,再推而廣之,其中所有宗卷、成書,不但有標注州縣分屬、五谷種類、季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