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客來樓高十丈。
雖然高度遠遜色於長安城的諸多高樓,但在並州城中便屬於不錯的高樓。
尤其這兒是離刺史府最近的一處酒樓,也有著足夠的高度。
近兩公里的直線距離顯得較遠。
若常人遠遠望去,白天只能看到刺史府那遠遠的一抹青黑。
在晚上便是一片黑暗了。
「三碟花生米也太少了,壓根就不夠我們吃!」
王大力隨手抓了一把花生米嗑。
此時周飛衛卸下了背囊,又遞交給李鴻儒,看著李鴻儒取出望遠鏡慢慢調試,他亦在旁邊仔細觀看操作的步驟。
鏡筒能一定程度上的伸縮,核准李鴻儒所說的焦距之後,再進入到微調的步驟。
前者可以形成大致所見的圖像,而後者則能將圖像變得清晰。
「都督說公孫刺史已經讓人在外多掛了幾個紅燈籠,你調試時只要能看到三個呈現品字分布的燈籠,咱們就能大致觀測到了。」
周飛衛沒搭理王大力的發聲。
他被徐茂功抓了壯丁,隨即來執行緊急任務,身上哪有帶多少閑錢。
他也只能化身鋼鐵直男,厚著臉皮點了三碟花生和一壺酒。
若這是個長期的任務,他還要厚著臉撐下去,每天都來轉一轉。
「大致沒問題了!」
鏡筒中,李鴻儒已經已經轉到了最合適的觀看角度。
福客來高樓上遠眺刺史府,此時基本能看清楚廂房外的那幾盞燈籠之光。
連帶廂房門亦是看得清楚。
此時入夜,李鴻儒還見得掛著品字燈籠那處廂房中有光亮。
他看了許久,才見陶氏和公孫輕舞出門。
在兩人身後,是滿臉熱情之色的黎雪落。
大概女紅還是過於無趣,公孫韻拿著兩柄小扇子,臉蛋都顯得有些變形。
她一陣亂拍亂打做著劍術方面的比劃,蹦蹦跳跳隨著陶氏走遠。
在刺史府另一處,徐茂功、公孫舉、封刺史三人的身影亦是出現。
三人一臉的和氣,臉色中又不乏凝重,紛紛作揖道別,這才各自分散。
公孫舉去了安排的客房,封刺史則是心情極好的轉悠,待得走到黎雪落的廂房處,隨即便鑽了進去。
透過窗體,李鴻儒還能看到兩道相互扯衣服的影子。
他將望遠鏡推了推,隨即叫上周飛衛前來查看。
「這寶鏡如此清晰,當真是……」
執行任務時有了意外收獲,周飛衛好一陣無語。
他只覺這寶鏡除了軍用,還能發揮點其他功能。
作用是如此全面,他甚至都想自己擁有一台,沒事拿來看看風景。
這寶鏡除了貴,似乎沒其他毛病。
「都督真拿全身家當換了這枚寶鏡?」周飛衛低聲問道。
「都督全身家當有多少?」李鴻儒問道。
「怎么也有幾百兩白銀吧。」
「那可能全花掉了!」
軍區大佬的貧窮超出了李鴻儒的想象。
若非周飛衛迷了眼,不知曉徐茂功的底細,那便是這只鐵公雞真沒錢。
相較於長安的高官,徐茂功似乎貧窮到了不堪的地步。
若只是幾百兩白銀的身家,李鴻儒覺得自己曾經都有超過徐茂功的錢財。
也不知徐茂功取來的那兩枚水晶是什么成本價。
按正常市價來說,幾百兩是難以買到那種大水晶,別說還一次性拿了兩顆。
「都督能這么窮」李鴻儒問道。
「他常年拿自己錢財補貼到軍區中,余糧是有點少」周飛衛解釋了一句,又低聲問道:「幾百兩很難換到這種寶鏡嗎?」
「很難很難」李鴻儒連連搖頭道:「這鏡子的材料很難找,幾百兩怕是難做。」
「那太可惜了,我……」
周飛衛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
很顯然,他的家底也並不豐厚。
如今只能拿著望遠鏡過過眼癮。
盯梢是一種很枯燥的行為。
諸多漫長的時間,只為那一瞬間的查證。
周飛衛沒搞清楚為何要盯梢,還專門來盯刺史府,但他顯然會嚴格執行徐茂功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