鮫魔城。
三族婆婆帶著小包子在城主府,輕歌和姬月去了夜蔚、妖後所在的公主府。
夜蔚等候已久,看見輕歌連忙迎來,說:「妖焱筋已斷。」
姬月聞言,驀地望向輕歌。
「阿夜可會怪我?」輕歌笑著問。
姬月摟緊了輕歌,「為夫怎么舍得?」
夜蔚:「……」
「我想一個人去見見妖後。」輕歌說道。
姬月蹙眉:「晦氣。」
輕歌抱著姬月的臂膀晃了好一會兒,姬月才不悅點頭,還是有些擔心地守在地宮通道的入口處。
地宮之內,光線昏暗,血腥味道滲透而出,還有絲絲的陰森,如同九幽門後的煉獄。
輕歌一眼便望見了吊在牆壁旁的妖後,一身鳳袍早已濕漉漉,被流不盡的鮮血染成了暗紅色。
旁側站著面無表情的冷硬侍衛,足邊放置一桶冰冷的水,只要妖後昏死過去,侍衛便會提著水當頭澆下。
妖後渾渾噩噩,意識不清,體力早已透支,本就流血過多,而且精神崩潰,若非侍衛一直在刺激她,只怕早已昏厥。
輕歌的腳步聲輕盈,走路很穩。
地宮的門半敞開,幾道光從門外折射進來,妖後感到刺眼,碎發之下的眸子緊眯起。
好半日過去,妖後大喘著氣才堪堪睜著眼眸看向強光里的那道身影。
呸——
妖後用足了力,朝著輕歌呸了一聲。
夜蔚一步走來,猛地伸出手攥住妖後的發,一個用力,只見妖後梗著脖子往上仰頭。
夜蔚一掌打在妖後被剝妖焱筋的傷口,妖後面色煞白如紙,疼得慘叫,沙啞地嗚咽。
「見到我族長老,竟敢無禮!」夜蔚怒道。
「你們都下去吧。」輕歌看了看守在地宮里的侍衛們。
十幾個侍衛放下手頭上的事,出去時順帶把地宮的門關上了。
最後的幾道光,就這么消失了。
地宮再一次的昏暗森冷,妖後瑟瑟發抖,身軀小幅度的快速顫抖。
斷筋之苦,她承受不住!
輕歌心神微動,寒煙禁制離了妖後的咽喉,妖後便能繼續開口說話。
「毒婦,賤人,你竟敢如此對我!」妖後破口大罵。
啪。夜蔚一掌毫不留情地打在了妖後的臉頰,妖後臉龐被甩在一邊,嘴角里溢出了新鮮粘稠的血。
「怎么,還以為你是妖域高高在上的妖後?你現在不過一階下囚,連狗都不如,生與死全看長老的心情。」夜蔚說道。「她也是個可憐人,從未被人愛過,卻渴望被愛,窮其一生都不是妖神的對手。」輕歌淺聲道:「可憐吶,這偌大的妖域,你當成生命苦苦守了萬年,你以為是他的至寶,怎知清淵神早已忘了妖域的存在。妖後有所不知,情願神與妖神,神仙眷侶,羨煞旁人,在長生界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你,是個什么東西呢?陰暗下的蛆蟲,躲在見不得光
的地方,用齷齪的手段對待無辜的人,自私地宣泄你的仇恨情緒,卻不知,別人早已忘了你……不過是你一人自導自演罷了……」
「不,我不可憐,我怎么會可憐,我有妖王的愛,是妖王一時鬼迷心竅上了道,是她妖蓮狡詐歹毒搶別人的夫婿!」妖後喊道聲嘶力竭,哭紅了一雙眼。
對於妖後來說,可憐二字,比戾氣還要鋒刃,將她無情的貫穿。
妖後掙扎著,四肢胡亂的動,導致鐵鏈碰撞發出鏗鏘的聲響。
她恨不得掙脫掉束縛桎梏的鐵鏈,如野獸般撲向輕歌,啃咬這個毀了她江山與夢的女人。輕歌冷眼看著渾身是血的妖後,雙手環胸,低聲說:「可悲,可憐說的便是你。忘了告訴你,千族已知長生界,我將會把妖神和清淵神的故事告之天下,你妖後才是自私自
利搶奪別人男人的陰險毒婦。可惜,妖王從未看上你,偏偏你陰魂不散死纏爛打,甚至詆毀魔君妖蓮。」
「你胡說!」妖後尖聲大叫,唾沫星子往外飛濺。
此刻的妖後,哪里還有雍容端庄的樣子,說是市井上不入流的潑婦也不為過。
見妖後的情緒愈發失控,輕歌的眼底漸漸聚起了不易察覺的笑意。
她來公主府,便是為了摧毀掉妖後的精神堡壘。
妖後這樣的人,就算抽她一萬次的筋骨,都只是皮肉之痛。唯有誅心,摧毀她的精神,才能讓她徹底的崩潰。
妖後顫抖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紅著眼瞪向輕歌,歇斯底里地大喊,仿佛只有如此,才能徹底宣泄掉她心底的不甘。
輕歌欣賞著妖後逐漸崩潰的模樣,緩抬起雙手輕拍了幾下。
偌大的地宮里,除卻輕歌有節奏的鼓掌聲外,便是妖後的輕啜了。
「分明……分明是那個女人搶走了我的夫婿……」妖後低聲輕喃。輕歌搖了搖頭:「怎么,全世界就只有你最可憐了?清淵神被你這樣的毒蛇纏上不可憐嗎?九夜為有你這樣的母親感到可悲。姬月年少時在你手中受到的委屈,又何止一點點。你嚴以律己,寬以待人,自己的一點委屈便是要了命,旁人就算被千刀萬剮也是活該。想來,清淵神便是早發現了你如此歹毒,表里不一,才會愛上妖蓮。與妖蓮相比,你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