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江嘴巴被捂住,整個身子懸空,本能掙扎,小胖腿不停蹬著,瞳孔放大,這不是電視劇里才有的綁架案……
生活終於對弱小可憐又無助的他下手了嗎?
「唔——」他掙扎著,可背後那人力氣太大,蚍蜉撼樹,毫無用處。
他死死盯著自家二叔,可江錦上卻慢條斯理得下床,穿鞋,轉身又幫唐菀掖了下被子,看向他這邊,忽然比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江江就被人直接拽了出去!
「哇——」
江江嚇得眼淚汪汪!
爸爸,救命啊……
他想起了父親昨晚給他講的小紅帽的故事,說小紅帽因為沒識破狼的偽裝,差點被吃掉。
二叔這只狼,終於露出了獠牙,准備吃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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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江江是在江宴廷房間睡覺的,有些小孩子就是起得早,江宴廷自然跟著起床。
幫他倒了溫水,擠了牙膏,叮囑他好好刷牙,江宴廷就回他房間,給他找衣服,回來時才發現,牙膏沒動,人卻沒了。
這小子,穿著睡衣到處跑什么!
江宴廷拿著他的小外套,下意識往樓下走,走到半截地方,才忽然想到了什么,轉身就往三樓走。
卻瞧見江錦上,正拿著自己兒子的小拖鞋從房間出來。
鞋子?
「江江過來了?」
「嗯。」
江宴廷走到他房間門口時,江錦上正在關門,他余光無意瞥了眼屋內,就瞧著被子微微隆起。
瞳孔一縮,咬了咬腮幫,「昨晚你們是……」
睡在一起了?
江宴廷本來看他臉色不大好,還以為他昨夜犯病了,江錦上身體調理了很久,現在通常是換地方,水土溫度驟變,容易發病。
此時看到兩人同時躺在一張床上,這孤男寡女,天雷略微一勾,地火蔓延,氣色不好很正常,也沒多問。
「江江呢?」
「這邊。」
江錦上走在前面,江宴廷略微蹙眉,為什么兒子人沒了,拖鞋卻在他手里。
……
兩人前後腳進入一個房間,江江正坐在沙發上,眼睛通紅,江就站在他面前,像個面無表情的機器。
「江江?」江宴廷蹙眉,怎么還哭了?
江江看到自己親爹來了,鼻子一酸,眼淚就啪嗒往下掉。
跳下沙發,就朝他狂奔過去。
「哇——」哭出聲,「爸爸,我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
江宴廷略微挑眉,說真的,兒子養這么大的,除了帶他去游樂園,或者過年給壓歲錢,他還從沒看過這小子如此急切朝他狂奔而來。
他光著腳,踩在地毯上,一個不留神——
江宴廷已經做好了接住他的准備,卻看到自己兒子,「噗通——」一聲,摔在了地上。
整個房間,瞬時一片死寂。
「哇——破地毯,連你也欺負我——」
江宴廷跨了兩步,將兒子從地上撈起來,大掌摑著他的屁股蛋,「怎么了?哭什么……哪里摔疼了?給我看一下。」
地毯厚實,小孩子平時嬉皮玩鬧,摔倒很正常,倒也不疼,就是太憋屈了。
「爸——」江江摟著他的脖子,哭得那叫一個慘烈。
「小五,怎么回事?」江宴廷問不出所有然,只能看著江錦上。
江錦上手中提著他的小拖鞋,卻看向江就,「怎么回事?你打他了?」
江就搖頭,「沒有,我還拿了糖果給他。」
他指著桌子上,的確有兩粒大白兔奶糖。
「我也不懂他為什么會這樣?可能剛才摔疼了。」
江錦上點頭,「這地毯很厚,以前在這里摔倒,也沒哭過,現在怎么嬌氣了?」
江江一聽這番對話,更是氣得說不出話,小臉憋得通紅,語無倫次,一大早,受了太多刺激,他急得快喪失語言能力了。
他倆分明在胡說八道!
都是魔鬼——
*
江宴廷抱著他坐在沙發上,安撫了很久,他才停止抽泣。
「還哭啊,你之前不是說,男子漢不輕易掉眼淚的嗎?」江宴廷看他哭成這樣,自然心疼。
「爸,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江江覺著此時此刻。
「別胡說,不會的。」
「你要是再不來,我怕你都等不到我長大賺錢,都沒人給你養老了。」
江宴廷輕哂,「我現在不是來了嗎?所以你現在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么?」
「我看到……」江江看向江錦上。
他卻直接走過來,手中提著他的小拖鞋,「先把鞋子穿上吧,不冷啊!」
江江小時候,江家所有人都伺候過他,幫他換過尿布,所以江錦上直接彎腰下身,握住他的小腳,幫他將拖鞋套上。
他手指很冰,剛一觸碰,就嚇得江江身子一抖。
「我的手有點涼,哥,還是你幫他穿吧。」江錦上說道。
「手涼?」江宴廷挑眉,「又不舒服了?」
「吃完葯,沒什么事了。」
「那就好。」
江宴廷拿著小拖鞋,小狐狸款,上面還有兩只小耳朵,他隨手撥弄了兩下。
「他和姐姐睡在一起,爸爸,那是你的女人——」江江控訴。
江宴廷手一抖,差點把狐狸耳朵給揪下來。
「爸爸,二叔還想殺我滅口,他讓江就叔叔抹了我的脖子,就和電視上那種一樣……」
「江就叔叔……」江宴廷挑眉看了眼戴著墨鏡的人,「他不是還給你糖吃了?怎么會抹你的脖子?」
「電視上面,臨死之前,不都要給點好吃的嗎?」
「吃完好上路!」
……
房間又是一片死寂。
江江一看他爸不理他,有些急眼了,「爸爸,我說的都是真的,二叔和姐姐睡在一起,可能明天小寶寶都有了,他們都把你給綠了!」
江錦上實在沒忍住,忍不住笑出聲。
江江更是氣急敗壞,「爸爸,你看,他還笑!太過分了——」
「江江,其實我不喜歡那個姐姐,那是你二叔喜歡的人。」江宴廷早就想找機會和他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