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v章(1 / 2)

如果蝸牛有愛情 丁墨 2395 字 2020-08-10

「有了。」

窗外晨光黯淡,房間里溫暖靜謐。兩人對望著,一時都沒講話。

大清早的,季白的確被這消息震得有點懵,但也只懵了一瞬間,喜悅便像大片大片清新的綠草,在心頭快速而無聲的滋生。

他一把將她拉進懷里,低聲問:「我不是都戴套了嗎?你也吃葯了。」

有一段時間,季白沒戴套,許詡吃一種市面常見的長期安全避孕葯。她悶悶的答:「霖市天氣濕潤,可能是葯受潮了。而且還有一次你出來的時候,套不是蹭掉了嗎?」

季白凝視她片刻,將她的雙手包在自己掌心,聲音中有了笑意:「怪我。」

許詡低頭不吭聲。

見她如此沉肅模樣,季白心里咯噔一下。

如果許詡要打掉這個孩子,季白其實不會太意外。她才剛畢業,年紀也小,之前從無生孩子的打算。加之性格獨立,事業心又重,很有可能做出這樣的取舍。

可季白從小接受的教育,墮~胎這種事就不應當發生。

而且他怎么可能讓自己的女人去打胎?對身體傷害太大了。

他抬眸看著她安靜而蒼白的小臉,心頭的柔軟漸漸蔓延。但說服她留下孩子,也是毋庸置疑的事。沉吟片刻,剛想開口,卻見她忽然抬頭,一臉堅決的看著自己。

季白心口倏地一緊。

許詡盯著他,開口了:「還需要去醫院復查確認,不過八九不離十。」

頓了頓說:「如果懷了,坦率的說,不管你怎么想,這個孩子我都要生下來。」

窗外的天空露出微白顏色,周圍的一切寂靜如夢。季白看著她那雙清黑澄澈的眼睛,心頭唯有陣陣暖流輕快的激盪著。

也許是見季白沉默不語,許詡微蹙眉頭,一板一眼繼續解釋:「我做這個決定是經過周全考慮:二十五六歲是女性最佳受孕年紀,墮胎對身體有一定傷害。而且這畢竟是一條生命,我不能接受……」

「好。」低沉醇厚的嗓音,打斷她的論述。季白一把將她扣進胸膛,低頭就吻下來。

唇舌熱烈的糾纏片刻,他才放開她,黑眸依舊近在咫尺盯著她,沉沉含笑:「既然你想生,我當然聽你的。」

許詡忍不住也笑了。

其實驗出懷孕後,她整晚心情都有點沉重。雖然當機立斷決定生,但到底事關重大又沒有任何准備,如何能輕松下來?季白此刻毫不掩飾的歡喜和贊同,著實令她寬慰不少。

季白抬頭看著牆上的鍾:6點,離上班還有兩小時。這幾天白天都不能請假。

「換衣服,現在就去醫院。」

「嗯。」

許詡洗漱的時候,季白已經換好衣服,打電話給朋友,聯系市婦幼醫院。一切安排好後,他拿起桌上的車鑰匙,往門口走了幾步,又轉身回來,打開抽屜,拿出藏在一疊衣服里的戒指,揣進兜里。

天空陰雨綿綿,大清早醫院里冷清而寂靜。兩人在婦產科等了一會兒,就來了位醫生。

檢查結果很快出來了,每項指標都很符合標准,確認懷孕無誤。

兩人回到車上時,雨還下個不停。天色也亮起來,整條街濕漉漉的像是籠罩在水霧里。

季白並沒有馬上開車走,而是將車停在醫院外的林蔭道上,握著她的手,靜靜望著雨簾。

許詡也沉默著。這個消息到底來得突然,她有很多事需要琢磨。

季白也在琢磨:最近都在忙案子,但必須抽個時間,去她家里提親;原本想先舉行訂婚儀式,也可以省了;案子一結束就籌備結婚,但時間太緊迫,無論怎樣,可能都要大著肚子舉行婚禮了……

他的手也伸進口袋里,握住了戒指盒。此情此景實在太普通太不浪漫,但他嘴角的笑意還是有點抑不住。

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剛想把戒指拿出來,就聽她說:「三哥,結婚的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季白心頭微動:「你說。」手在口袋里握著戒指不動。

許詡轉頭望著他,目光坦誠:「懷孕是懷孕,結婚是結婚,我們不必為了孩子提前結婚。我們倆說到底只相處了半年,雖然我已經非常愛你,但婚姻是一輩子的承諾,還是要慎重。

我們現在還處於一開始的蜜戀期,應該對彼此了解更多,再磨合一段時間,感情穩定成熟,水到渠成再考慮結婚。這樣婚姻才能更穩定、更持久、更幸福。

當然,孩子還是隨你姓。」

窗外的雨淅淅瀝瀝,路上的車輛越來越多。季白望著許詡,沉默不語。

他早該料到的,未婚先孕在她心里,根本不算個事。她希望感情更成熟再結婚,也符合她謹慎遲鈍的個性。其實他一開始也是打算先訂婚,可以明年再去領證。

不過,她直愣愣的那句「我已經非常愛你」,又叫他心頭陣陣悸動。兩人都沒說過「我愛你」這樣的甜膩話,誰想她今天不經意的脫口而出。

只是……按她這么說,將來兒子都滿地跑了,他也不一定有名分?

那他作為男人,也太失敗了。

他當然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沉吟片刻,他柔聲開口:「許詡,結婚的事當然要你願意才行。不過你也不用太早下定論你看,現在剛懷孕,生孩子還得一年時間。到時候我們也相處快兩年了,那時候你的想法肯定跟現在不一樣。你剛跟我好的時候,應該也沒想到現在會『非常愛我』吧?我看可以到時候再決定。這才是慎重負責的態度。」

許詡心想確實是,點頭:「好。」

季白微微一笑,不再涉及這個話題。雖說是緩兵之計,說服了她到時候再決定,稍稍有點悵然,口袋里的戒指又得繼續雪藏。但他倒不是很憂心且不說到時候必然父憑子貴,她自己半年就非常愛他了,再過一年,肯定離不開他。

兩人都沒再說話。季白將車開得格外平穩,在車流中穿行。

遇到紅燈,徐徐停下。他一側眸,見許詡又拿出了凶案照片在看。

季白原本沒在意,過了一會兒反應過來這胎教著實血腥。

可她身為刑警,根本不可避免。最後季白還是開口:「能少看就少看一點。」

許詡卻有點發愣,根本沒答。忽的抬頭看著他,眼睛里有熠熠亮光:「我想起在哪里見過相似的畫面了!」

季白和許詡開車行駛在城市公路上時,相距甚遠的某個房間里,另一個女人,正迎來每天最驚恐戰栗的時刻。

女人被穿上條淺藍色連衣裙,整個人十分白皙干凈。而她手腕腳踝都被鎖在床上,根本就下不了床。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男人走了進來。女人全身微微一抖,往床里縮了縮,卻只能看著他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