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李代桃僵主仆完心願(1)(1 / 2)

騙行天下 滄浪船夫 2506 字 2022-0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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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男主人回來,小柳紅拿牡丹花水沖了一碗八寶珍珠茶送了過去。到了正廳,見女主人不在,椅子上只坐著男主人。見小柳紅進來,男主人也不再像往常那樣,當著夫人的面,廟里神像似的坐著,而是沖小柳紅咧嘴笑了一下,伸手接茶的時候,順手把小柳紅的手一塊兒捧住。擔心會讓女主人撞見,小柳紅嚇得趕緊把手抽了回來,差點沒把茶碗弄掉。男主人見了,挑逗地看了小柳紅一眼,問道,「聽說你從上海來,在這里還習慣嗎?」

「回老爺的話,習慣。」小柳紅低眉順眼地應道,多少天來,才正眼看了男主人一眼,見男主人生了一張國字臉,頭發稀疏,卻留著中分;面色黝黑,兩道濃重的大刀眉,眼角很長,卻總是眯縫著,已經明顯垂下的眼袋,像一堆贅肉,掛在下眼皮上;蒜頭酒糟鼻子;嘴角下撇,呈一副正人君子相。

「在自己家里,別老爺老爺的叫著,搞得像封建家族似的,現在都民國多少年了,我是國民的公仆,你是我們家里的公仆,我們都在為黨國效勞,以天下為公為己任,你這一聲老爺,倒把我叫得像封建貴族似的。」

「是,老爺。沒事的話,我先下去了,還有活兒呢。」

「你瞧瞧,」男主人笑著拿手指著小柳紅,說道,「你又來了,還老爺老爺的,多封建。」見男主人一邊低聲說話,眼睛卻不住地往里屋瞥著,小柳紅知道,男主人是怕讓女主人撞見,心里卻有了底,相信這男主人,不是一個規矩人,便不再和他搭話,趁機退了下去。

晚上吃過飯,小柳紅夫婦回到房里,見世德靠在被朵上歇息,小柳紅問,「你成天到街上,沒遇見過算命先生嗎?」

「經常遇見,」世德說,「街上有的是,有的坐攤兒,有的舉著八卦旗,到處亂走。怎么,你信那玩藝?想算算?我可告訴你,那可純是蒙人的,早先,我家老爺子就曾干過,還拜過師呢。」

「我倒不信那玩藝,」小柳紅說,「我只是想借用一下。」

「借用?」世德問,「怎么借用?」

「這家里的男主人,不是個規矩人,只是懼內,才收起花花腸子,一當不在老婆跟前,他就開始花心了。」

「怎么?」世德剛聽過這句,忽地坐了起來,瞪著眼睛問小柳紅,「他怎么你啦?」

見世德有些發毛,怕他又惹出事端,小柳紅趕緊嗔斥道,「看你,簡直不敢跟你說點事,點火就著,心里存不下一點兒事。我成天在他家廚房里轉,他能把我怎么樣?只是我平日給他送茶時,一當那婆娘不在堂屋,他那眼里,就露出色相,有勾搭我的意思。眼下咱倆在這里,都遇到這等麻煩,這種事,一時半會兒,還應付得了,時間一長,怕是不好對付。反正遲早要出事,長痛不如短痛,倒不如咱先下手,在他家里做一次,弄些錢出去,離開這里,再尋生路。」

「你打算怎么做?」世德問。

眼見世德平定下來,小柳紅挨著世德,把設局的思路,低聲說了一遍,世德聽了,覺得過於詭奇,只是有些冒險,心里不托底,問了句,「能行嗎?」

小柳紅相當有把握地說,「你只把算命先生找准了,讓他把話講明白,剩余的事,全在我身上,你就不需操心了。」

二人把事情商議妥當,放下被褥,上炕躺下,又把一些需要小心的地方,仔細推敲了幾番。

以後的幾天,每當給男主人送茶時,小柳紅趁女主人不在,都會和男主人吊吊膀子,雖說把握住分寸,卻足以讓男主人心旌搖盪;在廚房里,和孫寡婦說的話也多了起來,講得多是她和世德的私房話,抱怨世德太生猛,這么大歲數了,還不知道克制,天天都要糾纏她,每天晚上都要幾次才行;而她呢,隨著年齡漸漸大了,對這種事兒,也越來越淡漠了,晚上一看見世德上炕,她就心情緊張,直等聽到世德的鼾聲,才能心里踏實地睡著。有時講到細節處,常常能把孫寡婦聽得褲襠里**的。

三月十六,女主人要出城,到懷恩寺燒香還願。世德一早就趕車出了城,拉著夫人到寺里去;男主人只好到街上搭車去省黨部。中午回家時,剛在家門口下了車,迎面走過一個算命先生。此人左手舉著八卦旗,右手搖著鈴鐺,青巾道袍,長須飄然,真個仙風道骨。從男主人身前走過時,側目瞥了男主人一眼,停下腳步,仔細端詳了男主人片刻,開口道,「先生相格非凡,必是大貴之人;只是相格中小有缺憾,不知可願聽本山人道出?」

這些話通常是算命先生兜售生意的老生常談,男主人見得多了,本想一笑了之,轉身回家。只是這人說他相格中小有缺憾,便停下身來,冷笑一聲說,「先生既是山人,想必道行極深,這樣吧,先生請先說說本某的身世吧,說得准時,必有請教。」

算命先生聽過,收起手里的鈴鐺,捋了幾下胡須,凝目端詳了男主人一會兒,開始把男主人的身世娓娓道來,直聽得男主人兩眼呆直,張開嘴巴,以為遇上了神人。聽算命先生說自己的身世,與實際情況分毫不差,男主人便真的信服了,一當算命先生停下話頭,男主人趕緊問道,「剛才聽先生說,我的相格中,有些缺憾,不知是哪方面,願聽先生教誨。」

算命先生脫口說道,「我觀先生眉心處有一道斷劍紋,此紋主先生子息艱難,推知先生眼下當是膝下空空,不知老朽此言當否?」

「一點不差,」男主人若見神明,虛心答道,緊跟著又問了一句,「不知先生能否幫我破解此厄?」

算命先生聽後,淡笑一下,說道,「這個,還消我再仔細推研,請先生把左手伸過來。」

男主人伸出左手,算命先生攥在手里,仔細端詳一會兒,說道,「依本山人看來,先生命中,不像無子,卻又不易得子。看你這生命線與情感線若即若離,怕是與夫人難續子息;可你這生命線尾端潮紅,又明顯該有子息,老朽推研,先生若要得子,必得偏室方可,只是你生命線與情感線偏離,怕是先生與夫人情感難以專一,我觀你面色偏暗,這是懼內之象。情感不專,又懼內,必然難容偏室,照此推研,先生只有外遇得子,才是續得子息的唯一方法。」

算命先生說完,抬腳要走,男主人從兜里摸出一塊大洋,塞進算命先生的褡褳,目送算命先生走遠。回到院里時,男主人禁不住想起了小柳紅,想想剛才算命先生說的卦辭,再想想小柳紅近來向他暗示的那份兒曖昧,不正預示著算命先生說他將外遇得子嗎?這樣一想,男主人陡生出沾花的勇氣,覺得自己該出手了。

男主人回到堂屋,小柳紅沖了碗茶,扭著身子端了過去。男主人接茶時,再不像往常那樣偷偷摸摸,放肆地握住小柳紅的手,咧嘴笑著,卻不說話,只拿眼睛看著小柳紅;小柳紅也不再忸怩,媚著臉向男主人吊膀子。男主人握了一會兒小柳紅的手,嘆息道,「咳,多俊的人兒,卻天天在這兒干粗活兒,真的叫人心痛。」

「這是命呀,老爺。」小柳紅嬌聲嬌氣地說。

「不許再叫老爺了,」男主人說,裝著生氣的樣子,「再叫老爺,我可真的生氣了。說句心里話,我心里真想給你當奴才呢,卻沒有個機會,你知道嗎?天天坐你男人趕的車子,我多眼饞他呀,心想,要是和他顛倒個個兒,那多好。」說完,嘻嘻地笑了。

「咳,我哪里有那么好的命呀,能在這里當奴才,已知足了,哪里還敢有別的想法。」

「聽說你男人有點問題,至今還膝下無子?」說著,男主人把小柳紅的手拉過來,貼到自己的臉上,「多可惜呀,這么好的人兒,硬是讓那車夫耽誤了。」

「咳,這有什么呀?早先一想這事,心里還發著慌,現在想一想,也就無所謂了,你想啊,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兒會打洞,像我們當奴才的,生出個孩子,將來脫不了還是奴才的命,那可真是造孽呀,有什么好處,反倒不如自己輕手利腳的,自己一輩子受苦,也就罷了,不必再拖累著兒女跟著受罪。」小柳紅說。

「話可不能這么說,」男主人說道,「王侯將相,寧有種乎?自古道,富不過三代,窮不生根;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敢把人看扁了。再者說啦,既然你男人不能和你生兒育女,要是咱們倆在一起生兒育女,你想啊,我會讓你生下的孩子去當奴才嗎?我能虧待你嗎?」

小柳紅聽了,認真起來,盯著男主人問道,「聽說老爺先前納過幾次妾,都讓夫人打跑啦?」

「哼,那刁婆子,仗著她娘家有些勢力,越發不成樣子了,我哪里是怕她,只是怕她到省黨部去攪鬧,壞了名聲,才一忍再忍,就把她給寵壞了。再說那幾房妾,也是自己不爭氣,遲遲沒有身孕,就讓那刁婆子有了借口,經過幾次折騰,我也學精了,咱們先背著她,把事做了,等你有了身孕,生下孩子,我看她敢把你怎么樣?」

小柳紅趁機說,「這辦法好是好,只是我現在有男人,怎么打發他走?」

「這有何難?」男主人拍著胸脯說,「給他些錢,打發他走就是了。」

「你打算給他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