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牛夫人失了丈夫又破財(1)(1 / 2)

騙行天下 滄浪船夫 2837 字 2022-0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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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時間內,兄妹二人如法炮制,接連又做了幾單,順風順水的,大把的錢揣進自己的兜里。昌樂心里高興,甚至於說,這一輩子只干這一樁生意都行。正當昌樂在興頭兒上,妹妹昌歡新的計劃,多少讓他覺得有些意外。「咱該動一動了,二哥。」把最後一單弄來的錢存好,回到賓館,昌歡告訴昌樂。

「去哪兒?」昌樂問。

「到南方去。」昌歡語氣堅定地說,「離這里遠遠的,我想去上海。」

「這里不是挺好的嗎?」昌樂有些不解,「盤子剛剛摸熟了,熟門熟路的,才做了幾單呀?就這樣走了,是不是太可惜了。再說啦,去一個新地方,還得重新踩盤子……」

昌歡知道昌樂還是個空子,不得道兒上要領,才說出這樣不沾邊兒的話,心里也不怪他,耐著性子,把道兒上的規矩說給昌樂聽,「二哥,同一局,在一處最多不能超過三單,咱們在這里做了四單了,這就犯了道上的規矩,幸虧沈陽的盤子大,容易滑水,這要擱在小地方,怕是要穿幫的。」

「哪兒會呢?」昌樂不服氣,「咱做得多小心呀,這么巧妙的局,哪能輕易穿幫?」

昌樂挺固執,看樣子一兩句話,說服不了他。這段時間連續做局,想必已驚動了警方,為了提醒市民,估計警方會在報紙上登出案例,昌樂要是在報紙上看到案例通報,就該明了她的用意,不會這么固執了。想到這兒,昌歡若無其事的說,「二哥,天天住在賓館,太悶了,這幾天,你每天買份晚報吧,晚上在房間里看看,也好解解悶兒。」

這陣子跟昌歡做局,昌樂領教了妹妹的手段,心里已是十佩服,關鍵是跟著妹妹,他賺到了一輩子都沒見過的那么多錢,讓他對昌歡心存感激,現在聽妹妹說想看報紙,立時像仆人得了主子的吩咐,轉身出門上街去了。

昌樂從報攤上買了份當天的晚報,顧不上翻看,轉身回到賓館,交給昌歡。昌歡翻看了幾版,沒發現有關他們近來做局的報道,卻在頭版頭條,看見一行大字標題,說是本市常務副市長牛朝西,因涉嫌嚴重違紀,已被雙規。

昌歡看罷,眼睛一亮,有了主意,放下報紙,望著昌樂,過了一會兒,低聲道,「二哥,又有一單大生意了!」

「什么生意?」昌樂莫明其妙地問。

「你看看,」昌歡手指在大字標題上輕敲了幾下,讓昌樂自己看去。

昌樂接過報紙,擎在眼前,看了一會兒,沒看出什么名堂,滿眼迷惑地問道,「這副市長被雙規了,跟咱們的生意有啥關系呀?」

昌歡看昌樂滿眼迷惑,知道昌樂並沒懂得她的心思,笑了笑,開導說,「二哥,假如這位牛市長是你的親人,現在出了這事,你最想做的事兒,是什么?」

「趕快撈人呀。」昌樂想都沒想,脫口說出。

「是啊,」昌歡立時興奮起來,跳起來說,「這就是機會嘛。」

「什么機會?」昌樂又有些糊塗。

「你想啊,那牛家人,想必現在都慌了神,到處去抓救命稻草。這時候,咱們要是去跟他們說,咱有門路,能幫他們把人撈出來,他們能不上趕子求咱們嗎?」昌歡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昌樂聽了,也覺得有道理,翻了幾下眼珠子,似乎又有所悟,問昌歡,「可是,他人已被關了起來,想必家也被抄了,銀行的帳戶也被凍結了,家里也沒什么財產了,這種時候你去做他,能得到什么呀?」

「二哥你不懂,」昌歡耐心地給昌樂分析,「你沒看見,這些年被判刑的貪官,哪有被罰得傾家盪產的?但凡是貪官,個個都是鬼機靈,他們在貪的時候,哪能不想到將來會有這么一天?他們在貪的時候,往往都會做好洗白贓款的功課,使出所有的本事,把得來的臟款,變成合法的正當收入,比方說投資呀,入干股呀,都是他們常用的手段,一當東窗事發,他們就會搬出種種借口,替自己開脫罪責,這也就是為什么有的貪官,社會上風傳他貪了多少億,多少千萬,可一旦犯事,最後只判他貪了幾萬幾十萬,像征性地判了幾年,出來後,仍舊做富家翁,其中的奧妙,就在這兒。老話說,狡兔三窟,像牛朝西這樣的貪官,奸猾得像活鬼似的,你相信他會把所有的錢財,都放到家中的保險櫃里,等著辦案人員去查抄?」

昌樂尋思了一會兒,覺得在理兒,嘴上卻說,「不過,現在人家正趕上倒霉的點兒,攤上大事了,這個節骨眼上,咱去做他的局,是不是有點兒不太仗義?」

昌歡冷笑一聲,望著昌樂,看了一會兒,不屑地說,「二哥,你真是小處仗義,大處糊塗啊。」昌樂聽了,好生糊塗,正要問個明白,還沒來得及開口,昌歡的話又冒了出來,「江湖上有句箴言,大概你還沒聽說過,講的就是做我們這一路生意要遵守的規矩:要輕取於民,巧取於商,橫吃於官。這是什么意思?你想啊,世上那些普通百姓,平日里從身上省,肚里攢,少吃儉用,積蓄下一點家產,多不容易呀?那點錢,通常是留著有大用場的,要么是留著給兒子娶媳婦的,要么是留著防備生病遇災的,要么是留著養老的,你在他們身上設局時,要是出手太狠,把他的家底兒一下子掏光了,那豈不等於要了他們的命?一旦他們知道自己吃了局,輕則痛哭一場,遺恨終身;重則急火攻心,丟了性命。你做局,只是為了弄口飯吃,干嘛要弄得他家破人亡呀?這樣的局,做成了,你會一輩子不得安生的。所以,對普通百姓,下手一定要輕,不可掃光他的家財;對待商人,則不同了,俗話說得好,無商不奸。商人手里的錢,大多是弄奸取巧賺來的,不過總的來說,他們還是蠻辛苦的,你從他們手里弄點錢,往往不至於使他們傷筋動骨,他們很快就能賺回來,何況,他從巧中取,你也從巧中取,兩下也算扯平了,做下一局,心里也不會留下什么不安;至於對那些貪官污吏,你大可不必講什么仁義道德,逮著機會,做他個通透,怎么做,都不會讓你感到過分的。你想啊,他在位時,成天養尊處優,上欺下壓,作威作福,何曾想過天下黎民百姓的疾苦?他們的親人,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跟著榮華富貴,他們在享樂的時候,在貪婪的時候,何曾想過天底下,還有那么多人吃不上穿不上?他們在把自己的兒女送到國外讀書時,何曾想到天下還有那么多孩子,因為家里貧窮上不起學?他們在吃喝玩樂時,何曾想過天下還有那么多窮人吃不上飯,住不上房?他們在大把大把地往兜里揣錢時,何曾想到天下還有那么多民工,辛辛苦苦干了一年,到了年底兒,卻要不回自己的辛苦錢。現在他倒霉了,讓人查辦了,裝出一副可憐相,你就對他講仁講義了?他們這些人的心里,何曾裝過仁義二字?從這一點來看,對貪官污吏,無論何時何地,也不用管他運來勢去,只要點兒正,你盡可以往死里做他,怎么做都不過分。」

昌樂聞言,大感慚愧,倒不是因為自己剛才的想法幼稚,而是妹妹昌歡侃侃而談的高論。原來他想,昌歡只是這些年在江湖游走,積累了一些江湖經驗罷了,現在看來,事情並不那么簡單,昌歡必是經過高人點化,而且還常握了道兒上的經典理論,不然,她的思想怎么會這么深刻?早先,對昌樂來說,妹妹昌歡只是比自己多了些江湖歷練而已,現在看來,在昌樂眼里,妹妹昌歡簡直就是一個謎,對他的誘惑太厲害了,讓他無法拒絕,他想去揭開這個謎底,急著問,「這些道理,你是從哪兒學來的?」

見昌樂追問,昌歡心里有上些發慌,知道自己剛才的話,說得太多了,引起了昌樂的疑心,想想從家出來時,父親曾叮囑過她,說昌樂性格浮躁,難成大事,只可帶他出去做媒,切不可把家學傳授於他,可是,剛才自己險些把底兒亮了出來。

短時間內,昌歡穩了穩神兒,望著昌樂,說道,「這都是在江湖上闖盪時積累的。二哥,你以後遇事,一定要多動動腦筋,多問幾個為什么,時間長了,就有了自己的想法。」

眼看昌歡又要說到自己的短處,昌樂忙著轉過話題,問道,「那這一單,你打算怎么做?」

昌歡放下報紙,沉思起來,想了一會兒,沒有太好的思路,起身對昌樂說,「我有些困了,回屋去了。」臨走時,又囑咐說,「二哥,晚上睡覺前,你也想想,看這局該怎么做,明天咱再合計合計。」說完,出了房間,回屋去了。

夜里,昌樂躺在床上,心里有事,睡不著,翻來覆去,惦記著設局的事,老半天也沒想出個自己中意的方案,就有些不耐煩了,心想反正昌歡手段了得,她會有辦法的,由她去想吧。有了這個念頭,果真不再煩心了,轉瞬間進入夢鄉,打起呼嚕。

第二天早起,二人去餐廳吃過飯,回到房間,昌歡問昌樂,「二哥,你有主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