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章 洪凌波與陸無雙(1 / 2)

李莫愁見身份已被識破,不由和仰天大笑起來,驀地雙臂一振,身上的紅衣裳頓時碎裂,四下里紛飛散落開來,卻見她已是一襲道袍在身,手中亦是持著了拂塵了。

「貧道正是李莫愁,臭小子,你算是有兩下子,何不報上名來,我李莫愁他日再來領教高招!」

李莫愁一說完,冷森森地瞪了楊孤鴻一眼。

楊孤鴻朗聲一笑,應道:「在下楊孤鴻,咱們勝負未分,再來斗上幾百回合吧!哦,那兩位就是你的徒弟洪凌波和陸無雙了吧?」

楊孤鴻說著用手向另外兩位紅裳少女一指。

李莫愁冷哼一聲:「姓楊的,我們他日再戰!洪波,無雙,咱們走!」

言畢,身起,如鴻雁般地飛身撲下牆的那一邊去了。

兩位紅裳少女不由向楊孤鴻怯怯地打量了一眼,也轉身跟著躍下了牆頭,如兩只飛燕一樣輕靈地尾隨著追去。

楊孤鴻沒料到一下便遇上了李莫愁師徒三人,哪里舍得就這樣讓她們走掉,當然也跟著飛下牆頭,大叫道:「三位美人,小爺還沒有打夠呢!咱們再打一會,別走哇!」

楊孤鴻極日而望,只見那兩個紅裳少女一左一右,搭在那絕色麗人的肩上,縱躍如飛地向城郊外一片大樹林里掠去。

遠遠望去,只見這三條人影,在盛夏青蔥的郊野上,幾乎變成一抹紅光,流星般地一掠而逝。

楊孤鴻掠下城時,遠在她們之後,此刻便已落後了十數丈,這段距離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楊孤鴻不再遲疑,展動身形,颶然追去。

剎那間,那一團紅影,已經閃入林木之中,楊孤鴻不由心中大急,雙臂一張,身形有如鷹隼般掠了起來,掠入林去——哪知他身形方落,一團光影,帶著激厲的風聲,驀地當頭向他壓了下來,一個有如洪鍾般的聲音厲叱道:「站住!」

楊孤鴻倏然一驚,眼看自己箭一般的身形,已堪堪被那團青藍的光影卷入,口中悶哼一聲,身形驀然一挫,竟借著體內真氣的收轉,硬生生地將自己前進的力道變為後退,峰腰微擰,行雲流水般地後退了三步。

他這種身形的轉折變化,可說是足以驚世而駭俗的,只聽那團光影之中,也不禁為之發出一聲輕輕的驚訝聲。

楊孤鴻長袖一拂,挺逸的身形,便自倏然頓住,只有身上的長衫,仍在不住波動起伏,看來像欲隨風而去。

他全身的真氣自隨著衣袖之一拂而滿聚臂上,但那團光影,卻未跟蹤擊來,他心中不禁微微一怔,問目望去,只見一株樹干粗大、枝葉濃密的樹前,卓然站著一個身軀魁偉高大的和尚,雙臂向前伸得筆直,手中橫持著一只精光雪亮的佛門兵刃「如意方便鏟」鏟上的銅環,兀自叮哨作響。

楊孤鴻不禁又為之一愕,不知道這魁偉的憎人,為何突然向自己出手,目光轉動處,只見這魁偉的僧人,臉上怒容滿面,一雙環目,威光畢露,正自瞬也不瞬地望著自己。

「楊孤鴻不禁又是好笑,又是好氣,卻又奇怪,哪知那魁偉僧人緊緊地瞪了他半晌,突然暴喝一聲,手腕一翻,將掌中的如意方便鏟舞起一團光影,一面厲聲喝道:」

你這小伙子,看來倒蠻像人的,哪知卻是個衣冠禽獸。「手腕微伸,嘩然一看,那只精光雪亮的方便鏟,又自筆直地伸了出來。

那僧人卻又喝道:「灑家今天非教訓教訓你不可。」

楊孤鴻腳步微措,倏然滑開五步,心中更是驚詫莫名,不知道這魁偉的僧人怎的好端端罵自己是「衣冠禽獸」他心念一轉,劍眉微軒,朗聲叱道:「小可與大師素不相識,大師如此大罵,不知所為何來——大師若是那三位姑娘一路——」

話猶未了,那魁偉憎人卻又暴喝一聲,圓睜環目,叱道:「你這小子真正氣煞灑家了,灑家且問你,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對人家少女無禮,你不是個衣冠禽獸是什么?」

語聲方落,那條精光雪亮的方便鏟已自滿帶風聲,朝楊孤鴻攔腰一掃。

楊孤鴻既驚且怒,微一傾身,那條方便鏟,便已堪堪從身側掃了過去。

樹後的那兩個紅裳少女「撲哧」掩口一笑,又將螓首縮回樹後,楊孤鴻心念轉處,知道這魯莽的頭陀必定是受了這些狡黠的紅裳少女的愚弄,是以不分青紅皂白地就向自己動手。

他不禁在心中暗罵這僧人的魯莽:「若換了別人豈不要被這一鏟打得拆首。」

長袖再拂,身形猛轉,乘著這方便鏟去勢已將竭,嗖地往樹後掠了過去。

哪知道魁偉的僧人雖魯莽,武功卻絕高,手腕一挫,竟硬生生將這條方便鏟帶了回來,寒光一溜,又自擋在楊孤鴻身前。

楊孤鴻雖不願和這多事的頭陀多作糾纏,惹些沒來由的是非,但於此刻卻仍不禁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氣,大喝一聲,道:「哪見你這僧人怎么如此魯莽,連話都不問清楚,就胡亂——」

那魁偉的憎人暴喝一聲,截斷了他的話,橫時一帶,左手一抄,陰陽把式一合,將那條重量幾達百斤的方便鏟,揮動得猶如草芥鏟頭,銅環連聲響動間,已又擊出數招。

剎那之間,風聲滿林,寒光揮動間,樹梢的枝葉紛紛墜落,但被楊孤鴻的掌風一激,又遠遠飛了出去,生像是秋風中的落葉。

楊孤鴻長衫飄飄,瀟灑而曼妙地將這蓋天壓下的鏟影輕易地化解開去,目光卻不時掃向樹後,生怕那三個紅裳少女乘隙逸走。

但那株巨樹周圍競兒達三人合抱,樹後面的紅裳少女究竟走了沒有,楊孤鴻根本無法看到,他緩緩移動身形,想往樹後移去,只是那僧揮舞出的鏟影,卻猶如一堵光牆,擋住樹身前面。

數十招一過,楊孤鴻已自看出這僧人所施的招式,不但功力極深,而且是嫡傳的少林心法降龍羅漢鏟。

這種沉重的外門兵刃,配合著這種外家登峰造極的武功,一經施展,威力可說霸道已極。這種剛猛的武功,正有如一個剛強的漢子,寧折而毋曲,楊孤鴻知道除非自己以絕頂的內家動力,將這魯莽僧人震傷,否則只有守而不攻,除此之外,你著想以招式來破解,卻不是容易的事。

他雖然氣惱這僧人的魯莽多事,卻也不願將個素無怨仇的人傷在自己掌下,又拆了十數個照面,他心里越加急躁,招式的施展問,也不覺加了幾分力道,只將那條重達百斤的如意方便鏟,有時一招尚未施展開,就被震得飛了開去。

但是僧人大吼一聲,腕時伸縮間,卻又立刻將這空隙填滿,只見他寬大的袈裟,都縮到時上,露出一雙虯筋糾結的鐵臂來。顯見他的外家功力,已是登峰造極。

又是數招拆過,楊孤鴻長袖一拂,身形突然溜開,遠遠退到七尺開外,那魁偉的僧人愕了一愕,鏟身一橫,方待追擊,卻見楊孤鴻軒眉一笑,用一根手指指著他笑道: 「你可知道我是誰嗎?」

那僧人又為之一怔,半晌說不出話來,楊孤鴻目光一轉,道:「你既然不知道我是誰,怎敢和我動手?」

那僧人目光一呆,威光盡斂,暗中忖道:「是呀,這廝年紀雖輕,武功卻高,說不定有什么特別來歷,」

楊孤鴻又自冷冷一笑,道:「你可知道方才那三個紅裳少女是誰嗎?」

那僧人伸出巨掌,摸了摸前額,卻聽楊孤鴻又自冷冷笑道:「你連她們的姓名來歷都不知道,就敢胡亂幫她們出手,你可知道方才那三個紅裳少女,其實是三個女強盜嗎?」

那僧人暗嘆一聲,忖道:「是呀!我連她們名姓來歷都不知道,怎么就胡亂聽信了她們的話呢?這少年看來也不像是個壞人呀!」

目光一抬,囁嚅著問道:「閣下是誰?此話可果然是真的嗎?」

楊孤鴻嘴角泛起一絲笑意,像是在暗笑這憎人的莽撞,面上卻故意森冷地笑道:「你快幫我把那三個女強盜抓住再說,否則——哼。」

「哼」聲猶自未落,他的身形已如離弦之箭般竄到樹後,目光掃處,卻見樹後空空,哪里還有那三個紅裳少女的人影。

他暗中一跺腳,也顧不得再和那僧人多說,身形輕折,朝樹林深處飛掠而去。

那僧人怔了半晌,望著楊孤鴻的人影,消失在林木深處,心中卻不禁暗罵自己怎么今日又做了無頭無尾的糊塗事。

原來他行腳至此,貪圖風涼,又懶得掛單,昨夜就在這濃密的林木中歇下了,今晨一覺醒來,卻見有三個紅裳少女飛也似地掠進樹林里,像是在逃避著什么東西似的。

那三個少女一人林中,一眼望到林中的巨樹下,躺著一個長大憎人,身旁橫放著一柄精光雪亮的方便鏟,似乎也微微一驚,六道秋波一起在他身側的方便鏟上掃了幾眼。

其中一紅裳少女就微頻黛眉,朝他深深一福,道:「大師救命,後面有個人要……要欺負我們,已經追過來了。」

這魁偉的僧人生性最是喜歡多管閑事,出道以來,已經不知惹下多少事端,此刻一聽此話,立刻翻身跳了起來,伸手一抄身側的方便鏟,拍胸道:「有灑家在這里,你們還怕什么,有什么事,灑家完全做主。」

那三個紅裳少女媚目一轉,卻見楊孤鴻已如飛掠來,連忙躲在樹後,卻教這僧人和楊孤鴻糊里糊塗地打了場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