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 狼狼公孫止(1 / 2)

李莫愁回身厲叱:「什么事?」

李證垂首道:「晚輩身中的七絕重手,已經過了將近十二個時辰了!」

李莫愁冷冷道:「還有三十多個時辰好活……」

李證面容驀然一變,顫聲道:「晚輩們已遵老前輩之命,將毒……將毒……下在家師的茶杯里,而且親眼看見他喝了下去,但望老前輩……」

李莫愁冷笑一聲,道:「遵命?哼,哪個叫你下毒的?」

鍾世平變色道:「老前輩……」

李莫愁冷冷道:「你且將我昨夜說的話仔細再想一遍,我可曾命你做過什么?又可曾答應過你們什么?」

鍾世平顫聲道:「但……但是……」

緩緩垂下頭去。

李莫愁冷笑道:「我昨夜只是將那迷葯拋在地上,是么?」

李證顫聲道:「但老前輩又說……李莫愁目光一凜,接口道:」

我說了什么?「李證道:「老前輩說:這包葯無色無味,隨便放在茶里、酒里、湯里都可以,而且……」

語聲一頓,無法繼續。

李莫愁冷笑道:「你資質的確在普通人上,記憶力已可稱得上是上上之選,我還說了些什么,你自也記得清清楚楚,那么……我可曾叫你下毒在公孫止茶里?」

李證、鍾世平對望一眼,兩人突然一起跪了下去,李證道:「晚輩們年幼無知,但望老前輩高抬貴手,救晚輩一命!」

李莫愁冷冷一笑,停緩道:「我並未叫你下毒是么?」

李證、鍾世平道:「老前輩並未叫晚輩下毒。」

李莫愁緩緩道:「我既未命你等下毒,又何曾答應過為你等解開道?」

李證顫聲道:「老前輩雖未答應,但……」

李莫愁突然仰天長笑起來,笑聲尖銳刺耳,笑聲中充滿輕蔑之意,隱在樹窟中的阿柔不禁為之暗嘆一聲,卻聽李莫愁笑聲突又一頓,緩緩道:「七絕重手,失傳百年,當今天下,只有一人會使,此人自然便是我了!也只有一人能解,此人你等可知道是誰?」

李證、鍾世平齊地愕了一愕,道:「自然是老前輩了。」

李莫愁仰天大笑道:「錯了,錯了,普天之下,唯一能解七絕重手之人,並非是我。」

李證脫口驚道:「是誰?」

李莫愁笑聲再次一頓,冷冷道:「此人乃是被你們毒死的公孫止!」

此話一出,就連阿柔都不禁為之一驚,李證、鍾世平,更是面如死灰,呆了半晌,心中仍存一絲希望,哀聲道:「老前輩……晚輩們……」

李莫愁冷冷道:「你們難道以為我在騙人么?」

李證垂首道:「晚輩不敢,但……」

李莫愁緩緩道:「昔年我得到這七絕重手的不傳秘笈時,共有兩卷,上卷是練功心法,下卷除了解法之外,還有一篇練丹,那時我……」

她抬頭望向天上,目光中似乎又問過一絲輕紅的光采,雖是一閃而沒,但卻已足夠令人看出她往事中的隱秘。

等到這光采消失的時候,她面容便又立刻回復到方才的冷漠,接口道:「那時我一心以為你們的師父是個好人,絲毫未曾防范於他,哪知……」

她語聲再次一頓,本已冷漠之面容上,似又加上一層寒霜:「哪知他雖有人面,卻無人心,竟乘我閉關八十一日,練到這七絕重手之際,將我所藏的一些珍寶和那秘發的下卷一起盜去。」

阿柔直到此刻,才知道赤練仙子李莫愁與絕情谷主之間竟有如此一段往事,他雖然屏息靜氣,不敢發出任何聲息,卻禁不住心頭的跳動,也禁不住冷汗的流落,因為他深知自己的行藏若被人發現,立時便是不了之局。

夜色漸濃,他漸漸看不清李莫愁的面容,但卻可聽得出她語聲中含蘊的情感——竟是混著悲憤、幽怨與哀痛的情感,這種情感竟會發自赤練仙子李莫愁的口中,實在令阿柔無限驚異。

李證、鍾世平雙雙伏在地上,聽李莫愁將話說完,兩人面面相覷,只聽李莫愁又自一聲泉泉夜啼般的冷笑,仰天笑道:「公孫止呀公孫止,我總算對得起你,讓你在黃昏路上也不會寂寞,你這兩個心愛的徒弟,馬上就要去陪著你了。」

袍袖一拂,再次冉冉向山後飄去,鍾世平雙拳緊握,刷地長身而起,似要筆直向她撲去,卻被李證一把拉住衣襟。

只聽李證沉聲道:「你要干什么?你我豈是這魔頭的敵手?」

鍾世平雙目圓睜,低叱道:「縱非她之敵手,也要找她拼上一拼,反正……」

李證突地微笑——接口道:「你以為我們再無生路了么?」

鍾世平愕,吶吶道:「難道……難道……」

李證伸手一拂膝上塵土,面目上滿露得意之色,緩緩道:「你再仔細想上一想,你我不但大有生路,而且還可多得許多好處。」

鍾世平又自一愕,便連阿柔亦自大惑不解,只見李證緩緩伸出拇、中二指,兩指相捻,啪地發出一聲清響,含笑道:「那卷秘笈的下卷,既然載有解法,你我只要快些趕回去,將那卷秘笈尋出,豈非對你我……」

語聲未了,鍾世平已自大喜接口道:「你心智之靈巧,的確非我能及,但是那卷秘笈是在何處,難道你已胸有成竹么?」

李證仰天一陣狂笑,突地笑聲一頓,上下瞧了鍾世平兩眼,緩緩道:「三弟,你我自幼相處,交情可算不錯,但我還覺得你稍嫌狂傲,有些事,一意孤行,根本就未將我這個師哥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