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石女也瘋狂(1 / 2)

大地盟的會議是什么時候結束的,楊孤鴻是不得而知,這對於他是不具多少意義的,他向來不關心此類事,除了叫他在會議中唱歌或打架。

他覺得今日真是非常美好的一天,雖然那個白發美人兒洛幽嬋說過要殺他,但他不會真的去擔心,很多女人都說要殺他,然而事實卻是他楊孤鴻仍然活得好好的。

多一個洛幽嬋,並不算什么,殺他?老子今日就在她身上殺出了一條美麗的血路來了,嘿嘿,下次溫柔些,不然別人以為老子有特別嗜好──老子可是很正常的。

楊孤鴻如此想著,在走過大地盟的後院時,聽到一個很熟悉的聲音。

「洛土,你不要跟著我,我是不會喜歡你的。」

一個沉厚的男聲道:「詩姑娘,你雖然不喜歡我,可我仍然喜歡你,只要你一天不改嫁,我都會跟著你的。自從第一次見到你,我便不能自已地喜歡上你了,如果你有意於我,我可以讓盟主和徐堡主談談,相信他也是個通情達理之人。」

楊孤鴻心中大不爽,下一刻他就看到了張詩和纏在她身旁的青年。

青年只比楊孤鴻矮半個頭,臉長得很平凡,是那種叫人看了給予別人一種質朴的好青年,但雙眼中閃爍著逼人的光芒,又令人覺得他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高大的骨架使得他走起路來有種朴實的堅定不移的魄力,這是個令人見了就會產生好感的青年。可惜的是,楊孤鴻見了就討厭他起來了,這多少因為他狂追張詩的緣故。

「可我卻是不通情達理的。」

楊孤鴻遠遠就朝洛土道。

張詩驚喜地抬起她那有些淡紅的嬌艷臉兒,興奮地道:「哥!」

她忘了還有一個追求者在旁邊,不顧一切地跑入楊孤鴻懷里,撒嬌道:「詩兒好想你哩!」

洛土也高興地走了過來,向楊孤鴻施禮道:「久仰張公子之名,洛土見過張公子。」

他把楊孤鴻當成張中亮了,也怪不得他,誰叫張詩的一聲「哥」呢?

楊孤鴻笑笑,沒有答理他,只是捧著張詩的臉兒,輕吻了一下,道:「徐老頭沒把你怎么樣吧?」

洛土見楊孤鴻不理他,心中多少有些不爽:媽的,張中亮算什么,若不是你有個可愛的妹妹,老子會在這里受氣?

「沒有。」

張詩回答了楊孤鴻,扭臉看著洛土,道:「洛土,他不是我哥張中亮,他是我姐夫楊孤鴻,你誤會了。」

「什么?」

洛土驚看著楊孤鴻,不敢相信這個被人打得滿面紫黑的高大男人,就是近段時間在江湖上鬧得風風雨雨的楊孤鴻,而且他怎么可以和張詩這么親密,不就是一個姐夫嗎?

他整理了一下情緒,還是極有禮貌地道:「原來是楊公子,在下失禮了。」

只是語氣已經有些生硬。

在楊孤鴻面前,他沒有必要太遷就,雖然三弟洛火把他說得很神,但他洛土卻絕不信這個邪,況且這個男人似乎還是他的情敵,能做到平心靜氣地面對楊孤鴻,已經是給楊孤鴻很大的面子了。

楊孤鴻笑道:「你很有禮貌,不過,我這人不喜歡太有禮貌的人,所以我不喜歡你,當然我的詩兒也不會喜歡你,你還是去找別的女孩吧,省得傷了我們之間的和氣,到時你就風度不起來了,自然也不知道什么叫禮貌,這是常有的,哈哈。」

洛土驚道:「你的詩兒?」

楊孤鴻摟緊張詩,堅定地道:「詩兒,不管徐老頭願不願意,你以後就跟著我,除非他的兒子立即復活過來,否則,都不能改變這個事實,嗯?」

張詩的雙眼中閃著淚光,輕泣道:「哥,我等你這句話已經很久了,哥,我一切聽你的。」

「不行!」

洛土喝喊道,他雙眼中的光芒大盛,罩定楊孤鴻,冷冷地道:「我不管你是誰,詩兒是我洛土的,你最好清楚這一點。」

他的拳頭抓得緊緊的,指骨之間發出一種令人心寒的響聲,讓人感到他雙拳力量的巨大和可怕。

楊孤鴻冷笑道:「你的拳頭很硬?」

洛土傲然道:「單以拳頭而論,世上沒有多少個人的拳頭夠我的硬,你在橫刀奪愛之前,最好衡量一下自己的能力,我想這樣對你比較有利。」

楊孤鴻只是淡淡地道:「我很喜歡打架,你呢?」

洛土一愣,繼而道:「只要有這個必要,我也會領教閣下的高招。請你放開詩兒,也許待會打起來,我出手會輕些。詩兒,過來我這里!」

「我為什么要聽你的?我喜歡在哥的懷里,一輩子都喜歡。」

張詩說出很輕柔的話。

洛土的心火大盛,然而他還是壓抑住情緒,道:「詩兒,他有什么好的?長著一個豬頭臉,我洛土雖不帥,但也至少比他好看些,而且我是全心全意對你,難道你不知道嗎?」

張詩再度扭臉凝視著洛土,道:「你見過花浪嗎?」

洛土愕然道:「見過,怎么了?」

他不明白為何張詩有此一問,這事與浪少爺又有什么關系了?

張詩道:「你覺得他俊美嗎?」

洛土老實地道:「浪少爺是洛土見過的最有風度最帥氣的男人,所以他的身邊總有無數美女跟隨,我也覺得很正常。」

「哦,真是這樣么?」

張詩扭臉過來,面對著楊孤鴻,仰臉痴看著楊孤鴻被花浪打傷的臉,手兒輕舉撫摸著,仿佛是自言自語地道:「哥,是誰打傷你的,竟讓別人說你是豬頭臉?可是不管你變成什么模樣,詩兒都能認出你哩!就算你一生都是這張臉,詩兒也會愛你的,在詩兒心中,哥是最帥的,哪怕是花浪也不敢在你面前自稱美男,你是一個完美的男人,令女人心動的完美!」

洛土聽著張詩如此贊美楊孤鴻,心里大怒,罵道:「詩兒,他這算完美,他那臉能嚇死無數小孩。」

張詩很是生氣,她不允許洛土如此說楊孤鴻,回道:「為何嚇不死你?」

洛土被反駁得無言以對。

楊孤鴻道:「因為他整天照鏡子,天天看著那鳥樣,已經被他自己嚇得麻木了,當然不會被我嚇著了。詩詩,我不想在這里看著他了,你知道我這人很容易做惡夢的,嘿,這叫洛土的,但願不要在夢里嚇我,不然老子把他的臉打得更嚇人。」

張詩道:「哥,我跟你回去。」

洛土忍無可忍,喝道:「楊孤鴻,今天即使沒有詩兒這事,我也非教訓你。」

楊孤鴻一聽,放開張詩,挑釁道:「媽的,老子今日與花浪打得不過癮,正手癢。」

他立即擺出他那令人發笑的架式,准備與洛土大打一場。唉,說來也夠累的,一天要打三四場架,與洛幽嬋那一架打得最累了,但也最瘋狂,他喜歡。

張詩看到洛土的拳頭閃爍了碳灰色的光澤,心知楊孤鴻沒有烈陽真刀在手,打起架來可能不是這個以拳頭著稱的洛土的對手,於是道:「哥,詩兒要趕著回去了,不要打了好嗎?」

楊孤鴻並不清楚張詩的擔憂,但看到她乞求的雙眼,便站直身軀,摟過她,道:「好的,反正也打了兩架了,這一架就留到以後再打,先陪我的詩兒要緊。」

楊孤鴻摟著張詩就要走,完全不理對面怒火沖天的洛土。

洛土不料這人變得如此之快,前一刻還叫嚷著要打架,下刻就摟著女人說要走,而且摟著的還是他洛土追了半個月的女人,他怎能放他楊孤鴻走?

他攔住楊孤鴻,道:「小子,你怕了嗎?怕了就自己滾蛋,別給老子出手的機會。」

楊孤鴻笑道:「喲,我好怕哦,你不要打我!」

他的眼神突然急變,雙眼射出一種邪魅的光芒,那種似笑非笑的令人心寒的邪芒直透洛土的深心,使得他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楊孤鴻恰在此時平靜地道:「我會給你一個炫耀你的拳頭的機會,但不是現在,請你讓開!」

洛土不自覺地偏開,楊孤鴻和張詩走過他眼前時,他沒有再出言,只是注視著楊孤鴻的背影,許久之後,方說出一句:「三弟說的也許是真的。」

楊孤鴻摟著張詩出了大地盟,道:「詩兒,他追你很久了吧?」

「嗯。」

張詩幸福地偎在楊孤鴻的懷里,回臉仰看他,道:「從我到大地盟之後,他就纏著人家,煩死了。哥,你是什么時候來到龍城的?」

「昨天。」

楊孤鴻回答:「詩兒,徐老頭知道洛土那小子追你的事嗎?」

張詩道:「好像知道的,但他沒說什么。」

楊孤鴻略為沉思,道:「看來徐老頭並不反對你另找男人,或許是因為洛土是大地盟的人,他才睜一眼閉一眼,反正他兒子已經死了,到時他替他兒子寫一封休書,既不失自己的面子也討好了大地盟,這老頭,竟想拿我的詩兒作親善大使,我,還好我來早一點,不然我的詩兒豈不是便宜了洛土那家伙?」

張詩嗔道:「不管哥什么時候來,詩兒都會等的,詩兒心里只有哥一人,難道你不知道嗎?」

楊孤鴻笑道:「知道了,所以我才不管徐老頭的意願,他回來之後,最多不就是和他干一架?」

張詩道:「你總是這樣,人家會為你擔心的。」

楊孤鴻道:「擔心什么?我是打架打大的,我還怕打架?詩兒,回去唱歌給你聽好嗎?」

張詩道:「嗯,詩兒很久沒有聽哥唱歌了。」

也許因為血緣關系吧,唐思思母女以及花鳳來、張詩、張青柳都樂意聽楊孤鴻唱歌,但張中亮卻並不欣賞,這算是張家族中的異數了。

楊孤鴻猛的親了張詩一口,興奮地道:「詩兒,就你最好。」

張詩臉紅了起來,看了看街上的人都拿奇怪的眼光看過來,她輕聲道:「哥,這是在街上,很多人在看哩!」

楊孤鴻笑道:「讓他們看,我才不介意他們的眼睛,最好個個都得紅眼病。咦,詩兒,你知不知道,你臉紅的樣子最美了。」

張詩心里吃了糖似的,嬌聲道:「才怪哩!」

楊孤鴻哄她道:「真的耶!不信我們去問問別人?」

「不要,不去啦,很羞人的。」

張詩埋臉入楊孤鴻懷里,過了一陣,才抬臉道:「哥,你為何不問她們兩個?」

楊孤鴻愣了一愣,道:「你是說天風雙嬌嗎?」

張詩道:「嗯,她們都很想你,雖然她們口中不說,但詩兒看得出她們總在思念著你。來到大地盟後,有許多人追著她們跑,她們卻對他們不理不睬的。哥,你恨她們嗎?」

楊孤鴻道:「我怎么可能恨她們?然而她們都有點恨我的,特別是徐老頭,當是恨我入骨,如今也宣言與四大武林世家斷絕關系了。唉,這死老頭,怎就這么小氣?施竹生都到地獄去當人妖了,他卻還是記著他兒子的仇。又不是我的曉雲殺了他兒子,他卻硬想拿曉雲墊底,難不成他要曉雲到地獄嫁給霍青雲?呸!」

張詩驚道:「哥,施曉雲也跟你了?她怎么會跟你?她不是很恨你嗎?」

楊孤鴻道:「恨嗎?嘿嘿,那只是她的執著而已,我會給她機會恨夠我,直到她不想恨我的一天,也許她會清楚我到底是她的什么人。詩兒,想要孩子嗎?」

張詩羞澀地道:「嗯,詩兒要替哥生孩子哩!」

楊孤鴻逗她道:「不怕徐老頭?」

張詩堅定地道:「有哥在,詩兒什么都不怕的。」

楊孤鴻仰天道:「我不會讓任何人叫你怕的,誰也不能欺負你,你是我的小詩兒,誰敢對你不客氣,我就不饒他。你從此與徐家斷絕所有關系,這事我說了算,徐老頭回來,我就跟他說,你是我的女人,與他的兒子不再存在著任何聯系。」

張詩仰臉回看楊孤鴻,從他的眼神中,她看到那抹閃動的邪魅,這令許多人覺得心寒的元素,卻叫她孤苦的心靈感到無限的溫柔。

她了解,只要這個男人的眼中出現這樣的光芒時,他所說的都是不可變更的,這樣的他也許更叫她心動,但她更愛像個無賴或像個小孩的他,因為那樣的他,沒有任何危險的氣息。

她柔聲道:「哥,詩兒從此以後就是你的女人,不管別人怎么說,我都不會介意的,只要有哥寵著詩兒,我就無怨無悔。」

李小波和張中亮趕回瘋人院,天竺十二女還沒有回來。到底往哪里去了,他們也不知道,這兩天來,她們總是往外跑,留在瘋人院的時間並不多,似乎怕在瘋人院久了,真的變成了瘋子。

還好,這只是「風仁院」並不是什么「瘋人院」只是叫著叫著怎么就像「瘋人院」了?這里住的人可都是很正常的哦,除了一個叫楊孤鴻的瘋子。

這是大家沒有找大地盟算賬的自我安慰的理由──將就點吧,套句施竹生的話,沒落貴族,有什么好張揚的?媽的,爛地盟,瞧不起人!

兩人一進來,就被眾女們圍著,逼問瘋子楊孤鴻在哪里。

李小波一句姐夫泡妞去了就打發了煩人的女人,張中亮抱著白靈卻猛的朝李小波使眼神讓他快點想辦法擺脫身邊的女人,要知道,他們這么急趕回來可不是抱老婆的呀!

李小波會意,摟著春水悄問:「姐姐,柳兒、桃兒在哪里了?」

春水瞪眼道:「問她們干什么?」

李小波道:「杜夫人讓我們回來叫她們到大地盟去哩,你幫幫忙好嗎?今晚我會盡全力服侍你的,嗯?」

白慧哂道:「小波,是真的嗎?你以為你打的什么算盤,我們姐妹會不清楚?說,是不是又准備拐騙人家兩個小姑娘?」

李小波立誓道:「如果我騙你們,我就被天打雷劈!」

說得干脆,心里卻道:老子逃跑的功夫天下無敵,天打不著雷劈不中,嘿嘿!

其實他們的女人也不會真的管他們這些風流事,反正早已經知道他們是什么性格,身邊的女人已是不少了,再多一兩個出來也是平常的。

春水道:「在廚房。」

兩人立即離開懷里的女人,跑向廚房。

白慧看著兩人的背影,道:「這兩個混蛋,自己的女人都顧不及了,還不停地去拈花惹草的,看來我們有得罪受了。唉,當初就不應該相信他們!都是楊孤鴻的錯,做事沒半點責任感。」

小月抗議道:「白慧姐姐,我大哥怎么沒責任感了?」

白慧道:「這事和你說不來,小月你,是不是也該找個男人了?你看這里有誰合適的?」

小月臉紅道:「不了,我還小,不想找男人。」

白慧道:「你還小?小月,你看看,杜鵑才十三歲,已經被你大哥騙上床了,身為他的妹妹,你怎能不向他學習?而且──」她裝出認真地看著小月,緩緩地道:「小月,你似乎不是了?」

小月的臉更紅了,汪水似的雙眼不停地眨著,垂首道:「白慧姐姐,不要說月兒了,好嗎?月兒怕你哩!」

白慧也覺得自己過分了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是我多問了,好吧,不為難咱們美麗的月兒了。不過,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的男人是誰,相信大家也很想知道的。」

眾女都點點頭。\當然,有些兒個人是知道內情的,但為了配合大家,也只有點頭,表示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

而感興趣的問題太多了──太多的問題都是很難找到答案的。

柳兒和桃兒正在廚房里煲湯,其實這事本來有瘋人院的仆人做的,但她們硬是要親自下廚,還蠻勤快的,怪不得覃玉芬這么喜愛她們了。

她們怎么也料不到張中亮和李小波會在這時候跑進來找她們,當她們看到他們倆氣喘吁吁地出現在她們面前時,她們臉色就紅了。

柳兒急問道:「兩位公子,有事嗎?」

兩人看著面前的夢中情人,在以前,他們就安排好了,由張中亮追求桃兒,李小波進攻柳兒,這是他們早就策謀好的,所以兩人的目標很明確。

李小波見柳兒發問,張開嘴就答道:「我們是來幫你們的忙的!這些大地盟的仆人,一點素質都沒有,竟敢叫客人自己下廚,他們跑到一邊涼快去了。媽的,真是什么地方養什么人,大地盟就不是東西。柳兒,這種粗活哪能讓你們這種水嫩嫩的女孩子做呢?我們來就行了。」

說著,就去解柳兒腰間的圍裙。

柳兒退閃,驚叫道:「華公子,你別這樣,柳兒本是下人,做這些事是應該的。」

李小波皺眉道:「誰說你們是下人的?誰說的,老子打爛他的嘴,敢說我的夢中情人是下人?媽的!哎呀──」說錯話了,快點改過來:「湯滾了,柳兒,剛才我說什么來著?」

桃兒已經跑過去處理突發事件,柳兒聽到李小波的夢中情人,已經是不知所措,此時聽得李小波轉口就問她,她更是不知如何應答,慌忙中道:「你說我是你的夢中情人──噢不!你說湯滾了,華公子,我要看看湯好了沒有。」

她轉身就跑去與桃兒站在一起,悄聲道:「桃兒,這可怎么辦?剛才我說錯話了,他們兩個很壞的,在神刀門時就盯著我們姐妹看,叫人多不好意思呀!」

張中亮朝李小波豎起大拇指──行!

李小波得意的眨眨眼,朝兩女的背影呶了呶嘴,張中亮會意,兩人就又走到兩女身旁,還是李小波先發言。

「唔,好香哦,你們的手藝真的不錯,煲的什么湯呀?」

桃兒連忙蓋上蓋子,紅著臉道:「沒,沒煲什么湯。」

李小波不識時務地道:「明明煲著嘛,怎么說沒煲?」

媽的,死小子,就不能讓一下美女嗎?什么時候都想贏,怎不見你打架時這么堅持?

張中亮極是不滿李小波的失常表現,恨瞪了李小波一眼,然後很有風度地俯首對桃兒道:「需要幫忙嗎?」

桃兒道:「不要了,張公子,湯已經好了。」

「能讓我嘗嘗姑娘的手藝嗎?」

張中亮仍然保持他的假紳士風度,然而卻遭了桃兒無情的拒絕:「小婢的手藝不好,不敢在張公子面前獻丑!」

張中亮尷尬地咳嗽著,似乎兩年前的那一次小感冒還未好。

李小波忙站出來為張老大解困,道:「剛才那味道好美,我也想嘗嘗耶!」

果然是好兄弟,李小波敢說敢做,一手一枝勺子,一手掀開煲蓋,勺子迅速地往里一擾,兩女還來不及阻止,李小波就驚喊道:「咦,這是什么?你們煲這個干嘛?」

兩女的臉忽地全紅了,張中亮定眼一看:嘿呀呀,這不是狗鞭嗎?沒看錯吧?真的耶,不知是不是火龍那一條?慘了,慘了。

柳兒怪叫道:「你們混蛋,以後不理你們。」

跺跺腳,捧起煲子就欲走。

李小波連忙攔住她們,道歉著請求:「兩位姑娘,不要這樣,都怪我!但我也不是故意的,就請你們原諒一次吧?」

兩女道:「你們就是故意的,讓我們難堪,你們不是好人!」

張中亮在此險境中,發揮了他超常人的語言能力,道:「兩位姑娘,其實你們煲這個也不是什么難堪的事,動物和人是不同的,這些只是中葯里補品的一種,作為一種葯,它救人的功能是神聖的,並不像姑娘像想中的那么令人難以接受。請問姑娘這些是為誰煲的?」

他把責任推到了另一個人身上,這的確是語言中極高明的一種語法──叫做借刀殺人,屬張中亮專用的。

果然,桃兒道:「是夫人讓我們煲的。」

借刀成功,殺人定不遠矣!

李小波及時道:「夫人吃這種補葯?」

這好像男人吃的耶,覃玉芬吃了會不會長雞雞呢?

柳兒輕聲道:「好像是老爺吃的,我們也不大清楚,夫人常叫我們煲的,你們不要告訴別人。」

原來是杜庄主的補品,那就是理所當然了,兩人對此失去了興趣。

張中亮道:「我敢保證,全世界只有我們四個人知道。」

「不對!」

李小波改正道:「還有你們老爺和夫人是知道的,加兩個,六個!」

他兩手各伸出三個手指,笑得令人作嘔。

兩女感激地道:「謝謝兩位公子。」

李小波直了直身,正經地道:「其實我們來,是有事找你們的。」

兩女見他很認真,問道:「公子,什么事?」

李小波道:「其實是你們夫人叫我們回來的,他們讓我叫你們過去,說有事找你們。」

「真的?」

兩女有些懷疑了。

李小波道:「當然真了,我這么小,還沒學會騙人哩!」

柳兒道:「可是,夫人叫我們在這里煲湯的,這湯該怎么辦?」

李小波不用思考,張口就道:「你們夫人也和我們說了,如果你們沒煲好,就留著回來再煲,如果煲好了,就慰勞我們。要知道,我們大老遠跑回來很累的,不補補怎么行,是吧,張大哥?」

張中亮幾乎流口水了,忙道:「是呀,很累的,女人叫男人辦事,當然要給男人補補身體了。」

桃兒道:「可是,這里離大地盟也沒多遠呀!」

李小波肯定地道:「也不近!你們女孩子身體比較輕,走起路來不用力,我們男人不同,身體重,走起路來就重了,而我們是跑回來的,就更累了。你們看,我們身上的汗還未干呢!」

張中亮心里實在佩服李小波了,剛才走過水池時,李小波往兩人身上澆水,他還怪李小波把他和衣服弄濕了,原來是有意為之,早有企圖,用得恰當──無論多少漂亮的語言,也無法表達他張中亮對李小波的佩服之情。

兩女對望了一眼,終於相互點點頭,把狗鞭湯交給了他們。兩人也不怕這高濃度的熱,在兩女面前,把煲湯一掃而光。

哈,女人真好騙!這幾天真的有點腎虛了,正好有這大補極品,今晚看來能殺敵於床上,威風四面了。

兩人在心里不停地發笑,一點也沒想到這是杜清風的雄風激化劑,看來他們被臭罵的命運不遠了。唉,此兩人,為了自己的威風,忘了別人的雄風問題──覃玉芬的一番心血又白費了。

兩女看著他們吃完,道:「好吃嗎?」

兩人異口同聲道:「絕對正點!」

兩女開心地笑了,道:「我們可以走了嗎?夫人怕已經等久了,再遲會被罵的哩!」

李小波笑道:「那好吧,我們也想趕緊完成我們的任務。」

「讓兩個嬌美的女孩子被罵,是一個男人的恥辱。兩位姑娘,我們走吧!」

張中亮歡喜極了,想不到這趟不但順利,還有狗鞭補身,實是男人的光榮──怎么可能是恥辱呢?他張中亮向來都不做這種事的,那是火龍的專利。嘿,吃他火龍的狗鞭!

兩女跟著他們出去,然而後來她們才知道被騙,可是已經遲了,他們把她們帶出了龍城,直到第二天才回來,那時她們果然被罵了,但不是因為狗鞭,而是因為她們及時地品嘗了人鞭。

張中亮說的不錯,人和動物是不同的,人吃了動物的鞭是沒人敢亂罵的,但女人吃了男人的那一根,很多時候,都有很多人在一旁說三道四。

柳兒桃兒被覃玉芬罵的時候,只說了一句話:夫人,我們是被騙的,以後我們再也不會相信男人了。

還有以後嗎?有,那是另一次。

覃玉芬是隨李初開夫婦回瘋人院的,杜清風和楊洋散會後便找張思雨去了。隨行的除了黃大海和趙氏兄弟,還有明月峰的夢香和抱月。另外,最值得一提的是,兩女的師傅瑤琴也來了。

瑤琴出現在大地盟,不但使得大地盟驚動,幾乎整個武林都驚動。這位當年有武林第一美女之稱的月女,已經有二十年未在江湖走動,這次出現在大地盟,在許多人的驚訝和猜測中,也使大盟增光了不少。

回到瘋人院,眾女中有些認得瑤琴的,都跑過來向她問好。

春燕見到瑤琴,激動的神情不能掩飾,她跑到瑤琴身前,久久地凝視她,喃喃道:「小、小──你還認得我嗎?我是小燕子呀!」

眾人都奇怪地看著她們,暗道:怎么她們認識?

瑤琴絕美如畫的臉龐也是同樣的激動,她的雙眼中泛著淚光,道:「這些年辛苦你了,我以為這輩子都不能見到你了!唉,一眨眼,二十年就過去了,他還好吧?」

春燕點點頭,垂首道:「我沒有按你的吩咐管好他,但他很好,真的,我們都以他為榮哩!」

夢香和抱月兩女的四雙眼睛,看看瑤琴,又看看春燕,簡直不敢相信她們的師傅會與這個美麗的中年婦女是相識的,這叫小燕子的女人到底是什么人?她們為何從來沒聽師傅說個這樣一個人呀?

李初開笑道:「你們不要鬧得別人糊里糊塗的,有什么事,以後你們兩個人私下說,不要在這里吞吞吐吐的,多煞風景!瑤琴呀,我和真真都說他很好了,你怎么也不相信,如今聽了春燕的話,你總該放心了吧?」

瑤琴拭了拭濕潤的眼,與眾人坐了下來,各自介紹了。

瑤琴特別仔細地看了野玫瑰、陳醉、施曉雲、杜鵑、小月五女,然後微笑著輕輕點頭,朝小月道:「月兒,過來讓阿姨抱抱。」

小月在長春堂時就與瑤琴相識了,此時聽她如此說,便走到她身前。

瑤琴摟著她,輕聲道:「你大哥呢?」

小月道:「他到大地盟了,現在還沒有回來哩!阿姨,你是怎么認識我娘的?」

瑤琴笑道:「以後再告訴你,好嗎?」

小月很乖巧地道:「嗯。」

瑤琴放開她,小月坐回自己的位置,瑤琴朝李初開道:「初開,你不是說小蕾也有來嗎?怎么沒見到她?」

覃玉芬道:「她行動不便,現在還躺在床上。」

瑤琴驚道:「她受傷了?」

覃玉芬道:「這個,怎么說呢?是受傷了,不過,不是通常的那種傷──唉,在這里說不清楚,你待會自己去看看就明白了。」

其實很多人都明白,只是這些傷實在是不好說,就如同一個人放了屁,總是不好意思承認自己是那個施放毒氣者,有著相同的原理。

春燕站起來道:「我帶你去看看,如何?」

瑤琴立即歡喜地站起來,道:「燕子,好的,我們去看看,也許我能治好她的傷。」

覃玉芬嘆道:「她的傷不需要治,也能自己好的,況且她本身也是個大夫。只是,唉,她的事有些難處理──那小子,什么女人都敢搞,亂套了!」

李初開和歐陽真相互對望一眼,兩夫婦的臉都紅了。

瑤琴和春燕離開大廳,春燕就道:「小姐,終於見到你了,我好想你!」

她撲到瑤琴的懷里輕輕抽泣,瑤琴摟著她繼續慢步往前走。

春燕又道:「小姐,我讓他出現江湖,你不會怪我吧?」

瑤琴撫摸著她的頭發,道:「這些年,你過得好嗎,燕子?」

春燕道:「小姐,我過得很好,只是小婢知道小姐定然是過得不怎么好的。小姐,你不怪我嗎?」

瑤琴嘆道:「也許這是命吧,他本該屬於江湖的,我即使有十萬個不願意,他還是弄得江湖亂七八糟的了。當年給他取名為楊孤鴻,就是希望他永遠平安且平靜安分地度過他的生命,到現在才知道這個名字取錯了,直到現在,他也許還算得上平安,卻怎么也不可能平靜的,不過是短短半年時間,他就在江湖上鬧開了。唉,若是讓人知道他是誰的兒子,也許他就不會這么幸運了。」

春燕道:「小姐,這么多年來,一直沒有林公子的消息嗎?」

瑤琴道:「自從那一戰之後,就沒有他的音信了,也不知他是死是活,有時候還很恨他,丟下我們母子就不管了,但真的見到他,我也不知該如何。如今的我已不像那時的年輕了,什么武林大局,對於我來說,已經變得不再重要了,唉!」

春燕嘆道:「其實我總覺得林公子是個敢作敢當的人,他當年說沒有殺四大武林世家的掌門人,應該是沒有殺的。如果真是他殺的,以他的個性,是絕對不會否認的。」

瑤琴道:「也許大家都錯了。」

春燕道:「為何小姐當年不相信林公子呢?」

「燕子,我們不要說這事了,好嗎?」

瑤琴拒絕繼續談論這個話題,她換了個話題道:「楊孤鴻長得像誰?」

春燕道:「他的身體很像林公子,但臉龐俏似小姐多些吧!只是他的雙眼幾乎和林公子是一模一樣的,但很奇怪,他的眼神有時候都像小姐哩,只有在他打架的時候,才會出現與林公子同樣的眼神。至於他的性格,許多都受到我那老頭子的感染,和你們兩個都聯系不上。反正他是那種讓人頭痛的混小子。」

瑤琴道:「我當年就怕他像他父親一樣,所以才不准他涉足武林,看來他的體內依然潛伏著他父親遺傳的冷酷和殘忍,我真怕他成為繼他父親之後另一個殺人狂魔。其實從他的干祖父到他的父親,都曾血洗過武林,他能例外嗎?」

春燕道:「楊孤鴻雖然好斗了些,可是他絕不會是嗜殺的人,我看著他長大的,我了解他。小姐,他是很壞,但他不喜歡殺人的。這也許是他的身體里流著的血有一半是屬於小姐的。他平時都是很善良的,真的,燕子不騙你,小姐見到了他,一定會喜歡的。畢竟,他始終都是小姐的骨肉呀!」

瑤琴幽幽道:「是呀,他總是我生的,當年能夠狠下心讓你把他帶走,多年來卻一直想念著他。如果一切重來,我寧願背負所有的罪,也不會讓他離開我的。」

春燕道:「小姐,要把真相告訴他嗎?」

瑤琴道:「還是遲些吧,我怕他無法面對,況且,我自己也同樣難以面對他,畢竟,我欠他太多了,他會原諒我這個狠心的母親嗎?」

說著,眼淚開始模糊了她那美麗的雙眼。

春燕哽咽道:「小姐,他一定會的,你也有你的難處呀!」

瑤琴強行笑笑,道:「燕子,他到底有多少個妻子?」

春燕想了想,道:「我也不清楚,似乎是多得不像話了。」

瑤琴道:「我還想讓夢香和抱月兩個小妮子成為我的兒媳婦,現在看來還是不要害她們的好。」

春燕道:「小姐,我們家月兒也是楊孤鴻的女人。」

「什么?」

瑤琴驚道:「他們不是兩兄妹嗎?怎么可能會發生這種事?」

春燕把小月和楊孤鴻之間的糾纏說了一遍,然後道:「楊孤鴻和小月從小就分離,並沒有任何兄妹之情,他們相遇的時候彼此也不認得,然而卻做了那種事,而到得他們相認時,月兒已經以一個女人對男人的感情深深地愛上了楊孤鴻,我們也只好睜一眼閉一眼。」

瑤琴道:「其他人知道嗎?」

春燕道:「知道這事的人,應該也只有我們兩夫婦。另外,我想楊孤鴻的妻子也是知道的。不過,她們都不說,好像默認了他們兄妹這種超常關系,也不知她們是怎么想的。」

夢香嘆道:「還好!」

兩女談說間,已是走到李蕾房門前。

敲了門,里面傳來李蕾的聲音:「是誰呀?」

春燕道:「蕾蕾,是我。」

李蕾沉默了一陣,道:「進來吧,門只是掩著。」

兩女推門進去,李蕾見到瑤琴,眼睛瞪得老大,驚道:「瑤琴姐姐?」

瑤琴笑道:「你還好吧,小精靈?」

李蕾臉紅道:「嗯,很好。你是什么時候來的?」

瑤琴和春燕坐到李蕾的床沿,瑤琴道:「剛到的,專程來看看你。怎么,還想著你的師兄不肯嫁人嗎?你可不再是當年的小精靈了呀!」

李蕾的臉更紅了,嗔道:「姐姐,你不要取笑人家了。」

瑤琴道:「我聽說那壞小子總是惹你生氣是吧?」

李蕾一時反應不過來,問道:「哪個壞小子?」

瑤琴笑道:「你曾經說他長大會迷死一大堆女人的那一個呀,不記得了嗎?」

李蕾氣道:「那小混蛋──咳!」

她突然改口了:「姐姐,你說楊孤鴻呀,他不敢惹我的,我是他的長輩嘛!」

「哦,真的?」

春燕笑道:「我聽說他幫你洗澡來著,是不是呀蕾蕾?」

李蕾驚叫道:「你怎么知道的?噢,不是的,沒那事,一定是別人胡說的。」

春燕道:「你不用掩飾了,我知道昨晚楊孤鴻在你這里睡了一晚,而你今天就起不了床了,你以後就跟著楊孤鴻叫我們作娘,好不好?」

李蕾輕聲道:「不好啦,那樣很羞人的,蕾蕾不叫,還是叫你們姐姐。」

她終於承認了和楊孤鴻之間的關系──沒辦法,全世界好像都知道了,不承認也不行。

春燕笑道:「再羞人的事你都做了,還怕這一點嗎?」

李蕾臉紅耳赤地爭辯道:「可是,可是,都是那混蛋害的,他回來沒有?我饒不了他,他昨晚強逼我的,這賬我非和他算清不可,哼!」

瑤琴道:「真的是我們的兒子強逼你的?唉,以前你抱他的時候,總是不停地親他的小臉蛋,我那時就和你說,你這么喜歡他,等他長大了,就嫁給他好了。想不到他長大了竟然來對你霸王硬上弓,看來你不嫁給他也不行了,我想,你不久就會生出一個像他小時候一樣的人兒出來了,有得你親的,呵呵!」

春燕也跟著笑了。

李蕾羞道:「姐姐,你們不要告訴他我以前親他的事,不然他就更得意了。」

瑤琴道:「可以呀,不過,你得先叫我們一聲娘,我們聽著高興了,就不說了,嗯?」

李蕾為難了,她們不過是比她大那么幾歲而已,這一聲「娘」叫她如何開口?可是,自己的小老公,偏偏是她們的兒子,這不是讓她難堪嗎?

李蕾突然鑽到被窩里,春燕卻不放過她,掀開被子,道:「被單還沒換哩,你就鑽到里面去,難道是想懷念昨晚的味道?」

李蕾嬌嗔道:「你壞透了,怪不得教出這么一個壞蛋。」

春燕道:「蕾蕾,你說對了,就是我教他來對你使壞的哩!如果他不壞,你不是要來跟我爭那個死老鬼嗎?老實說,你師兄可沒有令你幾天起不了床的大本領,他現在連我都應付不來,怎么可以讓你跟著我受苦,所以我就叫兒子出手幫他的父親,讓他無論如何把你弄上床,他果然不負我所望。」

李蕾臉色一黯,道:「他是因為受了你之命,才對我這樣的?」

兩女了解她的心思,春燕笑道:「看你失落的,騙你的啦!你也不想想,他第一次闖入你的浴室時,我還不知道他到了長春堂哩!他那個性,見了你這樣的大美女,還用得著我去命令他嗎?」

李蕾笑得燦爛,道:「你知道他色就得了,我說他強逼人家,你們當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