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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啊！不愧是大律師啊！圍觀群眾下巴都掉地上了。

吳晗的震驚一點不比他們少，但震驚中她意識到這是個機會，她必須配合這個男人。吳晗立刻低頭，防止別人看到自己的表情，發現異樣。

周成見她不說話，更加小意討好。在外人看來，周成臉上漫著幾乎是低微的笑，貼近吳晗耳畔悄聲說話，具體說了什么沒人知道，但看吳晗白凈的耳朵隨之蒙上了羞紅，便知是情話。

周成見哄回來了，雙手托住吳晗臉蛋，在她額頭上印下輕輕一吻。

……這可逼得大家都轉頭同情紀清芙了。

一生之中最為重要，為人矚目的時刻，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哥和自己針對的女人當著自己的面秀起了恩愛，還成功地搶奪了全場的關注。

試問哪個女人忍得了這口氣？何況出身巨富，經歷順遂又年紀輕輕的紀清芙？她再也裝不出大家閨秀式假惺惺的笑，妝容精致的臉上龜裂，嫉妒、憤恨、失望種種情緒一閃而過。

只有離紀清芙不遠的幾個伴娘衷心希望她不要氣死才好，其他人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心態。

關鍵時刻還是沉默到如今的新郎官起了作用。

「來了就好，」魏琛動作自然地拂開清芙挽著他的手臂，神色淡淡地招了招手，「這邊加一個位置。」

他沒問周成怎么和吳晗攪合在一起了？是存了把鬧劇收場的心，周成洞若觀火，既然清楚，又怎么可能輕易饒過。

他直接朝向紀清芙，表情如常，聲音動聽地說道：「勞紀小姐關心了。我不舍得晗晗辛苦，就沒答應她工作的事。可能我是太自私了，但現在世道太復雜，多得是口蜜腹劍之惡，誰又能保證晗晗遇到的就一定是好人？」

周成在說到「口蜜腹劍」時語氣驀然狠戾。

紀清芙登時面色一白，幸好有粉底的遮掩，才未叫人瞧出端倪，可目光中流露出的凄苦，卻是怎么也無法抑制的。

他叫她紀小姐。

在她的婚禮上，他用「紀小姐」回應她的「成哥哥」。

她知道周成不愛自己，從她十五歲向他告白，即被他拒絕起，她就清楚。在周成身上，她寄托了整個少女時期無疾而終的愛戀，這種求而不得的苦，直到眼里只有吳晗一個人的魏琛出現，激起了她強烈的征服心，才有所緩解。

可即使如此，這么多年來，無論紀清芙多么地愛魏琛，周成始終都被刻供在她靈魂的神壇上。

你有沒有愛過一個遙遠的人？

他永遠在那里，光芒萬丈。

好像光，又好像信仰。

於紀清芙而言，周成就是那個人。

他們一起長大的這些年里，她和周成最近的距離是同桌吃飯，手與手之間只相隔十五公分，可彼此的靈魂卻沒有過一刻交匯。

她對魏琛的付出，濃烈、霸道，要求魏琛必須也有所回應。

可對周成，她別無所求，她數次驅車到他創立的律所大廈下等候，只要能遠遠地看他一眼，她就覺得幸福。

可現在這一切都被吳晗毀了！

今天是她的婚禮啊！她希望得到是他的祝福啊！而不是他冰冷的諷刺！

可吳晗毀了這一切！

要知道，哪怕他對待她態度冷淡，可卻從沒有過惡語加之啊！何況當著眾賓客的面說出「口蜜腹劍」「惡人」這么狠厲這么嚴重的批判！

紀清芙明白，就在周成惡語那一刻，自己便成了本市最新出爐的笑話，今後那些人雖不敢當面拿她怎樣，可私底下多么過分的編排都是少不了的！

紀清芙身形竟然一晃，魏琛眼疾手快不動聲色地托了把她，紀清芙才站穩，魏琛便把手負到了身後，動作之快，竟近似於避嫌。

「清芙。」魏琛朝她皺了皺眉，旋即舒展，低聲說道，你失態了。」態度不悅。

紀清芙已是假笑都做不出來，仿佛只剩了一副空空如也軀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