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1 / 2)

明天便是訂婚宴了,滿郁突然心情有些不安起來,這種沒由來的情緒一直持續到很晚,以至於她都無法入眠。

卧室里黑暗一片,她在床上悠悠嘆出一口氣,側了身想繼續睡,但腦中不停有些亂七八糟的畫面浮現,一會是章銘鑫的影子,一會又是她爺爺在世時候的模樣。

爺爺一直很疼她,從小便將她養在身邊,就算她調皮搗蛋,干了不少欺負別家小孩的事,也多是庇護她,很少有對她凶的時候。

唯一一次拄著拐杖敲地板氣得不行,是因為她的桀驁不馴把學校里的小霸王惹毛了,那男孩揚言要對付她,還叫了一群比他們年紀大的混混堵在學校門口想打她。

她只記得當時天熱的不像話,連地上的柏油馬路都快融化,熱得讓人煩躁,她像個沒事人一樣回家了,沒有被打,也沒有被恐嚇,還悠哉悠哉地在家里喝冰鎮酸梅湯。

章銘鑫因為掩護她逃跑,被那些人圍毆得半死不活,不過,滿郁並不覺得她是臨陣逃跑的逃兵,她只是不削和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人再有接觸。

那晚得知章銘鑫被送進醫院,她的小跟班因為奮力挺身,被人群毆得血跡斑斑,小手指骨折,到現在右手的小手指都還不能完全伸直,她當時確實有些愧疚和擔憂,不過,因為一直來寵溺自己的爺爺朝她發火了,她便把愧疚和擔憂全數拋於腦後,反而吃起救自己的章銘鑫的醋來。

爺爺當時氣如洪鍾,那根拐杖使勁地在地板上發出惱人的聲響,像是要將底板戳穿一個洞來,「不要總是以為別人都是欠你的,銘鑫沒有義務為你闖下的禍受傷還差點沒命,郁郁,誰也沒有責任為你負責未來!」

當時她還只是一個孩子,並不知曉這些人生大道理,她只覺得爺爺偏袒他,雖然是自己的原因讓他受了傷,但是她也沒求他,如果是這樣,她寧可被打的是她。

不過,對比其他,章銘鑫確實要比別的下人得到爺爺更多的照顧和關心,她只知道他是章管家領養的兒子,其他一概不知。

現在想想,也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那個死氣沉沉的章管家並不和章銘鑫十分熱絡,根本不像是養父養子的關系。

倒是爺爺,會在問及她學業成績的時候,突如其來也問問章銘鑫,不過,他一直都很木訥,回答得中規中矩,你不問他不會說,有時候你問多了,他還能抬眼掃你一眼,接著便是無視你到徹底。

後來章銘鑫出院了,他還是一如既往地跟在她身邊,默默無聞當他的木頭人,只是,滿郁卻一直不理他。

也許人就是因為在自己身邊輕易得到的,並不會珍惜,不會在意的緣故吧。

乘著月光,滿郁又從剛才的位置翻了過去,總覺得想起過去的這些片段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覺,索性拉高被子強迫自己入眠。

另一間房間里,依舊是黑暗不明,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軀藏在黑暗里,伸手看不見五指,但他的雙眼卻異常明亮,猶如夜幕中的珍珠。

章銘鑫看著手中紅色的煙頭在黑暗里忽明忽暗,他從來不抽煙,就算現在在滿氏上班有時候需要應酬的時候,也是能不抽便不抽,可此時,他卻急需尼古丁這種苦味讓自己忘記心里的苦。

以前不管心里多難受,他總能用街角那三條狗來安慰自己,堅持到最後便是勝利,而且,滿郁不可能會愛上司徒遇,這個他能肯定,因為,他們倆其實很相似,同樣的高傲,以我為王,不會輕易妥協,一山不容二虎便是如此。

可是,別的男人呢?

恐怕不止司徒遇一個男人,會是誰他不知道,會是自己嗎?

他吐出濃濃的煙圈,有對著煙頭狠狠吸了一口,一下子過於猛烈,吸入肺里的煙太多,他控制不住地咳嗽起來,嗆得淚水都來了。

第二天,訂婚歷程照例舉行。

按照事先的計劃,下午一點鍾世界頂級化妝團隊准時到達來滿家,將化好妝的滿郁送往未來要和司徒遇一起居住的斯汀蘭豪宅,並在傍晚六點半准時開始訂婚晚宴。

滿郁因為昨晚睡得晚,早上便有些起不了床,等她完全睡醒已經過了中午十一點,她看了看牆上的時鍾,連忙從床上爬起來,等她出了房門路過章銘鑫的房間,發現他人並不在房間里,緩了緩神後才意識到他今天是去滿氏上班了。

她心里突然有些空落落的,一直以來跟在自己身後的臭屁蟲,怎么趕都趕不走的章銘鑫,突然有了自己的生活,以後會有自己的家庭吧?

想到這里,她連忙使勁地甩甩頭,盡量讓自己處於將要參加訂婚宴的狀態中,而且,自己還是此訂婚宴的女主角。

正在化妝的半途中,一個助理要求佣人將禮服先拿出來,滿郁透過她們在自己房間里架起的鏡子中看到立在門口的佣人支吾著說,「禮服一直是由滿曼青小姐保管著。」說完還不安地朝滿郁瞧了一眼。

滿郁知道,這不是佣人的錯,從那天去沙龍試禮服之後,她答應讓滿曼青保管禮服起就沒看見過那件禮服的影子。

那個助理朝佣人說道:「那你趕快聯系啊,我們現在只能上底妝,要看到禮服才能根據款式和顏色上妝的!」

「好好,我這就去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