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節(1 / 2)

淫色大唐 未知 6367 字 2020-08-12

</br>不答話,反倒低頭在洞口前數丈空間內緩緩踱步走了一個來回,仿佛在思考什么問題一般,最後又停在初始站立的地點上,側身對著元越澤,依舊一副沉思的模樣。

元越澤心頭大驚,此人踱步的每一個動作,都清清楚楚地被他看在眼里,但感官卻更清楚地告訴他,所有這些看似緩慢的動作,都是在一瞬間內完成的。

魔門高級心法修成後,在運用精神攻擊時,都或多或少帶有這種徹底在時間里對立的快慢極端韻味。元越澤從前在單美仙處習得一些天魔大法的精義,故他平時的某些招式亦帶點兒這種韻味,但顯然眼前男子無論修為還是運用,都遠在元越澤之上,這怎能不讓他吃驚。

元越澤幾乎已可肯定此人的身份,只是不知他為何又是上下打量,又是踱步思索,就是不開口。

他越著急,越在與對方精神對峙中越落了下乘。

驀地,與生俱來的靈敏直覺告訴他,危機襲來。

心境已被焦急引發失守的元越澤只覺猛然間周圍一切事物都消失了,魔森之氣驟然彌漫全場,一股巨大無形的力量當胸壓至,使他無法繼續呼吸。

而那男子像是站在不遠處,又像是出現在元越澤身前數尺處,眼中閃動著奇異的神光,正一拳當胸襲來。

距離上的錯覺,使得本就已落了下乘的元越澤境況愈發不堪,心境上的波動一發不可收拾。

前後兩道無形氣勁牽扯著元越澤,把他往不同方向拖拉撕扯,耳邊亦是異響大作,宛若地府中的幽靈鬼魂在頌唱安魂曲一般,此時如換作任何一個心境修為不夠的人,必是心悸神精,不戰自潰。

已親身感受到對方精神修為的超絕,元越澤倏地閉上雙眼,心境立即靜如止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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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了

就在元越澤心境恢復的那一剎那,那男子似緩實快的一拳已印在他的胸口。

元越澤只覺得兩股正反不同的真氣猛然間破入他的體內,拉扯壓迫不休,使他無所適從,根本不知應如何抗拒。

「嘿」

輕笑一聲,元越澤以自身元氣為引,導著另外兩股正反真氣運轉向兩只手臂。

他對自己身體的堅韌度已經不如最初那般有自信了。

尤其眼前的敵人絕對是強大至前無古人那種。

電光石火間,那男子神色平靜地後掠,再次回到原地站里,一動不動地緊盯元越澤,完美得如一尊供世人膜拜的聖像。

元越澤心頭驚駭萬分。

體內的兩股魔氣強行拉扯下,他驚覺自己的胳膊竟然在龜裂解體,瞬間便已化做無數微粒塵埃,分崩離析。

更可怕的是,這種不帶半分疼痛感的解體趨勢沒有絲毫減弱,正緩緩由雙臂處發展至肩膀。任他如何運功抵抗,都毫無效果。

元越澤腦中突然閃過一個他從來都沒想過的問題。

「我,會,死」

第060章 破而後立

終南山,帝踏峰。

慈航靜齋後山。

一大片地勢豁然開闊的花園盡頭,一個小亭坐落在在一方突出的懸崖危岩處,險峻非常。亭子下臨無底深淵,煙霧繚繞,群峰環伺腳底,峰巒間霧氣氤氮,在淡藍的天幕下,讓人幾不知人間何世。對面峰嶺磋琢,險崖斧削而立,際此夏末秋初之際,翠色蒼浪,山花綻放,宛若人間仙境。左側遠方儼如犬牙陡立的峰巒處,一道飛瀑破岩而出,傾瀉數百丈。奔流震耳,水瀑到了山下形成蜿蜒而去的河溪。奇花異樹,夾溪傲立,又另有一番勝景。

梵清惠與師妃暄面對面盤坐於蒲團上。

寶相庄嚴,玉容靜若止水,不見半點波動變化的梵清惠緩緩翻看著一本厚厚的書籍,她與師妃暄的中間,另有十書本擺放整齊的書本。

師妃暄的表情歲是一如既往的平淡清冷,眼神中卻不時閃過茫然之色。

一刻鍾不到,梵清惠放下手中那本書,嘴角逸出一絲令人倍感溫暖的笑意,柔聲道:「妃暄可是因這些東西而亂了道心」

師妃暄眼中終於閃過一絲苦澀,點了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

梵清惠又道:「你剛剛所說的全部事情經過,為師早已收到消息,只是不如你親自講起來詳細罷了。你可否與為師詳細說一說你心亂的經過」

師妃暄面帶愧疚,輕聲道:「弟子初次下山,不但失掉和氏璧,更是沒能把握住統一契機,勸服元越澤歸順秦王,實是愧對師門的教誨,愧對師傅的期望。」

梵清惠搖頭失笑:「你的年紀畢竟還是太輕,又是初入塵世,對世事的險惡奸詐還是認識不深。誰的人生中都有第一次,誰又能擔保事事都做得盡如人意」

隨即秀眉輕蹙嘆道:「你這次的對手過於可怕,為師由於最初失算,也該負上一些責任。」

瞥見師妃暄似乎依舊在為和氏璧之事耿耿於懷,梵清惠又開解道:「天下之事,莫不有數,像和氏璧這種千古以來,經過無數賢人聖士殫思竭慮都解不開的其秘的稀世奇物自有其氣運定數,絲毫勉強不來。我們支持秦王的心意只要送達就可以了。以後更多的是通過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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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妃暄點了點頭,目光落在那一大沓書本上,開口道:「可是師傅對這些書不好奇嗎只為了讀明白第一本,妃暄就用了五天的時間。那里面寫的許多東西,比如物質第一性,精神第二性,天地的本原是物質,精神是物質的產物和反映這種思想雖然怪異,可仔細想想又有些道理。」

梵清惠搖頭道:「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間萬物皆是化相,心不動,萬物皆不動,心不變,萬物皆不變。」

師妃暄眼中閃過一絲茫然,卻依舊點頭輕聲道:「是妃暄著相了。」

梵清惠拿起一本書,微笑道:「這並不怪你,不過有一點,卻是妃暄的失誤。你看這上面的年月,是比現在還要晚的日子。這意味著我們在今天,看到了明天,後天才會現世的東西,你不覺得可笑與荒謬嗎」

師妃暄愕然,臉上飛過一抹紅暈,赧然道:「妃暄只看了其中的第一本,師傅所持那本,妃暄尚未讀過。」

梵清惠和顏悅色道:「妃暄如何評價元越澤此人」

師妃暄黛眉皺起半晌,隨即平緩下來道:「弟子與他接觸數次,卻無法摸清他的底細,看出他的深淺。他有時正氣凜然,有時略帶瘋癲,有時巧舌如簧,有時語無倫次。而且,他似是對我們靜齋頗有成見。」

梵清惠道:「為師當日在嶺南時,曾遠遠地望過他幾眼,當時只覺此子心性單純如稚子,哪知如今卻給他猛然間竄起,還得了中原最重要的城市之一的洛陽。現在回想起來,此子非但不是性格單純,反而是城府極身,心機絕對的可怕。」

師妃暄接口道:「師傅的意思是說他過去的一切行為全是表面裝出來的但洛陽在易主後各種政策實施很全面,百姓暗地里也在贊頌著沈落雁。」

梵清惠從容的玉容上終於出現不悅之色,淡淡道:「這是他必須要做的,任何一個人一旦上位,都要為獲取民心而努力。元越澤收買人心的手段絕非一般。而且,從他離開嶺南歸隱,到風起雲涌時現身洛陽,再到於無形中使王世充與李密這兩個當世梟雄拼得兩敗俱傷,而他卻從中獲利。乃至將沈落雁推到最高位置,不過是騙人的把戲罷了。你剛剛說他閉關在家不見客,還不就是為了更方便在沈落雁背後指手畫腳加上他給你這些記載古怪說法的書本,上面記載的都是些妖言惑眾的思想,目的就是要擾亂你的心境,攻心為上,妃暄難道還想不明白這些道理嗎按你所說,此子一口咬定他是魔門中人,他的心機深沉,陰險毒辣,自私自利性格不正與魔門妖孽相同嗎至於那個邪皇一說,完全沒有必要去在意。」

見師妃暄眼中再次閃過不自然的神色,梵清惠臉色一沉,聲音已經轉冷:「況且,具你所講,此人對我佛門似是不滿,只怕他在百姓心中的地位上升到一個高度後,就會成為第二個拓跋燾或宇文邕,我佛門的法難之日很可能會再次到來」

從兩晉時期開始,國家出於政治,經濟,軍事和人心穩定等方面的考慮,根據當時佛教發展的狀況,相應對佛教采取或扶植或限制的政策。隨著佛教僧侶人數的增加,經濟勢力的增強,在社會各階層中影響力的擴大,也會與封建國家,世俗地主階級發生矛盾。以皇帝為首的朝廷如果不能用和平手段消除矛盾,就會采取十分激烈的行動。

歷代王朝針對整體佛教進行武力鎮壓的事件,總共發生過四次,這就是習稱的三武一宗滅佛。三武指的是是北魏太武帝拓跋燾,北周武帝宇文邕,唐武宗李炎,一宗則是指後周世宗柴榮。滅佛就是毀滅佛法,打擊佛教,打擊佛教。佛教典籍一般稱之為法難。

此時,佛門已經歷過兩次噩夢洗禮,梵清惠一說此話,立即驚醒師妃暄。

師妃暄驀地一驚,垂頭道:「師傅教訓得是,妃暄受孽障所擾,心境退後,實是修為不夠,肯定師傅讓妃暄重回後山修心定神。」

梵清惠微微一笑道:「執之失度,必入邪路。放之自然,體無去住。一心不生,萬法無咎。無咎無法,不生不心。以妃暄的悟性,難道還不明白嗎」

師妃暄嬌軀一震,氣勢猛然間一收即放,美眸中再無半分迷茫,而是異彩漣漣,射出無上的智慧光芒,面帶喜色地點頭道:「弟子終於明白師傅的苦心了。現今天下,大唐雄踞關中,天時地利人和皆具,是能夠最快結束亂世,一統天下的最佳選擇。加之秦王雄才大略,兼愛如一,更是未來政通人和,文治武功的一代明君。為了天下百姓早日結束顛沛流離,早已結束家破人亡的慘狀,我們靜齋選擇支持大唐和秦王。不管外人如何看帶我們,如何貶低妃暄的作為,妃暄都會一往無前,問心無愧」

元越澤蓄意送她的幾本書不但沒能改變師妃暄的思想,反倒更堅定了她從前的信念。如果這件事被元越澤知道,不知道他是該哭還是該笑。

親眼見到師妃暄的心境修為的提升,梵清惠贊賞地點頭道:「爭霸天下的確不允許有婦人之仁,但元越澤此人不但是魔門中人,兼且心機異常深沉可怕,無論他表面上掩飾得多么好,做得多么的良善,也改變不了他骨子與靈魂最深處的邪惡和自私。」

隨後又繼續道:「慈航劍典上破而後立,頹而後振的口訣,妃暄該有更深的理解了吧」

師妃暄點頭道:「大道體寬,破易立難,經不起考驗磨礪的人,均難成大器。弟子今日多虧有師傅的開導與點化。」

梵清惠笑道:「一念愚即般若絕,一念智即般若生。經此一事,妃暄的心有靈犀再無絲毫破綻,已達圓滿,下一次再突破時,將會邁入劍心通明的境界了不過目前你還需鞏固心境修為,去後山靜坐一段時日吧,你的時間並不多,因為眼下形勢變幻莫測,天下百姓還需要你。」

師妃暄欣喜道:「弟子定當為蒼生之福而努力,不負師傅的期望。」

目送師妃暄的背影消失,梵清惠眉頭緊緊皺了起來,反復地翻看著地上的書本。

就在此時,一女尼來報凈念禪院的了空大師求見。

梵清惠嘴角露出一抹沁人心脾的笑意,著女尼請了空來見。

就在他被那怪人一拳轟中當胸,企圖將兩股正反之氣由雙臂迫出,卻因不得法而使雙臂報廢之時,元越澤猛地睜開雙眼。

元越澤氣喘如牛,渾身冷汗濕透,頭痛異常,眼前金星四冒。冷靜下來後,元越澤發覺此時的天色只比他睡前過了不到一刻鍾而已,他依舊是坐在小瀑布邊的大石旁,身體更是完好無損。

對於修為到他這等地步的人,是很少做夢的,就更別說噩夢了。但很明顯的,剛剛的那個夢很可怕,更是逼真到家。

元越澤猛然間想起了狂雷,那種因高手間精神與氣機相互感應吸引而出現的怪異場面再次浮現在他的腦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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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的夢,會不會在某種程度上與上一次的遭遇相似

正在思索時,獨孤鳳的窈窕身影飛奔過來,撲到元越澤身邊平復氣息後道:「齊雲觀外沒任何人影和打斗過的痕跡。」

元越澤將自己剛才的夢講給獨孤鳳後,拉起依舊一臉驚訝的獨孤鳳,邊奔邊道:「我們先去看看。」

一路上的風景,路線與元越澤夢中完全相同,只教元越澤暗暗稱奇。

此刻夕陽已沉,元越澤隨手弄了一把簡易火炬,點了起來,二人邁入破廟內。

獨孤鳳受周圍的陰森恐怖說鈉沼跋歟行┖e碌亟艚舯e皆蟾觳玻笥藝磐br >

來到佛龕後,按照記憶打開活壁,那條出現在元越澤夢中的地道口出現在眼前。元越澤與獨孤鳳對視一眼,點了點頭後,一把將獨孤鳳背起,手舉火炬跳了下去。活門則自動關上,不露一絲痕跡。

百多級石階轉眼盡於腳下後,伏魔洞口出現,與夢中完全一樣,只不過,那個神秘人沒有出現罷了。

元越澤在進來時就已經放開氣機探索,卻沒有察覺到半分異樣。

左右環顧半晌,依舊沒什么發現後,元越澤飛身飄往洞內更神秘莫測的空間去。

在火炬的映照下,元越澤與獨孤鳳置身於一個像放大千萬倍蜂巢般的奇異天地里,在這個巨洞的前方,分布著七個洞口,各洞主支連接,其間洞洞往下深延,左彎右折,曲折離奇,洞內有洞,大洞套小洞,洞洞相通,令人如入迷宮。

元越澤依舊四處打量時,獨孤鳳在他耳旁呵氣如蘭地道:「大哥,魯師不是告訴你迷宮的走法了嗎」

點了點頭,元越澤調笑道:「鳳兒平時膽子最大,怎么今日像個柔弱的小姑娘」

獨孤鳳嗔道:「還不是有大哥在嘛」

干笑一聲,元越澤回想起魯妙子所教的路線,進入其中一個寬達丈許的洞丨穴。突然立住身形道:「這下面應該住了以千萬計的蝙蝠,鳳兒可要多加小心了,一旦把它們驚動,那情景絕不樂觀。」

獨孤鳳輕聲道:「看樣子青璇姐姐和那四個惡人還沒出現吧」

元越澤道:「青璇已答應我不理這件事了,不過還是小心為上,我要將火炬熄滅了。」

獨孤鳳點了點頭,火炬已滅。獨孤鳳先是眼前驟黑,接著斜下方竟逐漸亮起來,且色彩繽紛,以白色為主,伴有淺黃,棕黃,土黃,石綠多種顏色,光澤雖暗,但功聚雙目時,足可清楚視物,登時大為放心。

洞丨穴層層深進,洞壁長滿鍾丨乳丨石、石筍、石柱、石花,有些從洞頂垂下,有的立於洞床,或托於洞壁,變化多端,類形千姿百態,閃閃發亮,熠熠生輝。二人彷如置身一個光怪陸離,富麗堂皇,虛無縹緲的天宮神話世界里。更妙的是洞內並不覺特別氣悶,顯有丨穴口透往外間,並非密封的死洞。

俯身彎腰進入一個小洞後,二人眼前豁然開朗,現出一個廣似上面廟堂般巨大的空間,上方卻是黑麻麻一片,細看才知是倒掛著的數以千萬計的蝙蝙,瞧得二人頭皮發麻。洞內的一切都依比例較其他洞丨穴為大,粗大的石柱,百筍,石幔,構成錯綜復雜的形勢。四壁百枝有花密布,作針狀或團狀,一簇簇,一叢叢的依附於各方石壁,如花似錦,絢麗多姿。

托了一把獨孤鳳的香臀後,元越澤低聲道:「不用害怕,我的元氣放出後,足可將所有蝙蝠擋在身外。我只是心頭有些奇異的感覺,與夢中被吸引到這伏魔洞外時的感覺一樣。」

獨孤鳳知道他是心神無法寧靜下來,於是傳聲道:「我們到那個角落里去,大哥也好再想想魯師交代的機關密道。」

元越澤心忖這地方到底如何設計的,能設計成這樣復雜,魯妙子真是個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