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9 節(1 / 2)

淫色大唐 未知 6421 字 2020-08-12

</br>趟可使他們觀感大改,再不敢說我們中原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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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語調溫文爾雅,口氣豪邁狂放,言語中沒有半分盛氣凌人的模樣,反更像個快意江湖的俠客。雖明知他只是在說客套話,卻教元越澤生不出半絲惡感。

元越澤回禮客氣幾句,在竇建德引路下,來到擺滿一桌美酒佳餚的大堂內。

眾人分賓主落座,竇建德微笑道:「適才我觀元兄舉手投足均有種灑脫自然,毫不造作,但又完美無瑕的動靜姿態,始知黑闥從前沒有半分誇大。今日拙荊親手准備了一桌粗淡酒菜,就當為元兄回到中原而接風可好」

元越澤微微一愕後,笑道:「多謝大王,不先為我們介紹一下嗎」

竇建德一拍腦門,一一為他們介紹。

第143章 不相為謀

元越澤想起獨孤峰曾對竇建德的評語,心中暗贊一聲。

只說他這個人性化的動作就令人心折,無形中把上下級的關系拉近許多,正是收買人心最高明的手段之一。

聽著竇建德的介紹,元越澤逐一點頭行禮。除了威武不凡的大將張青時,文質彬彬的中書舍人劉斌和國子祭酒凌敬外,另外兩人特別引起他的注意,分別是徐圓朗和新歸降大夏的孟海公。

徐圓朗年約三十,身材修長硬朗,舉止從容,看人的目光總帶著探詢和審視的味兒,是有膽有色,智勇俱備的人物。孟海公與竇建德年齡相仿,面相粗豪,神情嚴肅,很少露出笑容,元越澤卻感覺到他是那種面冷心熱,不輕易和人交朋友,一旦為友,則可為朋友兩脅插刀都不皺半下眉頭的人。

竇建德舉起酒杯,呵呵笑道:「讓我們敬元兄一杯」

眾人干了一杯後,竇建德鷹目寒芒一閃,顯示出深不可測的功力,冷然道:「我們收到消息說,自元兄出了山海關後,鬼煞再沒出現過,是否已被元兄暗中除去」

想起蕭戈因被劉昱殘害才有的罪惡悲劇的人生,元越澤心中一嘆,搖頭胡謅道:「我並未遇到他,不過此人就算不死也該不敢再作惡,大王也是習武之人,當知他取紫河車的用途,邪門的武功雖然陰損,最終卻都會害人害己。」

人死如燈滅,蕭戈的事,他不打算再對人提起。

竇建德肅容道:「李淵對外宣稱元兄使卑鄙手段暗殺了他的心腹大臣裴寂,發軍關外,此人當真可惡,非要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才出關。」

元越澤心中冷笑,表面卻是失笑道:「世間自有公論。不過我認為大王說得好,出關既是定事,何必找些掩人耳目的理由」

對於他這模棱兩可的回答,竇建德目光灼灼地盯了他半晌,方點了點頭,酒席氣氛又熱烈起來,說的都是些恭維客套話,倒教元越澤輕松許多。

酒過三巡,門外突然有人來報,有緊急消息要面稟夏王。

竇建德面色不悅,剛欲開口時,劉斌搶先道:「如今天下局勢動盪,大王聽聽亦無妨。」

元越澤目光一掃,發覺劉黑闥微垂著頭,目光落在面前的酒杯上,看不到他的表情,於是心中暗笑:來了

果然,竇建德干咳一聲,對佯裝起身退避的元越澤道:「元兄不必離開,又沒有什么話是須背著你說的。」

接著下令著門口的人進來。

元越澤微笑坐下,進門者長相平凡,身材矮小,眼睛卻是特別機靈,行走時步伐輕靈,可知輕功造詣不低。

那人進來後跪拜道:「我們收到最新消息,李唐齊王李元吉並未回關中,而是暗中前往幽州和漁陽,另外洛陽方面也有消息傳來。」

對於李元吉的消息,竇建德及一眾手下紛紛露出不屑的神色,聽到後一句時,竇建德瞥了一眼表情絲毫沒有波動的元越澤,著那人繼續講。

那人應是後道:「李世民回到潼關後,兵分七路,每路人數兩萬許。首兩路由懷州總管黃君漢和駐扎濟源的猛將張夜叉率領,匯合南下,不日即可到達河陽;第三路由劉德威指揮,自太行東圍河內;第四路由上谷公王君廓率兵,枕軍洛口北岸虎視耽耽;第五路由行軍總管史萬寶率領,沿伊水進軍伊陽;第六路由李靖率領,由盧氏出發,已奪下長水;最後一路軍由李世民親自率領,沿大河而上,駐扎在垣縣。」

眾人聞言眼中皆閃過駭然的神色,反是元越澤依舊一副淡然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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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建德微感尷尬,揮退報信人後,道:「元兄真乃英雄也,坦白說,連我聽到後都有些茫然的感覺。」

元越澤微笑道:「願聞其詳。」

竇建德好整以暇地道:「如今元兄的洛陽軍最西一線也只是新安、福昌、陸渾一線,只要黃君漢和張夜叉成功渡過孟縣,將對迴洛城造成極大威脅,三、四、五路軍不但可截斷洛陽與襄陽的聯系,更是針對洛口而動。迴洛和洛口,乃供應糧食予洛陽兩大糧倉之一,這二城若有好歹,將對元兄最前線的軍糧供應產生關乎成敗的巨大影響。在前方有李世民親自押陣的情形下,大河控制權的爭奪將成為影響戰局走向的最關鍵因素,現在元兄控制大河以南,以北則是由李唐與我大夏分控,憑大唐水師的實力,若能置虎牢上游的大河於他們控制之下,大河將任其縱橫。這就好比下棋一般,對李唐的人來說,元兄的洛陽軍是一條大龍,若正面對撼,無論哪一方得勝亦傷亡慘重。所以利世民采取高明的圍堵和斬截的策略,堵死元兄的每一個活口,然後逐一收氣,到只剩下洛陽一只眼,使獨眼無法造活。李世民此子有鬼神莫測的手段,既沉穩又狠辣,得而不驕、失而不餒,元兄勿要大意。竇建德若有哪里說得失禮,還望見諒。」

他分析得極有道理,通過通透的心靈,元越澤更可感覺到他躊躇志滿,似可把天下置於腳下的自信氣魄,於是哈哈笑道:「大王太客氣了,李世民既然出動,我們自然也不會被動挨打,洛陽的軍務防備,我根本不擔心。」

他的大腦一直在飛速的運轉著:竇建德一直在強調李世民的可怕,很可能是在引導自己望李唐才是自己最大敵人這個方向上想,這樣一來,大夏對洛陽的威脅自然就會被主觀降低,竇建德根本未安好心,他剛剛提到洛口,卻只字不提虎牢,顯然是欲蓋彌彰,因為就算情形再惡劣,只要虎牢未失,洛口可源源不絕把本身藏糧由洛水運往洛陽,以保洛陽糧食無缺,支援前線的洛陽軍,更可向大河下游諸城買糧。虎牢是竇建德必得之物,當然不可能提及。當然他不斷提醒元越澤注意李世民還有其他目的,自宋金剛被李世民大破於柏壁,突厥大汗頡利金狼軍被破於龍泉,突厥人入侵中原之計嚴重重挫,一貫以來唐據關中,夏據河北,洛陽軍與少帥軍據中原三足鼎立之勢再難長存。唐室威勢愈盛,對關外愈為不利。現李世民帥二十萬大軍,以泰山壓頂之勢兵分多路,把洛陽外圍各城逐一蠶食,待攻破洛陽之日,就是他揮軍北上攻夏之時,竇建德當然希望兩方人來個兩敗俱傷才好。

夏軍首席謀臣國子祭酒凌敬眼力極毒,發言道:「元公子似是對我大夏懷有很重的戒備心,這也難怪。」

接著望向竇建德,在竇建德點頭後,繼續道:「我大夏雖得黎陽,卻是不得已而為之,若接下來我們攻向虎牢,強強相碰,不但勝敗難料,會讓李唐人揀便宜,更會有損我們與公子、少帥之間的關系。所以我們准備避強攻弱,趁唐軍圍城之際,我大夏用兵濟河,攻取懷、河陽,使重將居守,設立糧道,陣腳穩後再率眾鳴鼓建旗,逾太行,入上黨,臨汾、晉州,先聲後實,傳檄而定,漸趨壺口,稍駭蒲津,收河東之地。行此必有三利,一則入無人之境,師有萬全;二則拓土得兵,我大夏形勢益強;三為關中震駭,洛陽壓力自減,公子以為然否」

徐圓朗繼續道:「李元吉到東北去,大有可能是為李唐招降幽州土豪羅藝和燕王高開道,我們尚要分兵攻向涿郡和漁陽,以防給李唐率先得到東北兩大勢力。」

元越澤啞口無言,對方口才無礙,句句話都是有理有據,且二人的笑臉給人一種發自內新的誠懇感覺,教他一時竟不知該說什么好。

一眨不眨地盯著元越澤的竇建德眼中閃過一絲既興奮又失望的神色,道:「聽說元兄對行軍打仗並不在行,不知是否真有此事」

元越澤苦笑道:「我雖讀過不少兵書,卻也有自知之明,深知經驗是親身打出來的,只有蠢蛋才會有讀遍兵書就能成為無敵統帥的想法。」

竇建德拍案贊道:「元兄的直爽,令人敬佩,我們繼續飲酒」

一桌人再沒談論有關形勢、戰爭的話題。

酒後,竇建德著在飯桌上從未開過口的劉黑闥和張青時一同送元越澤出宮。一路走來,三人沒有說過一句話。王宮守衛和其他士兵們頻頻注目元越澤,均露出崇敬的神色。

出宮後,三人速度放慢,天色漸晚,路上行人亦不多。

劉黑闥突然低聲道:「元兄如何評價竇建德此人」

只聽他直呼其名,當知他與竇建德似乎是產生了隔閡。元越澤愕然地瞧了他一眼,又望向另一側。張青時表情木然,目不斜視。

元越澤沉吟片刻,道:「他充其量只能當一方霸主,就算真能當上皇帝,也絕非是個好皇帝。」

對於他這不敬的話語,劉、張二人均沒露出意外的神色,劉黑闥嘆道:「當年我投到他麾下時,他曾說欣賞我,不但因為我智勇兼備,更重要的原因是大家都是賤民出身,他少時家里很窮,所以最看不過那些腐敗的官吏和自以為高高在上的世家門閥。只有來自民間的人,才能明白民間疾苦。縱觀歷史,誰的武功霸業比得上始皇嬴政,可是大秦二世即亡,正是不恤民情之害。反而漢高祖劉邦流氓出身,卻成就漢家帝業,其後文景之治,光武中興,更是我中土全盛之期,曠古絕今。故此有志之士,都不願讓李淵之輩得逞。」

頓了一頓,他苦笑道:「此話他也對少帥說過。」

張青時仿佛陷入回憶中,以更低的聲音自言自語道:「大王出身於山東武城農村,隨清河高士達在高雞泊起義,高士達很看得起他,交由他指揮義軍,以七千裝備不齊的義軍,擊敗隋將郭絢的過萬精兵,確立他的威名。後來高士達為隋朝名將楊義臣所殺,大王只得百余人倉皇逃走,此後辛苦經營,到今天不但降服徐圓朗、孟海公,更攻陷黎陽,憑的是仁義兩個字。對隋朝降將,願留下來的都推心重用,不願留下的任他自由來去。每次攻城掠地所得都均分給手下將士,自己則清茶淡飯,與士卒同生死共甘苦。」

元越澤沉聲道:「聽兩位的意思,是竇建德再非從前的他了」

劉黑闥道:「這兩年他太順景了,無論多強的對手,都被他擊敗,甚至唐軍中出色人物如李世績亦是他的手下敗將。使他感到皇帝的寶座成為囊中垂手可得之物,真性情在不受節制下顯露無遺。」

接著面色轉為憤然,道:「他著我守在樂壽,就是怕我投向元兄或少帥,否則怎也該著我隨他一同上最前線的。他還分化我與青時,若非青時與我私交甚篤,假意投向他來監視我,恐怕我真的會被氣死」

元越澤露出一個恍然的神色,不斷的成功確能令人改變,竇建德就是最好的例子,難怪以忠義聞名的劉黑闥都因控制不住怒火而泄秘。

劉黑闥又道:「不知元兄有否發覺他席間的異樣神色,本來他受我們數人勸阻,准備與元兄商談合作擊潰李唐之事,許是你的表現令他失望,所以根本未提此事,唉」

元越澤微感愕然,道:「劉兄莫非以為中原一統的契機還未到來」

劉黑闥與張青時一呆,後者道:「我們看來沒有公子那般高深的智慧,大王曾詳細分析過,說公子一方有許多隱患,假以時日必定內亂。」

元越澤沉吟道:「首先,南人不利北戰,故自古以來只有北人征服南方,從沒有南人能征服北方,兼且失去天刀後,宋閥軍其實並不可怕;其次,洛陽軍與少帥軍權責不分明,軍心不穩定,禍患早藏;再次,我元越澤心機深沉,暗中擺布一切,卻非無所不能的神仙,怎的也會犯些錯誤,只要給敵人抓住時機,那洛陽被攻陷亦非稀奇事。至於其他的,我暫時想不出來。」

張青時呆立半晌,才無奈地露出一絲苦笑,當知元越澤的猜測並未與竇建德的說法有多大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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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越澤搖頭失笑,卻未解釋什么。

竇建德許是真被接連的勝利沖昏了頭腦,想法太過主觀。

此時三人已快到翟嬌的府邸。

劉黑闥可能因心灰意冷而萌生退意,頹然道:「真想放下所有事情一走了之,去西域的無雙國娶妻生子,平淡地活過一生算了」

元越澤眉頭一皺,道:「無雙國」

劉黑闥爽快答道:「我五年前得遇散人寧道奇,他給我看相,說我山根長得太低,兩眉煞氣又盛,恐怕過不了四十一歲這個關,建議我好好享受四十一歲前的日子。」

接著眼中泛起憧憬的神色,道:「無雙國就是他那時對我提起的,乃西漢大將軍霍去病流落到域外的手下建立的,是他行走中原塞外多年所見過的最和諧寧靜的樂土,建議我可以到那里生活。」

元越澤隱約把握到一點頭緒,雙目神光閃爍,正容道:「寧道奇相人本領確實不凡,但若我說劉兄生就一副大福大貴的相格,你會否不信」

劉黑闥呆瞧他半晌,才道:「傳聞中元兄與祝後已屬半個大地游仙,你說的話我怎會不信」

接著嘆了口氣,欲言又止。

元越澤立即舉手打斷他,道:「劉兄不必為難,什么也不要說,只記住保住性命最要緊,其他的事都可放後。」

劉黑闥眼中閃過感激的神色,用力地拍了他的肩膀兩下,與張青時扭身離去。

元越澤回到素素的房間時,那名看似與素素關系不簡單的婢女正在與素素親熱的聊天,任俊則在一旁插科打諢,氣氛溫馨,那婢女看到元越澤門也不敲就進屋,嚇了一大跳,立即起身施禮。素素一把將她拉坐下,為元越澤介紹道:「這是我在瓦崗寨時最好的姐妹楚楚,夫君該知道她的名字。」

任俊忙去泡茶。

元越澤恍然大悟地點頭笑道:「當然知道,不過我好象與楚楚姑娘在哪見過似的。」

楚楚赧然垂首,素素嗔怪地橫了他一眼,仿佛在說「夫君勾引人的手法太爛了吧」

元越澤露出一個委屈的表情,撓頭道:「我說的是真的。」

素素正欲開口時,任俊奔了進來,嚷道:「大哥從不說假話」

楚楚抬起微紅的俏臉,輕聲道:「幾年前公子曾到大龍頭府找素姐」

元越澤立即「噢」

了一聲,道:「我記起來了,當時我抓住一個姑娘,就是你吧」

楚楚微微頷首,接著又垂下頭去。

素素興奮地抓住她圓潤的小臂,道:「原來楚楚還是我的大恩人」

接著轉向元越澤甜甜一笑,道:「人家打算明早去和大小姐商量,准備帶楚楚回洛陽,她這些年吃了許多苦,以後就和我們一起享福好了。」

楚楚嬌軀劇顫,眼含淚花地望向這早已飛黃騰達的姐妹。

任俊為三人送上倒好的香茗,插口道:「還有小弟,看看能否在落雁嫂子手下混口飯吃呢」

元越澤點頭道:「素素如何說服你們大小姐,是個關鍵,她該不會輕易放走兩名最得力的手下吧」

素素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道:「誰不知大小姐與我們的關系,哪還敢不怕死的來找茬」

任俊又道:「剛剛大小姐說,我們出去送貨的人打探到一個機密消息,就是二月時李唐太子李建成曾秘密拜訪蕭銑,不知會否有什么陰謀」

元越澤思忖片刻,將見竇建德的經過講出,道:「竇建德應該也收到了這個消息,否則他不可能沒提半句我們在長江的影響力,要知宋閥、巨鯤幫、東溟派、大江聯的水兵都是精英,又都是我們一方的人,李唐水兵固然出色,卻還未能將我們全面壓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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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被吸引過來,插口道:「除非是李唐與蕭銑聯手,在巴蜀天險支持下,於適當時機出動,始能壓住我們噢奴家多嘴了。」

她發現元越澤在灼灼地注視她,又赧然地垂下頭去。元越澤嘆道:「楚楚姑娘思路敏捷,何來多嘴一說此事我們回洛陽再細談。」

素素道:「聽大小姐說,近期有一件轟動江湖的事,就是邪王石之軒會在七月與婠兒決戰鳳凰山,以定魔門至尊的歸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