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搖頭,笑著擦去臉上滑落的淚水:「哥哥沒有對不住我,你受苦了。」
「再不走李熾就要來了!」岱欽看著空中不斷盤旋的雪鷹,著急地沖兩兄妹喊道,
「他來了,咱們都跑不掉了!我殺了安平侯,你!殺了李府的家奴!一個都跑不掉。」
陸晗蕊起身,攔在陸許國身前,看著大火燃燒之處:「李熾來了正好,我要殺了他。」
岱欽聽著,都給氣笑了:「誰不想殺李熾?可以,你殺了李熾,朝廷亂了,明月州亂了,明月州一亂,北境空虛恆陽趁虛而入,你讓畢靈淵怎么收場?」
驀然聽見「畢靈淵」三字,陸晗蕊的手松了松,眼中堅定的光閃爍不定。
「讓我帶他回恆陽,先把傷治好再說。」
岱欽看著陸晗蕊的單薄的背,軟了軟聲,
這個陸晗蕊能在險惡的紫禁城中博得畢靈淵青眼,還將他的心牢牢攥在手里,實在非一般常人。
面對判若兩人備受折磨的陸許國,心里自然是有滿腔憤恨,但切不可一時沖昏了頭,反而把所有人都搭進去。
陸晗蕊微微側過身,冷冷地注視著岱欽:「李熾說我哥哥叛國,可他如今活生生地在京城,他若是和你走了,不正中了恆陽下懷?」
「中什么下懷?」岱欽也反駁道,
「如今恆陽正借著陸許國的名頭互相討伐,這群虎狼就等這么一個借口好搞垮對方再說了,我前面有七個哥哥,又自小在京城做質子,烏雲部誰都不拿我當回事兒,若是陸許國暴露,烏雲部就成了眾矢之的,我是傻了才會把他交出去!」
陸許國拉住妹妹的手:「和我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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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第三更
到底是哪里錯了
陸晗蕊還未開口,岱欽的臉就白了白:「她不能和我們走,她走了,你們的皇上會找我要人的!」
「我不能走,」陸晗蕊扶起哥哥,「但我會在紫禁城等你堂堂正正歸來那一日。」
她或生或死沒有那么重要,可斷斷不能牽連了哥哥,他是翱翔天際的鷹,以前是,未來也是。
紫禁城里有太多關於陸氏的秘密,還有李氏,也得有人盯著,既然不能明著殺了李熾,她就慢慢地、一點一滴地,搞垮李氏。
她是李氏的業果。
岱欽扶著陸許國,縱身躍出火圈,陸晗蕊將廣寒劍推入劍鞘,緊隨其後。
火圈外有早早備好的馬車,馬車疾馳出了無波海,與此同時,四面八方亦有相同的車馬分散開,向著京城各道城門飛馳而去。
陸晗蕊的頭輕輕靠著哥哥,陸許國摸了摸她散亂的發:「你和哥哥走吧……」
「天大地大,可並無我們兄妹容身之處,」陸晗蕊輕聲說道,「寶劍鋒自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我們一定會再相見。」
陸許國不再作聲,他不忍告訴妹妹那個糾纏他兩年的噩夢,
噩夢里父親在白梅嶺對他痛下殺手,視他如仇敵一般,招招致命,
從岱欽的口中得知,自他從明月州消失後沒多久,便被誣通敵叛國,陸氏全族或抄斬或流放,無一善終。
妹妹若是獨自留在紫禁城,他不放心。
岱欽似乎是看出了陸許國的心事,笑著說道:「你是沒瞧見皇上跟她蜜里調油似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弱柳扶風,走路都要牽著小手,唯恐丟了,可會裝呢!」
陸許國靜靜地聽著,陸晗蕊也不氣惱,只是垂下眼不去理會岱欽。
聽岱欽聲色並茂地說完,陸許國輕輕嘆息一聲:「我的妹妹原本就是這樣,看來……皇上待你很好。」
這么說著,心中百感交集,在陸氏一案上,他是怨恨皇上的,可他也知,父親才是一切的源頭,在查清父親緣何向他揮劍之前,他不可輕易下論斷。
但李熾毋庸置疑是借著陸氏風雨飄搖之際奪了明月州的權。
如今他身子羸弱殘破,首要的就是離開京城,離開李熾觸手所能及的地方,好好地醫治休養,方有沉冤昭雪東山再起的機會。
「萬一哪日皇上他待你不好了,怎么辦?」
想到此處,陸許國又忍不住擔憂起來,又想同她說一起去恆陽之類的話。
陸晗蕊將廣寒劍放在哥哥手中:「哥哥放心,我的靠山不止皇上一人,明日我要隨太後去萬壽園禮佛清修。」
岱欽聽見,忍不住豎起大拇指,嘖嘖感嘆道:「厲害厲害,太後那只老謀深算的笑面虎都能拿下。」
說拿下有些言之過早了,但總歸是要讓哥哥放寬心,她已經不再是那個事事都會哭哭啼啼找哥哥的大小姐了,曾經哥哥是她的依靠。
如今,她也要成為哥哥的依靠。
無波海,烈火肆虐,周邊的樹林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李熾面無表情地站在大火之外,竟徑直要往里面去,身旁的侍從忙拉住他:「國公大人!萬萬不可進去啊!」
到底是哪里錯了……
李熾一把推開侍衛,頭暈目眩,神色癲狂,到底是哪里錯了……
畢靈淵也一道來了,看見無波海大火時心下也不由凜然,握住韁繩的手心都冒出了冷汗。
沒想到這次岱欽放火的排場如此之大,幸虧樹林外圍有河流阻隔,不然這大火順勢往京城里去,他可是要揪下他的腦袋當球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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