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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苞欲放 莞爾一笑 2643 字 2020-08-13

萬壽園之行

縱然是在這樣亡命天涯的時候,陸許國還是從心底生了些許酸楚與不舍,兩年的時間,物是人非,妹妹也長大成人,算來已是可以出嫁的年紀了。

可她因陸氏的緣故,是斷斷入不得後宮的……

再者,那是皇帝,三宮六院,晗蕊自小就是族中掌珠,又在明月州那般寬廣的天地間長大,一方小小的後宮,就要鎖住她的一生嗎?

陸許國想著,神色不由黯然,他又想起了要置自己於死地的父親,心頭忍不住陣痛,咳了幾聲。

陸晗蕊忙關切地看著他,陸許國搖搖頭,輕聲緩慢說道:「和哥哥走吧。」

靖朝容不下,就去恆陽,一輩子不再回來。

陸晗蕊頓了一頓,搖搖頭,輕輕咬牙:「陸氏的血海深仇我忘不掉,以前是我無能,但如今既能接近太後和皇上,我就絕對不會放手。」

岱欽瞧著陸晗蕊如花似玉的模樣,說話時冰冷又堅定,不由輕輕搖頭,嘆道:「慘還是皇帝慘哦,喜歡上這么個……」

小白眼狼。

這四個字在喉嚨里滾了滾,瞧瞧陸許國,神色復雜,又憋了回去。

陸許國為人所害、嫁禍、誣告、囚禁,陸氏全族覆亡,這一步一步精心設計,想必朝中早有人籌謀多年,哪怕陸晗蕊利用太後和皇帝復仇,也只能說是因緣報應,算不得什么白眼狼。

馬車突然停下,外面一陣馬蹄踢踏,陸晗蕊對畢靈淵的動靜再熟悉不過,她將廣寒劍小心地放在哥哥身旁起來,輕輕地抱了抱他,然後掀開門簾決然而去。

陸晗蕊一跳下馬車,就被躍身下馬的畢靈淵牢牢抱在懷里,他重重地喘著氣,一言不發。

岱欽沒下馬車,伸出一個腦袋,沖著兩人吹個口哨:「謝啦!四公子!我要回恆陽去了,就此別過!」

「朕幫你這么大的忙,你就舍不得讓朕看看你那絕色佳人?」

「可別!」岱欽義正辭嚴,倒是格外像那么一回事,「要是被四公子看上了,你懷中的佳人可要不高興了。」

岱欽並未讓馬車停下,陸晗蕊回頭去看的時候車馬已經隱在了夜色濃深之處,只有依稀的影子和寥落的鈴鐺聲。

她的心空了空,想到此去與哥哥相隔千里萬里,忽然就情難自禁地哭了起來,

畢靈淵垂首看她,才發現她臉上的一道傷口,忍不住用手背輕輕蹭了蹭,瞪著馬車遠去的方向,怒道:「是不是岱欽傷的你?」

陸晗蕊搖了搖頭,趴在他懷里小聲嗚咽著:「好疼……」

畢靈淵將她抱得緊緊的,用大氅裹住,柔聲哄道:「很快就會好的。」

可是心上的傷,什么時候才會好呢?

翌日一早,陸晗蕊收拾好了行禮,隨著太後的鳳輦與車馬一道出發了,

她臉上敷了葯,看不出是劍傷還是不小心蹭的,飛星問的時候她只說夜里摔倒了。

鳳輦與車馬才剛出紫禁城,身後就傳來馬蹄疾馳而來之聲,太後在車廂內撥動佛珠,饒是她,也不由皺起眉頭,覺得煩不勝煩。

飛星看太後的神情,忍不住低頭笑了笑。

見最前頭打馬而來的竟然是皇上,眾宮人及侍衛忙停下,下馬向皇上行禮,

畢靈淵徑直走到太後的車馬旁,拱手道:「兒子放心不下,請讓兒子多送您一段路程。」

飛星掀開氈簾,太後溫柔地笑笑:「皇帝的心意哀家心受了,這幾日雖不用上朝,但折子還是要日日批的,哀家就不耽誤皇帝了。」

說哇,就示意飛星放下簾子,太後如此說,宮人們也紛紛起身,照例打馬前行。

畢靈淵翻身上馬,握住韁繩,看著車馬從自己跟前緩緩而過,目光正梭巡著,只見一輛經過的馬車悄悄掀開氈簾一角,

陸晗蕊圓圓潤潤的眼睛眨了眨,沖他依依不舍地揮揮手。

一揮,手中的絲帕就飛了出來,吳用忙小跑著接住,小心翼翼地跑回來,遞給皇上。

絲帕上照例有她身上那清淡的石榴香膏的氣味。

——

今日第一更,跑是跑不掉的,萬壽園又不遠,大不了晚上少睡一會兒咯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

畢靈淵握住那方絲帕,垂眼看了看,就這么坐在馬背上折好,塞進了袖中。

等太後的鳳輦和車馬徹底瞧不見了,才轉身打馬回了紫禁城,出來時風風火火,回去時卻覺得格外的百無聊賴,

一路穿過厚重巍峨的宮牆,一重又一重,分明是打小就生活的地方,現在卻覺得有點陌生。

他回頭望望,一片白茫茫。

「皇上,您在看什么?」吳用小心地問他。

畢靈淵微微垂下睫毛,有些悵然地回過身,然後下了馬,交由上駟院的宮人牽回去,一言不發地在雪地里走著。

走了一會兒,他不由搓搓手,輕聲道:「紫禁城的冬天真冷啊!」

吳用點頭應和著:「紫禁城年年冬天都這么冷。」

可畢靈淵不覺得,他想起那夜與陸晗蕊坐在宮牆頭上,他聽見冬夜里花開的聲音。

這兩日在乾清宮,說是批折子,批了幾折,將那方絲帕摸出來,在折子上展開,垂眼默默看了好一會兒,

吳用在一旁悄悄看著,歪著腦袋想了想,這皇上莫不是犯了……相思病吧?

晚玉和文墨如今在乾清宮中已是劍拔弩張,一道侍立在殿外,你不理我我不理你,皇上若是有什么吩咐,兩人都卯著勁兒地要擠進去。

文墨在乾清宮日子長,但平日里仗著皇上與太後,姿態頗為清高。

晚玉一來,素來底下看不慣文墨的便又去捧這位晚玉了,況且她可是太後親自指派過來的,如今的寧妃當年不也是如此么?

皇上在垂眼盯著絲帕念著晗蕊姑娘,殿外文墨和晚玉又因著誰送點心爭執起來,皇上雖然不說,但眉頭已經皺了起來。

吳用眼尖,忙小跑出了殿,攔在兩人中間說道:「皇上正忙於政務,你們二人莫在此喧嘩!」

說著,奪過兩人手中的點心,正要轉身進去,就見全才從宮門外跑著過來,一到檐下,朝著文墨和晚玉作了個揖,笑嘻嘻道:「見過兩位姐姐。」

一邊說著一邊摘下帽子拍了拍雪,吳用一見全才,就知皇上的相思病可暫時解一解了,回身朝他招招手:「快進來!快進來!皇上都等不及了!」

全才誒誒地應著,笑意愈發深,和吳用說著什么「可把奴才給累的,屁股都快散了……」

晚玉眨了眨眼,這個全才不正是之前那個眉清目秀的小太監么?聽他這般說話,看來果真八九不離十了。

想到這里,晚玉不由自主地捂嘴笑了笑。

全才和吳用一道進了殿內,皇上單手撐著臉,瞥了他一眼,身子動也未動,懶懶問他:「今日如何?」

全才笑道:「晗蕊姑娘在萬壽園挺好的,整日與太後一道誦經念佛,這兩日特意為太後做了民間的渾酒,就著臘月里的各種點心果品,有些醉了。」

「哼!」畢靈淵有些生氣了,隨手將一本折子扔在那方絲帕上,梗著脖子問道,「才去兩天就過得這么開心……她就沒有想念朕?」

「自然是想念的,」全才老老實實地說,「誰能不念著皇上呢,每天誦經眾人都要為皇上祈福呢!」

吳用哎喲了一聲,輕輕拍了拍他的腦袋,責備道:「皇上問的是男女之間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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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