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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苞欲放 莞爾一笑 2560 字 2020-08-13

含苞欲放 作者:莞爾一笑

皇上勿念

第二日一早,一無所知的全才卻才將皇上昨日寫的信送達萬壽園太後手中。

太後正在與安寧夫人摸葉子牌,玩得不亦樂乎,

文墨一聽是皇上送來的信,本要從飛星姑姑手中接過,太後專心盯著葉子牌,隨口道:「叫晗蕊給哀家念念,皇上許多年未曾給哀家寫信了……」

說著便捂著嘴心滿意足地笑了一會兒。

陸晗蕊身子依舊在燒熱,早起服了葯,又灌了許多熱水,還是有些昏昏沉沉。

人就跟一根弦子似的,綳得太緊會斷,放得太松又會塌下去,她覺得自己入宮這兩年大約是綳得過緊,昨日夜里皇上一字一句,竟叫她整個人驟然就恍惚了。

往常用葯灌水就好的小病,如今卻叫她分外難受。

她從飛星姑姑手中接過那封信,展開,看著金龍紋宣紙上的筆跡,輕聲念了,不過是同太後說些宮里的瑣事,語句平常,最後說要太後保重身體,落筆處,用朱筆看似隨意地勾了一朵小石榴花。

看著那朵小石榴花,她嘴唇顫了顫,兩滴淚水垂落在花上,霎時就暈開了。

她連忙眨眨眼睛,悄無聲息地抬手擦了擦眼,飛星姑姑瞧著,問她:「這是怎么了?」

「眼里進灰了。」陸晗蕊說著,又用力地揉了揉,直到把眼睛揉紅了,好叫人看不出她的失態。

「大過年的,一早就流淚,晦氣。」

安寧夫人白白送了一張索子給太後,正郁悶著呢,見陸晗蕊那個臭丫頭抹淚,更覺得是她給自己帶的霉運,張口就埋怨。

文墨輕聲道:「娘……」

太後笑了笑,從安寧夫人手旁的小碟子里摸走最後一塊碎銀,瞧著自己碟子里堆的滿滿的碎銀,沖著飛星笑道:「過年的紅包總算有著落了。」

飛星也笑了笑,太後又看看已經將信折好的陸晗蕊,吩咐道:「你代哀家的筆,給皇上回個信兒去。」

文墨一聽,那還了得,忙放下手中的牌:「奴才去回吧,有文墨陪著您,皇上也能放心些。」

「你坐下,和安寧夫人一道陪著哀家說說話!」

太後笑著叫旁的宮女端來冬日的果品和肉脯,又摸起了葉子牌,安寧母女不好的拂了太後的意,心猿意馬地又陪她玩了好一會兒。

陸晗蕊拿著那封信走到書桌旁,慢吞吞地磨墨潤筆,筆尖蘸滿了墨汁,思索良久,墨干了又干,才慢慢落筆,寫下——

「哀家已閱,一切安好,皇上勿念。」

想了想,同樣在落款處勾了一朵微不起眼的墨色小花。

寫完墨干之後,才捧到太後跟前,給她親自閱過。

太後正忙著摸牌,隨意看了一眼,揮揮手:「得了,讓殿外的送信的太監回皇上去吧。」

「是。」

陸晗蕊裝好信,卻不知太後心里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分明是不想讓她伴在皇上身側,才將她帶來萬壽園,

可太後明知這是皇上故意借寫信來招她,還叫她回信……

她揣著信走到外殿,全才一見她,馬上上前來作了個揖:「晗蕊姑娘!」

陸晗蕊將信遞給他,全才比皇上要遲了一些,還不知道皇上已不想再見她,全才送信回去,定又會被皇上一頓訓誡。

想來,還真是對不住他。

全才接過信,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忙從懷里摸出一塊牌子,塞進她手里。

陸晗蕊垂眼看了看,不知是什么。

全才笑著小聲道:「奴才一直沒尋著機會給您,之前皇上不是許您的堂妹陸漪蘭葬入宮女墓么?這是出入玉寒宮的令牌,晗蕊姑娘您逢年過節都可去掃墓。」

全才見晗蕊姑娘攥緊令牌,身子輕輕顫抖起來,眼睛越來越紅,以為她又是思念親人,又忙安慰道:

「您好好的,陸漪蘭是皇上命奴才親自送去玉寒宮的,燒紙下葬念經超度,都妥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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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逾越

陸晗蕊收起令牌,轉身又回了殿內,太後和安寧夫人又結束了一場牌局,太後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安寧夫人卻垮著臉。

文墨在一旁小聲地勸著她,跟哄小孩子似的。

這可真稀奇。

太後身為後宮之主,什么金銀財寶沒見過,如何會貪圖安寧夫人那一碟碎銀?

不過是逢年過節,討些彩頭應應景罷了。

稍稍懂點事的,要是能和太後打牌,都會順著她的心意喜好故意放牌給她,討她歡心。

安寧夫人倒較了真。

但看太後與飛星毫不在意的神態,便知這個安寧夫人素來都是這般小心眼,見怪不怪了,

還一唱一和地要將這些碎銀封紅包,過年的時候分給宮女太監,倒像故意激她似的。

見陸晗蕊低眉順眼地走進來,太後笑著沖她招招手:「好孩子,過來。」

陸晗蕊上前,順勢輕輕蹲下,她只是覺得太後抬手要摸她的腦袋,便這般行了。

以前受了委屈,一回家,家里還有娘親,見她紅著眼睛便會叫她過去,她便像只受傷的小野獸似的,趴在娘親膝頭上抹淚。

現在,她也好想娘親。

太後沒想到陸晗蕊會蹲在自己身前,一股奇異的情愫驀然上了心頭,叫她一時也愣住了,

陸晗蕊將腦袋輕輕靠在她膝頭上,太後心一顫,又酸了酸,手緩緩落在她發上,輕輕地安撫幾下,

然後抓了一把碎銀塞她手里,看看安寧夫人,再對她說道:「昨夜你被潑了酒,今日一看就病懨懨的,這些給你,別和安寧夫人這個老太太一般見識。」

陸晗蕊輕輕嗯了一聲,將碎銀塞進袖里,起身後還特意向安寧夫人福了福身子:「奴才謝過夫人。」

安寧夫人可是被氣得不輕,太後真真會氣人,還拿她的碎銀去做人情,

這也就罷了,還張口閉口「老太太」……她與太後分明差不多的年紀。

但一想到此次前來萬壽園是為了替文墨說項便忍了忍,只當這個陸晗蕊不存在。

「太後,您看您今天也高興,昨夜老身和您說的事情……不是糊塗話。」

太後嗯了一聲,抬起杏仁酪乳喝了一小口,點點頭。

「老身母女一道伺候御前也二十余年了,眼見文墨年紀漸長,老身放心不下。」

太後放下手中的玉碗,輕聲嘆氣:「你要說的哀家都明白,可這事得皇上親自應允了,你知道的,哀家當年不是沒和皇上提過,但是皇上說他自小就將文墨當作姐姐一般,這里面有個倫理綱常在,不可逾越。」

文墨聽著,臉色白了白,很是受傷,臉色有些恍惚,不經意間碰上了陸晗蕊的眼睛,

雖然陸晗蕊很快就避開,文墨卻像被針狠狠刺了一下,指著她,似笑非笑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