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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苞欲放 莞爾一笑 3887 字 2020-08-13

吳用驚訝,皇上自打小就沒和誰同桌用過膳,如今竟自己坐下和一個宮女用膳,這也就不說了,還親自上手伺候……

皇上面上若無其事,似乎與以前沒有什么不一樣,吳用旁觀,心中卻漸漸不安起來,皇上若是將這晗蕊姑娘當成一個愛寵,一個樂子,就算是對她好吧,那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吳用再抬起頭,悄悄覷眼,皇上看向陸晗蕊的眼似乎又藏了許多叫他看不懂的深意。

正琢磨著,忽見陸晗蕊將象牙箸丟下,鼓著氣嘟噥道:「不吃了!」

皇上也不急不惱,握住她的手哄了好一會兒,她才不情不願地張開口,皇上在她臉頰上親昵地蹭了蹭,竟拿起羹勺,親自喂她。

吳用雖然只是一個伺候御前的奴才,可有些道理也是深深銘記於心的,皇上不能這么下去。

用完了膳,皇上本欲留著陸晗蕊在寢殿內歇息,吳用使了使眼色,欲言又止,想是有要事稟報。

畢靈淵便讓她隨琴柔一道回了別院,吳用見人走沒影兒了,這才將殿門合上,從袖中掏出一封信,遞給畢靈淵:「這是岱欽王爺今日剛送到的飛鴿傳書。」

他接過,隨意地拆開,以為是岱欽向他報平安,可算算日子,也還沒到恆陽啊。

吳用看皇上面色漸漸凝重起來,接著將信扔在地上,冷聲道:「李熾竟然親自追去了……」

怪不得這幾日都不見李熾,可畢靈淵更疑惑的是岱欽截走的那個「小倌」到底是何人?

李熾此人他最了解不過,豈是會為了一個區區小倌不顧一切的情種?

畢靈淵看著殿內宮燈,微微跳躍著,燈火明昧,他的臉色看起來陰晴不定。

如今細細想來,那日岱欽與陸晗蕊一道去了無波海,陸晗蕊一定是見過那個「小倌」的,她殺了李氏十余家仆,岱欽竟然只字未提?

畢靈淵突然怒從心起,一把將手旁的茶盞狠狠摔碎,抬起頭看著吳用,眼中像是要燒出火來。

此事定要將陸晗蕊提來問個清楚,她和岱欽到底在做什么!那個「小倌」到底何許人也?

還有……還有她偷偷服的避子葯丸,是否與此事有關。

吳用嚇了一跳,忙跪下候旨,畢靈淵重重喘了幾口氣,平復下翻涌的心緒,今日兩日的纏綿分明還在眼前,指尖還有她的溫暖……

他開不了口。

畢靈淵有些頹然,又有些憤怒地說道:「你去替朕回信給岱欽,那個小倌到底是誰……倘若不據實相告,朕即刻命邊境駐兵將他二人捉拿回京!」

吳用惶恐地應下,忙轉身出去了。

畢靈淵從袖中摸出那幾枚避子葯丸,湊近燈火,微微眯著眼,出神地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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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憑二州

一路往北,冰雪似乎並無消融的樣子,反而越來越冷。

「我們得再快一些,李熾追來了。」

岱欽將陸許國扶上馬,又看看他,遲疑道:「你能坐穩的吧?」

陸許國試著握緊韁繩,勉力撐住身體,點點頭:「能。」

說著,另一只手不由握緊腰間的廣寒劍,淡淡地對岱欽說道:「要是被李熾捉住,你先殺了我,然後趕快走。」

岱欽原以為他要說什么,翻身上了一匹馬,看著陸許國愣了好一會兒,撲哧笑出聲:「你說什么胡話,有我在你死不了的!」

說著揚起馬鞭,卻是落在陸許國的馬上,讓他的馬先走,然後他才追了上去。

他們連夜趕山路,看地形路勢應該是進了憑州境內,

過了憑州就是明月州,岱欽准備繞過明月州,遠是遠了些,但他與陸許國都熟悉地形,可一路奔襲直達恆陽境內。

繼陸氏倒台後,桃、憑二州的刺史游湛便理所應當地成了靖朝最大的刺史「王」,

游湛原本有明月州陸氏強大的軍隊做為依仗,如今朝廷、皇帝親自委任了李弗亂明月州刺史一職,游氏亦是有些腹背受敵風雨飄搖之意。

但好在根基深厚,游氏對朝廷也很規矩,陸氏叛國一案能獨善其身也在朝廷意料之外,

加之桃州憑州遠離京城,游氏本身並無過錯,強行另派刺史只會亂了民心。

正因如此,刺史游湛分外看李弗亂不順眼,如芒刺在背,是靖朝皇帝故意懸在他腦袋上的利劍。

李弗亂是當今皇後本家不說,為人更是冷酷無情,把自己侄兒的腦袋都給砍了,掛城牆上示眾,徹底將李氏從叛國案中摘出去,還順道撿了便宜。

夜中的憑州郊野,茫茫不見半點燈火,寒風呼嘯,在山谷河川間嘶吼,如困獸爭斗,越往邊境去,陸許國心中越是一片蒼茫。

從小到大,他去過無數次北境,可唯有這一次,卻生了去國離鄉的愁苦。

他回首望望來路,來路茫茫。

歸處又將是何處?

萬里河川山脈連綿,人間煙火,在冬日飛雪中飄搖,有的地方冰封千里,有的地方早已冰雪消融,漸漸有了初春的暖意。

新的一年,來臨了。

太後一夜未睡,起得分外早,因為今日是新一年的立春,沐浴焚香後,她才打開飛星從妝奩暗格中取出的錦囊,錦囊上綉了一樹白梅,斑斕絲線為底,倒叫清冷的白梅有了些火樹銀花的意味。

太後看了好一會兒,記憶深處的陸寒江,偶爾與她提起陸氏古老的信念與意志之時,清冷冷的眼眸中總會閃過耀眼璀璨的光。

他是冰冷的,同時又是熱烈的。

她打開錦囊,取出里面的絹布,覷眼看了好一會兒,她原以為陸寒江死後首當其沖針對的會是朝廷,沒想到竟是……

游湛。

不過也是,游氏占據桃、憑二州,隔著明月州便是北境恆陽,叛國一案距今已兩年有余,李弗亂穩定了明月州,是時候乘勝追擊,拿游湛開刀了。

太後接著往下看去,平靜的眼眸中突然起了波瀾,沒想到游氏還有這樣的秘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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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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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能狂怒

畢靈淵一早醒來,沐浴更衣後就准備去勤政殿批閱奏折,吳用在他身後笑眯眯地跟著,

畢靈淵被他笑得摸不著頭腦,掀開氈簾,迎面就瞧見陸晗蕊站在檐下,手里捧著一個碟子,沖他抿嘴一笑。

自那日從她衣中摸出避子葯丸,還有無波海一事,如今見她,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似乎無論她做什么,都只是為了討好他、迎合他……可她以前不也是這般行的么?

他是皇帝,是天下之主,原本就不該為兒女情長所牽系,後宮女子畏懼他、討好他,再正常不過,這本就是他們各自的宿命。

不是嗎?

可心為什么會酸、會痛……會突然窒了一窒,這不是一個帝王該有的情緒。

他的眼里有萬里河山,有天下萬民,怎可受困於一個小小女子?

更何況是對他不忠誠,有異心的女子。

陸晗蕊見他站著不言語,笑著走上前去,拈起一塊白白的糕點,塞進他嘴里。

畢靈淵後知後覺地開口,輕輕咬下,清甜爽脆,輕輕的咔嚓一聲。

陸晗蕊笑了笑:「今日立春,這叫咬春。」

畢靈淵垂眼嚼了幾口,見她微微笑著,也拿起一塊蘿卜糕湊到她唇邊,陸晗蕊也張口咬下。

「春天來了……」畢靈淵終究還是情不自禁地喃喃說道,可這個冬天里的種種,能否一道埋葬?

兩人就這么站在檐下你喂我我喂你吃完了一碟蘿卜糕,最後一道垂眼看著空落落的盤碟,相對無言了好一會兒。

陸晗蕊明白,前幾日她的所行已經踩了他身為帝王的自尊,那日正是情酣之時,待清醒過來,細細琢磨,就不自在起來了。

從現在開始,她要謹言慎行,上元節快要到了,節後便要回紫禁城,高高端坐於紫禁城之巔的是皇帝。

「身子有沒有好些?」畢靈淵伸手摸摸她的臉,輕聲問道。

陸晗蕊握了握他的手,靦腆地點點頭。

畢靈淵晃神,這般靦腆嬌柔,還是初初與她相識之時,明知是假的,討他歡喜,可他就是恨不起來。

想捧在手里,捂在心口。

畢靈淵垂眼瞧著她言笑晏晏,一陣無力的焦躁,忽然也笑了起來,拔了利爪不行,就再拔了她的獠牙,直到她乖乖地窩在自己懷里,不是愛討他喜歡嗎?

那就這般一輩子吧。

陸晗蕊見畢靈淵氣息有些不對,下意識地要告退,卻被畢靈淵拉住,往勤政殿去,邊走邊道:「多陪陪朕。」

進了勤政殿沒一會兒,御膳房便開始傳膳,陸晗蕊看看四旁有宮人候著,便也規矩地立在一旁,沒想畢靈淵一把將她拽下,隨口命人再備一副。

「皇上,不合規矩。」

這話是一旁的吳用說的。

別院里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可這是勤政殿啊!侍衛、內監、宮女,眼睛不敢看,心可看著呢。

畢靈淵抬頭瞥了一眼吳用,薄唇輕啟:「滾下去。」

聲音冷清冰寒,吳用渾身一激靈,往後小步退出了殿。

今日的皇上有些不好惹,陸晗蕊這么想著,反正是在萬壽園,規矩少,她此時的心神都放在了眼前的膳桌上……總歸不能虧待了自己。

畢靈淵看她拿起筷箸不客氣地就要動手,心中一陣懊惱,他竟忘了她是格外愛吃的,這可做不了假。

畢靈淵抬起筷箸摁住了她的羹勺,看著她詫異的眼,問道:「你那日找的東西找到了沒?」

「什么東西?」

畢靈淵從袖中摸出那幾粒葯丸,輕輕丟在她碗里:「不是找這個么,吃完再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