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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苞欲放 莞爾一笑 3245 字 2020-08-13

正低頭擺弄著腰帶,陸晗蕊起身撿起落在地上的香囊,走過去,規矩地半蹲下身子,將香囊給他佩好。

這個香囊正是之前她親自給他綉的,迎風招展,爛爛漫漫的石榴花。

畢靈淵瞧她被自己弄得一身綺麗又狼狽,手指勾起她的下巴,微微俯下身子,問道:「你在明月州多年,恆陽如何會突襲憑州?」

陸晗蕊沒想到他突然問這件事,但還是垂首想了想,認真道:「陸氏鎮守明月州的時候,恆陽騎兵莫說憑州,明月州也不敢踏足半分。」

「你的意思是李弗亂比不上陸氏?」

「這個不能信口開河,但游氏與李弗亂現在是互相看不順眼的。」

桃州與憑州能坐大,原本就是靠陸氏戍衛邊境,才使得地方安定,免了一個心頭大患。

且先不說恆陽突襲憑州的原因,李弗亂放松了憑州一帶的防衛才讓恆陽有機可趁。

畢靈淵將她拉起來,推她到榻上坐好,一字一字地命令道:「等朕回來。」

說完便折身出了殿,往西暖閣去了,

尚書令孫雅臣、丞相申黎、中書侍郎公孫漸,寧北將軍趙益,還有福王畢靈宸。

畢靈淵進殿時便聽見里面有爭執之聲,側耳一聽,搖搖頭,公孫漸和孫雅臣可是冤家路窄,湊在一處免不了吵幾架。

福王畢靈宸坐在太師椅上,靜靜地垂首品茶,他雖是福王,皇上的弟弟,可全天下人心里都曉得,他只是一個擺設罷了,

孫雅臣最近春風得意,女兒晉了貴妃的位分還身懷龍嗣,無論公孫漸冷嘲還是熱諷,他都回一句:「老猢猻休要在皇家御園撒潑。」

公孫漸氣得吹胡子瞪眼,寧北將軍趙益四下看看,丞相在出神凝思,福王悠然品茶,他只得硬著頭皮攔在兩人中間勸和。

節期里畢靈淵一人在殿里批奏折也怪無趣的,便讓宮人不必通報,自己信步走了進去。

眾人一見皇上信步而來,立馬噤聲,跪下行禮,畢靈淵輕笑著入座,看看公孫漸和孫雅臣:「可惜了,朕來得太早了,要不然可以看孫尚書和公孫侍郎打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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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死狐悲

調侃歸調侃,倒也不能真的在皇上跟前打起來,畢靈淵輕輕笑過,繼而正色起來,問問眾人對此事的看法,

「讓李刺史狠狠地痛擊回去!」趙益理所當然地說著,完全沒有想到恆陽能突襲憑州,還正是因了李弗亂的疏忽,

想起陸晗蕊說的陸氏在時如何的安定,畢靈淵忍不住在心里啐了李弗亂兩聲,和她一樣念頭的朝中大臣絕對不止一兩個。

公孫漸瞥了一眼趙益,接著說道:「打是肯定要狠狠地打的,不過話說回來,這憑州刺史游湛怎的這般不禁打?一個氏族轄管兩個州,怎的連一支恆陽騎兵也擋不住?」

公孫漸與孫雅臣之所以這般不對付,原是前兩年李熾舉薦他為南部某州刺史,被孫雅臣上諫,說什么侍郎資歷尚淺,恐不能服眾。

如今他說這話,孫雅臣聽著,冷冷哂笑:「憑州邊防疏散也不是這一兩年的事情了,往前數數多少年,憑州都沒出過這樣的事情,為什么?侍郎大人不想想?」

還能為什么?不就是因為以前有陸氏么。

人人心里都曉得,但沒一個人敢在皇上跟前親口說出「陸氏」二字。

公孫漸馬上回道:「說一千道一萬,錯在游氏,那么多年將邊防戍衛交給明月州,不就是為了削減開支么?」

畢靈淵靜靜地聽著,公孫漸也罷,孫雅臣也罷,都是在不停地推諉搪塞,借機踩對方一腳。

游氏數代在桃州憑州經營,往北有明月州戍衛,往南有天險地勢阻隔,游氏沒有什么過錯,便不能輕易動他。

今日之事,反而是游氏巴巴上趕送來的把柄。

「丞相有何高見?」畢靈淵突然看向申黎,笑著問道。

申黎身形清瘦,眉眼溫和又堅定,雖端坐眾人之首,卻沉默不語,皇上開口詢問,他才緩緩道:「軍報只說恆陽騎兵,卻並未說是哪支部族,如今恆陽正值內部割據,自顧不暇,哪會做這般惹火燒身的事?還有李弗亂李刺史雖在明月州兩年,但明擺著與游氏沒什么往來,游氏本就是眼下最棘手的刺史王,當年陸氏在明月州,一是為了戍衛邊境,二是做天子和朝廷的眼睛,說句不中聽的,如今這境況,這只眼睛就算是瞎了。」

其余眾人一聽申黎提起「陸氏」,還借陸氏來指摘李氏,眾人一時都懵了一懵,忙看向皇上。

畢靈淵臉上卻沒什么波瀾,而是微微歪著腦袋認真聽著,公孫漸回過神來,忙道:「丞相大人,你怎可當著聖上的面盛贊叛國悖逆之徒?」

申黎輕哼了一聲:「老臣不過實話實說罷了,老臣是為皇上效命,又不是為他李氏。」

此話一出,公孫漸登時就漲紅了臉,正要開口辯解,見皇上將手中的茶盞重重擱在桌上,沉聲道:「那依丞相之見,如今該如何行?」

申黎繼續道:「游氏一事宜緩不宜急,陸氏覆滅,桃州憑州愈發的不受掌控,說句不合適的,游氏難免會有兔死狐悲之感。」

兔死狐悲……

眾人又是一震,這個申黎是不要頭頂上的烏紗帽了?還是活膩了?陸氏是叛國!

畢靈淵雙手環在胸前,身子微微往後仰了仰,輕笑道:「申先生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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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氏聯姻

申黎也不客氣:「游氏游離於朝廷之外,難免互相猜忌,既然如此,不如……與游氏聯姻。」

畢靈淵沒想到申黎竟會提出聯姻,看了他好一會兒,然後慢慢笑了起來,理所當然地看向福王畢靈宸:「四弟,你不是還沒有納娶么?朕也覺得如此最好。」

畢靈宸有些為難,正要開口婉拒,就聽申黎繼續道:「皇上,此事緊要,不得推給旁人,刺史游湛的侄女游雲遙是他的掌上明珠,除非入後宮,否則游湛是斷斷不會答應的。」

畢靈淵一聽又要給他塞女人就來氣,太後塞了晚玉文墨不說,如今竟連朝臣也要將人往他身上推,但他還是按捺了下去,笑著問道:「游湛自己沒有女兒嗎,怎么將自己的侄女當成掌上明珠了?」

「游湛性情風流,府中只有歌舞姬,並無妻妾,游雲遙原是他的姐姐的孩子,親姐與姐夫過世後,游湛便將這女兒接來撫養,換了游姓。」

趙益聽得格外入神,不由說道:「申大人厲害了,游氏的家長里短都曉得。」

申黎端起茶啜了一口,並不答話。

畢靈淵心頭煩悶,沒成想來這么一趟,又要惹一身臊,他揮揮手,說道:「先回去吧,此事稍後再議。」

說完,自己就先起身往外去了,申黎看看眾人,也先行告辭,出了長明宮不遠處,便見太後宮中的小太監叉著手沖他行禮。

申黎走過去,與這小太監說了幾句話,最後說道:「游氏聯姻一事,請太後務必要多加些力。」

說完,便徑直往外去了。

畢靈淵出了西暖閣,匆匆回到殿內,到了殿外卻不急著進去,見琴柔往外走來,將她招到身旁,問她:「陸晗蕊如何了?」

琴柔不明所以:「回稟皇上,很、很好啊……」

「有沒有吃些什么烏七八糟的……東西?」比如避子葯這些。

「喝了一碗栗子粥,現在又在吃些鮮果零嘴。」

畢靈淵認真聽著,忽然笑了笑,心還挺大,不過也好,能吃是福。

他一邊想著一邊往里走去,也沒著人通報,掀開氈簾就走了進去。

陸晗蕊正半靠在榻上看書,隨手抓了柿餅認真地啃著,沒想到皇上會突然出現,趕忙直起身子,將口中的柿餅吞了下去。

吞的太急,卡在嗓子眼,臉立馬就紅了,畢靈淵皺了皺眉頭,端起茶盞,自己啜一口試試,再湊到她嘴邊喂她喝下去。

咕咚咕咚喝了兩盞才算好了,畢靈淵看著她臉紅眼紅,吃個柿餅都能噎住,又覺得好笑,又稀罕的厲害,在她身旁坐下,一把攬住將人往懷里帶。

陸晗蕊也不掙扎,依著他靠過去。

「你說你笨不笨?」

「有一點。」陸晗蕊想了想,認真地回道,

不過她隱隱地又想著,若是被噎死了,倒也是讓兩人從此落得清凈,不必再互相算計誰又虧欠了誰,她這么愛吃,意外死在吃上也算是死得其所。

「喜歡柿餅么?」畢靈淵突然沒頭沒腦地問。

「我更喜歡吃軟柿子,掛果的時候打下來,放草堆里捂著,捂軟了熟了撕掉皮,軟軟濃濃,甜甜蜜蜜,一點澀味都沒有。」

畢靈淵點點頭:「朕只吃過脆柿子,還沒見過這種吃法,等秋天你捂給朕吃,好嗎?」

等秋天……他們還能到秋天嗎?

陸晗蕊突然埋下臉,點點頭,畢靈淵抬起她哭花的臉,輕輕吻去她臉上的淚珠,說道:「不喜歡朕碰你,你可以說的,朕都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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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第二更,畢靈淵:女人這么多並非朕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