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路人(2 / 2)

含苞欲放 莞爾一笑 2520 字 2020-08-13

砒霜

芳若抿了抿唇,回響在耳畔的是娘娘的交代——若是嬤嬤往皇後宮中去,就尋機會了結了她。

她還問娘娘:「嬤嬤若是規規矩矩回內務府呢?」

寧妃輕輕搖頭,篤定地笑道:「她這個人唯利是圖,一個信兒可得好幾手的利,怎么可能安分守己呢?」

芳若跟了嬤嬤好一會兒,一路都朝著內務府去,原以為娘娘的預測要落空,沒成想她卻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故意找個偏僻的地方躲起來,

等再出來時,竟是轉身朝鳳藻宮的方向去。

芳若穩了穩心神,克制住顫抖的手,強行鎮定地笑道:「娘娘思前想後,覺得嬤嬤早上在朝榮宮忙了那么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特意遣奴婢前來,給嬤嬤送這個……」

說著,從袖中摸出一錠金子,嬤嬤一瞧見金光閃閃,雙眼登時就放出光彩,忙伸手接過,忙不迭地道謝:「寧妃娘娘真是闊綽!」

嘴里這么說著,還是忍不住用牙齒咬了咬,

沒想到明明沉甸甸的金子,一咬竟咬出個缺口來,里頭涌出一股子嗆人的東西,

嬤嬤避閃不及,細小的粉末大半入了口,沾到唾沫就在口中化開,嬤嬤忙扔掉金子,呸呸呸地吐著唾沫星子。

芳若閃到一旁,靠著宮牆,有氣無力地說道:

「娘娘說了,你這個人唯利是圖貪得無厭,你若是不往皇後宮中去就不會撞上我,即便如此,你不咬金子也斷斷不會誤食……砒霜,娘娘說的對,後宮就是被你們這種人給搞亂的,我、我只是在幫娘娘清理門戶……」

嬤嬤一聽是砒霜,登時臉色煞白,都沒來得及張口,煞白的臉色陡然發青,眼中光彩俱消沒,

就在芳若愣神的功夫,就見嬤嬤抓著脖子栽倒在地,七竅流血。

一刻不到的功夫,動也不動了。

芳若又驚又懼,小心蹲下身子,顫巍巍地伸出手指去探她的鼻息,一絲生氣也無,死得透透的。

她不敢再待下去,起身要走,又想起還有娘娘交代的東西,忙從袖中掏出一個荷包,抖抖索索地將里頭的東西扔在嬤嬤身上,然後頭也不回地跑了。

偏偏在冊封禮的今日,後宮死了一位嬤嬤,還是內務府特意調派去朝榮宮伺候槿嬪著衣的。

不過是死了個宮人,內務府是斷斷不敢叨擾皇後娘娘的。

寧妃聞聲立馬就到了慎刑司,里頭的仵作察驗了一番,出來回報是中了砒霜,死狀太過可怖,請寧妃娘娘不要近前去。

後宮里的眼線到她跟前討賞

,這是放不上台面的事,得仔細背著皇後太後,斷斷是不會有人曉得這老嬤嬤到過她的宮中。

仵作勸說不要近前,寧妃反而說道:「死的是後宮里的人,這死人入不了太後皇上和皇後的眼,便只有本宮代他們看過。」

寧妃神色大義凜然,說話又溫柔平和,在場的官差和宮人莫不深受感動,便陪在寧妃身邊一道前去察驗。

看了幾眼,寧妃眼睛就濕潤起來,微微哽咽著同眾人說道:「這位嬤嬤還是眼熟的,沒想到說沒就沒了。」

「娘娘保重身子,千萬仔細著眼睛,別給哭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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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

走出停屍的隔間,出到外頭的正殿中,寧妃便主動問仵作:「除了砒霜,可還查出些什么?」

仵作畢恭畢敬地頷首,拿起一旁的托盤呈到寧妃跟前:「除了這幾朵凌霄花,奴才暫且查不出什么。」

寧妃微微蹙眉,故作疑惑地問道:「這凌霄花有何特別之處?」

「回稟娘娘,紫禁城中唯有西邊冷宮附近一處院牆上攀了這花,奴才去問過內務府,她今日並未往西邊去過……這花可能是行凶者不慎遺落的。」

寧妃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接著又道:「今日後宮大行冊封禮,這位嬤嬤還是前去伺候過的,不大吉利,派人將她先行斂葬吧,其余事務等過幾天再議。」

眾人點頭應了,那仵作又隨口贊嘆了一句:「娘娘心細如發,竟然問也不問就曉得這老嬤嬤是去冊封禮上伺候的,奴才自嘆弗如。」

仵作這么一說,殿里突然詭異地靜了一靜,雖然只是眨眼的功夫,但眾人似乎都察覺到了什么。

寧妃面不改色,依舊溫柔坦然地笑道:「本宮能助皇後協理六宮,許多大小事務上自然是要清清楚楚,這槿嬪諸位都懂的,她的冊封禮更是馬虎不得。」

如此一說,眾人釋然,又繼續開口贊嘆寧妃娘娘的周全。

直到出了慎刑司,又回到自己宮中,寧妃袖中緊緊攥著的拳頭才緩緩松開,芳若見狀馬上給她用熱水捂著。

「娘娘,您倒是說句話呀,別嚇奴婢!」

寧妃久久才緩過神來:「剛剛一時疏忽,差點說漏了嘴……不過也不礙事。」

說著,她看向芳若:「你這次做的很好,想來,你伴本宮這些年,從宮外到宮里,倒是因著伺候我,蹉跎了你的年華。」

「娘娘言重了,奴婢就樂意在紫禁城中陪著你。」

芳若心中大受感動,娘娘這一番話,讓她很快打消了害死嬤嬤的負罪感。

寧妃也並非突然有感而發,她素來謹慎細微,今日仵作那一番話雖時無心之語,卻叫她心里始終七上八下,就跟壓了一塊大石頭似的。

思來想去,那名仵作要么暗暗除去,要么收為己用。

想著想著,就把心思打到了芳若身上,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更別說一個慎刑司的仵作了,二人若是珠胎暗結,她手中就有了個實實在在的把柄。

對芳若的那一番言詞,只是挑動起她的心思,

寧妃抿了抿唇,

微微垂下眼去,這種事她不打算告訴芳若,芳若只是在她的軟硬兼施下害了人,若是直接讓她去勾引仵作,怕是會把人給逼狠了。

此事不急於一時。

宮里沒了一位嬤嬤實在不是什么大事,擱哪位貴人身上都不會多看一眼,多問一句,朝榮宮里的槿嬪卻曉得了。

她知道寧妃說是助皇後協理六宮,實則她才是真正的主子,

寧妃心思深沉,又善於隱忍偽裝,陸晗蕊覺得就算只是為了自保,也不能完全對六宮之事一無所知,閉目塞聽。

全才機靈,又是自來熟的性子,跟哪個宮的宮人都能搭上話,打交道,於是每日除了往乾清宮傳話,又多了些打聽的差事。

說是差事,其實就是到處竄,和人嚼些是非。

陸晗蕊仔細聽著全才描述,頓了頓:「依你所言,死的大約就是今早替我更衣的那位嬤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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