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回國的留學生(16)(他們看我天才就強制不讓我...)(2 / 2)

這才在方鶴剛剛幫紀長澤說話的時候反應那么大,差不多等同於房子塌了。

只是現在冷靜下來了,他也有點緩過勁來了。

方老師那么板正的性子,怎么可能容忍一個叛國的學生,還幫他說話?

再加上剛剛公安來找方老師時他的反應……

陸老師默默吃了口羊肉,總覺得,他好像是有什么地方遺漏了。

方鶴還不知道的自己的小(大?)迷弟發現了不對勁,他抹了把臉,一上車就焦急問是不是自家學生出了事。

他是不是在國外被欺負了。

是不是傳遞消息被發現了。

亦或者,是遇到了更加可怕的事?

方鶴腦補了一大通,還沒得到答案呢,就自己先把自己嚇得不輕。

然後公安同志說:「紀長澤同志開著k國的戰斗機回來了。」

方鶴:「……」

他腦子空白一秒。

「開、開什么???」

「戰斗機,k國的,現在已經到達華國了。」

方鶴:「……」

「你等等,我有點懵,讓我緩緩。」

他伸出手,做出個稍等的手勢。

然後緩緩吐出一口氣,再深深吸了一口氣。

「你是說,長澤開著k國的戰斗機,回了華國,就現在?」

公安同志點頭:「對,是這樣沒錯。」

方鶴:「……等等,我再吸一口氣。」

他再次深深呼吸後,努力平靜下來:「那、那他現在在哪?是不是他讓你們來找我的?」

公安同志簡單說明了一下現在的情況。

方鶴臉上表情更加空白。

除夕夜,他正吃著年飯,公安同志來找他,跟他說他的學生開著k國的戰斗機跑回了國。

而這還不是最刺激的消息。

最刺激的是,現在人還在天上呢。

「長澤會停在哪里?這個我也不知道啊,我一次飛機都沒坐過,應該沒教過他這個啊。」

公安同志表示:「你不用著急,只是說看看能不能想出個可能的地方。」

「可能的地方……」

方鶴一時半會的,還真想不出來。

一直等到了地方,他都沒有個頭緒。

接方鶴來的時間里,紀長澤跟喬納的話題已經從華國美食大全直接進化到爭先喊餓了。

「好餓,啊,我的胃告訴我,它已經快撐不住了。」

「再撐撐,快到了。」

紀長澤深覺他還是不夠大膽。

帶的包子還是不夠多。

兩個成年人吃了兩頓就沒了,低頭看看手表,算了一下時間,他咂咂嘴:「這次是真到飯點了。」

喬納其實也不是真的受不住這點餓,之前被k國軟禁的時候,他什么苦頭沒吃過啊。

但也許是最近吃好喝好人又嬌氣了,也許是因為兩人剛剛一直在談論華國美食。

此刻越來越餓,恨不得現在就吃上餃子。

偏偏紀長澤他還在旁邊念叨:「我們家餃子一直做的種類多,豬肉韭菜,豬肉大蔥,豬肉白菜,韭菜雞蛋,雞肉香菇,我奶奶還會特地買來蝦仁做蝦仁餃子。

誒,喬納,你吃過蝦仁餃子嗎?」

喬納捂住肚子:「你不要再說了,再說下去,我真的恨不得啃椅子了。」

「別啃啊,椅子多貴啊,你啃衣服吧,這椅子可值不少錢呢。」

喬納:「……」

他奄奄一息的強撐著起來,趴在窗邊望向外面,感慨到:「真是美麗。」

「華國本來就很美麗。」

喬納盯著底下,咽了口口水:「那個城市,長的真像一個大雞腿。」

紀長澤一聽,也站起來往外看:「是誒,真的像是個大雞腿,而且還是肉很多的那種。」

於是倆人開始熱烈討論雞腿要怎么做才好吃。

方鶴腦補了一路自家學生絕地反擊,於一眾k國人的包圍中突出重圍,驚險開戰斗機,好不容易回到祖國,又遇到了「戰斗機降落可能出現問題」危機等驚險刺激劇情。

結果到了後,他聽了一耳朵雞腿的各種做法。

方鶴:「……」

他很快憤怒起來:「長澤從小到大都是家里的寶貝,從來沒挨過餓,現在居然餓成這樣,肯定是在k國吃苦了!」

看把孩子餓的,開個戰斗機都沒忘記吃的。

其他人一想也是。

什么樣的人會一直心心念念吃的呢?

那當然是吃不到吃不飽,才一直想著吃啊。

頓時,一個個都義憤填膺起來。

「k國能干出強制他國人才留下來為他們賣命的事,對著紀長澤同志不好也很正常。」

「還好意思讓我們把紀長澤同志送回去,做他的春秋大夢吧!」

大家也沒只顧著生氣忘了正事。

雖然紀長澤跟喬納沒說出具體信息,但「從天空看像是個大雞腿的城市」也是個關鍵點嘛。

很快,這個城市就被排查出來了。

「h市符合特征,看來他們已經深入進來了,再往前就是紀長澤同志的家鄉了,也許他會選擇在那落下。」

「那邊也已經准備好了,預留了絕對的停機空間,救護車和消防車也都在待命。」

暫時確定了紀長澤會在家鄉下落,大家長們都松了口氣。

知道地方就好。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算著時間也差不多該到了,只是機場那邊遲遲沒有消息。

別說戰斗機了,連只鳥都沒看見。

飛機上,快要降落了,紀長澤也不再逗喬納,坐在駕駛座上,認真開始開飛機。

喬納坐在後面,還沒說話,就被紀長澤趕到更後面去了。

「你別坐在那,那是操縱武器的地方,你要是不小心按到哪,讓地下以為我們是來攻擊的,那就慘了。」

他還很自豪:「華國可不像是外面傳言的那么落後,我們也有自己的航空管制,我們開的這要不是隱形戰斗機,肯定一進境內就被發現警告了。」

喬納一聽,不敢妄動了。

他好不容易被帶到華國,眼看著就要平安落地了,可不想功虧一簣。

「你想好在哪停下沒?」

喬納這話一問,守在底下的大家長們頓時都精神起來。

好家伙,都在華國境內開了這么長時間了,你們總算是開始討論停在哪里這個問題了。

「當然。」

紀長澤目不斜視,他早就計劃好了:

「這個點是在其他國家的華國人回國過年的時間,絕對不能停在機場,不然一個操作不好就是事故。」

飛機這玩意可不像是汽車,開起來快,停下來踩剎車就行。

不管是起飛還是降落,都要滑行,不然機毀人亡也不是說著玩的。

哪怕紀長澤為了以最快速度跑掉降低了滑行時間,也不可能真的從天上直勾勾落下。

這又不是直升機。

本來以為他們是打算停在紀長澤家鄉機場的大家長們:「……」

沒關系啊!

你盡管停在機場啊!

我們都給你准備好了!保證只有你這么一架飛機降落!

可惜,他們說的話紀長澤那邊是聽不到的。

喬納一聽就緊張了:「那怎么辦?沒有跑道會出事的。」

紀長澤:「放心,我要是沒有准備,會帶你跑嗎?」

「你就坐穩了吧,馬上到,這個點,剛剛好趕上吃年飯。」

一邊說,他看准了方向,開始往下飛。

失重的感覺讓喬納抓緊了座椅。

跟著第一次開戰斗機的紀長澤一起從k國跑路到華國,這絕對是他這輩子干過的最刺激的事了。

他實在是不敢打擾紀長澤,怕出個什么岔子大家一起玩完,干巴巴道:「那你慢慢開,別著急,其實年飯晚一點吃也沒什么的。」

只要能平安落地,三天不吃飯他都願意。

「放心,四十五分鍾內,保證你吃的上年飯。」

地下已經忙碌起來了,紀長澤家鄉的地圖被拿了過來,大家開始緊急猜測對方會選擇停在哪里。

「四十五分鍾,算上降落的時間,絕對就在這個城市。」

「快找找,還有哪個地方符合飛機落地條件的。」

時間緊張,大家都有些急切,每一秒都不想浪費。

坐在一邊的方鶴表情沉思。

接著突然眼睛一亮,張張嘴,又猶豫的停下。

一位斯斯文文的老爺爺問他:「方鶴同志,你想到什么了?我看你好像想說什么。」

方鶴點頭:「我是想到了一點,但不知道對不對。」

「長澤剛剛不是說四十五分鍾內降落,而是四十五分鍾內吃到年飯,但是你們剛才又說,從這個城市降落,四十五分鍾剛好差不多。」

「如果降落就需要四十五分鍾,那他怎么才能在這個時間內吃上年飯?」

大家長們一想也是啊。

「年飯怎么也要做吧?做飯的時間就挺多了。」

「我看紀長澤同志話里的意思,是篤定四十五分鍾後就能立刻吃到年飯,但是他一個多月前就跟國內失去聯系了,不可能來之前還通知人准備好年飯。」

「可能只是隨口一說,資料給我,我要再看看。」

眼看時間一點點過去,就快要到了紀長澤說的降落時間,可他們卻還是沒什么頭緒。

眼看時間就要到了,眾人逐漸從焦躁變成了盡人事聽天命的平靜,能做的都做了,只能希望戰斗機能平安落地吧。

倒是方鶴想到什么,突然站了起來。

「小劉村!」

「長澤他是想停在小劉村!!」

大家長們:「小劉村?紀長澤同志的家?」

方鶴越想越覺得這個思路是正確的,連忙站起來,拿起一邊的紙筆開始畫:

「三年前小劉村通了馬路,直接從中間建立,村子里的人家住在馬路兩邊用石頭壘起的高處,馬路除了本身寬度,還預留出了很長的空間。」

他又畫出一條直線:「從村口到村尾,馬路都是筆直的,長澤家就在村尾,這個點是吃飯的時間,家家戶戶都在吃年飯,除非有事,不然不會出來走動。」

接著在直線最末端畫了個圈,用筆從線頭一路走到末端圈內:「馬路上沒人,又是直線,對於飛機來說,已經達成降落條件了吧?」

一個工作人員問他:「方老師,你知道這條馬路大概長度嗎?」

方鶴想了想:「大概兩千米左右吧,走路要走半個小時。」

「兩千米的話的確是達到了飛機降落條件,如果從村口開始進馬路,正好能停在村尾。」

眾人看著落在直線末端圈中的筆尖,集體沉默。

幾秒後,才有人開口:「所以,紀長澤同志這是打算直接飛到家門口?」

那的確是能吃的上年飯。

正好是吃年飯時間,他一降落,可不就能吃到了嗎?

雖然很合理。

但這么上下一聯系,就顯得好像紀長澤同志千里迢迢冒著風險從k國開戰斗機回來,就是為了趕上除夕夜吃年飯一樣。

「八成就是小劉村了!快!安排人,這就過去接人,村子那邊也要溝通好,現在時間應該差不多了,打電話去問問那邊情況。」

一時間成為整個華國焦點的小劉村里。

本來大家正平靜的吃著年飯呢。

紀家倒是也在吃年飯,只是都沒說話,心肝寶貝一樣養大的孩子成了叛國賊,如今這個本該一家團圓的日子里,對方卻在k國。

紀母不知道怎么就變成了這個樣子,看著桌上的菜,忍不住掉了幾滴眼淚:「不知道長澤吃了沒有……」

「想他什么?!他餓死最好!」

最疼愛這個孫兒的紀奶奶沉著臉凶兒媳婦,在這么特殊的時刻,卻也忍不住眼尾發紅。

自己的親孫兒,當成寶貝一樣養大的,怎么可能不想念。

可再怎么想念,在面對對方的白眼狼行為時,也忍不住心中的怒意:

「國家培養他,他呢?跑去k國說的那是什么?我們華國哪點對不起他了??他爺爺可是烈士!他對的起他爺爺,對得起我們,對得起國家嗎?!」

「你還想著他?他可是一次電話都沒打回來過。」

紀母眼淚掉的更厲害,紀父沉默著低頭,家中長女紀長荷紅了眼眶,默默吃飯。

明明是除夕夜這樣的大日子,家中卻寂靜清冷的可怕。

全家都知道。

他們心心念念,小心呵護的孩子,已經完全拋棄了這個家了。

紀奶奶深吸一口氣,將眼淚壓下去:「吃!都給我好好吃!你們再怎么哭喪著臉,那個王八羔子也不會回來的。」

――轟隆隆!!

外面突然傳來巨大聲響,全家人嚇了一跳。

「怎么了?這什么聲??」

「不會是k國打來了吧??」

在這樣的聲音下,飯肯定是吃不下去了,全家人也顧不上傷心了,趕緊跑出去,在已經有點暗下的天色中,去看到底怎么回事。

周圍鄰居也都吃到一半跑了出來。

「怎么了怎么了?」

「地震了??」

「沒有吧,不像啊。」

「從前面傳來的。」

村子里越來越多的人放下年夜飯站在家門口往外看。

伴隨著討論聲,發出聲響的罪魁禍首終於露出了廬山真面目。

是一架飛機。

村人們:「……」

「我的娘啊。」

「這什么???飛機啊??」

戰斗機後面,還跟了快速出動的警車。

時間緊急,公安同志們開著全城唯二的警車,後面還跟了一大批穿著制服的人快步跑來。

一路過來轟轟烈烈熱熱鬧鬧,堪稱名場面。

村人不知道內情,只是目瞪口呆的看著那架飛機遠遠從馬路上過來,後面還跟著一堆政府部門的同志。

伴隨著巨大的聲響筆直滑行,最終停在了紀家邊上。

警車哇嗚哇嗚的響,救護車滴嘟滴嘟的跟在後面,一片熱鬧中,全村人滿臉空白的看著這架巨大的飛機里蹦出來一個人。

「奶!爸!媽!姐!我回來啦!」

紀長澤站在戰斗機艙門口,呼吸了一下新鮮空氣,張開雙臂拉伸了一下,在全村的茫然臉下,對手里還捧著飯碗的紀奶奶道:

「奶!有飯沒?餓了。」

「想吃鐵鍋燉大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