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會畫大餅的詐騙犯(25)(把大餅實現的創業者(三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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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實的來說,哪怕在這個時代兩家父母的職業都十分光鮮被人羨慕,工資也在中等或者中等偏上,可從工作到現在,這還是他們第一次看到這么多的錢。

尤其是,這些錢就這么隨隨便便的倒在了沙發上。

一摞一摞,像是一疊疊廢紙一樣。

可紀長澤倒出錢的方式再怎么輕松再怎么隨便,也改變不了這些全都是錢的事實。

這一刻,紀父紀母,容父容母,全都將視線落在了上面,沒人發出半點聲音。

不是不夠震驚,而是震驚到完全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最後還是紀母率先反應過來。

「這、這些錢是你們的?」

她剩下的話沒說出口,但任何人都看能看出她臉上的「怎么可能呢,這根本不可能」的表情。

畢竟比起總容易做白日夢的孩子們,成年人已經經歷了生活的毒打,和社會的艱難。

哪怕是在這個做生意百分之九十九會成功的年代,對於兩家家長來說,錢依舊不是那么好賺。

所以在紀長澤對著紀父紀母大肆吹噓幻想未來,說著他要賺多少多少錢,等到賺到了這些錢要怎么怎么樣的時候,兩人全都沒信。

而現在,紀長澤還真做到了。

面對母親的質疑,他此刻倒是顯得照舊淡定,用著一種「今兒我買了一捆大白菜回來」的語氣解釋:

「這些錢是我的廣告商結給我的,當時忙著趕火車不好存起來,所以就放在包包里了。」

紀母和紀父還是一臉的茫然。

「這么多錢,都是你掙的??」

「當然了,說了我會努力掙錢讓你們享福的。」

紀長澤的回答是如此的理所當然。

也許是見父母的表現實在是太驚訝了,他好心的提醒:「不過爸媽你們也別這么高興這么死死盯著這些錢不放了,這錢雖然是我掙的,但是現在不是我的。」

「這都是安安的片酬,安安的。」

於是這下換成容父和容母呆滯了。

兩個可憐的,這段時間為了錢奔波,不得不彎下腰,對著債主陪著笑臉,哪怕在學校被人用著異樣的眼神看,也不敢辭職和多說一句的小學老師傻愣愣的望著那些錢。

幾乎要疑心這是一場夢了。

他們家閨女雖然一向乖巧,成績也好,沒人會懷疑她以後掙不到錢沒出息,但,她還在上大學啊。

容父在直接被刺激到清醒後,找回了一點回憶:

「不對啊,安安不是沒有片酬,只是義務幫忙嗎?」

紀長澤就猜到他們會這么說。

他立刻表示:「叔叔你理解錯了,不是安安沒有片酬,是當時劇組發不出片酬。」

「劇組有錢之後,片酬還是要發給安安的,我和安安可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怎么可能在這方面坑她不給她她應該有的錢。」

「但是,但是……」

這筆錢對於容家來說的確是解了燃眉之急。

但是容父容母本身的正直讓他們面對這么多天降之財時,總覺得有點心虛氣短。

畢竟在他們的認知里,容安是沒有片酬的。

紀長澤拿出這些錢,誰知道是不是因為看到了他們家遭遇的窘境,所以找了個理由來幫助他們呢?

「叔叔阿姨你們可別但是了,我們劇組連個路人甲都會有片酬,怎么可能不給女主片酬,不相信的話問安安,這錢要不是特地發給她的,怎么會在她的包里裝著。」

紀長澤看向容安,背對著家長們對她擠眉弄眼。

容安明白他的意思。

在不知道家里的情況之前,她不想要這筆錢。

畢竟能夠第一次演戲就演女主角,還能學習到這么多知識,對於容安來說已經等同於她拿到了自己的片酬。

何況當初去的時候說好了不要片酬幫忙,現在又反口的話,她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但那是在不知道家里的窘境之前。

現在,明知道父母為錢所困,她自然不可能還當著他們的面拒絕。

她也露出個笑,安撫的情緒從她身上傳遞出來:「長澤哥說的對,之前長澤哥說的是劇組沒錢發,所以先欠著,等電影上映了按照女主該有的待遇發片酬。」

「對啊,我雇陌生演員也是要一分不少發給人家的,總不能因為安安跟我關系好我就不給她發錢吧,那樣我成什么人了。」

兩個小輩一唱一和的,四個家長臉上這才慢慢露出相信的神情。

容父容母臉上顯現出一些慚愧來,畢竟站在他們的角度看,無論是家里一團糟需要用女兒工作的錢來救場,還是這筆錢是自己看著長大的鄰居家兒子發的,對他們來說都有些羞愧。

紀父紀母倒是快速的加入到了紀長澤陣營里。

他們歡天喜地的,仿佛得了這筆錢的人是自己一般。

「誒呀那這可就太好了!!有了這個錢,你們也不用每天愁眉苦臉了。」

「是啊!!這些天你們可累壞了,現在安安出息,總算是能松口氣,所以我當初說的吧,養兒防老,你們也別總覺得安安是小孩什么都要管著她,現在的年輕人一個個都厲害著呢。」

隨著紀父紀母的勸說和恭喜,容家父母臉上那種持續了很多天的微微皺眉和惶然也跟著漸漸消退了。

容父臉上有些不好意思:「我們兩家的關系,不該要錢的。」

「看你說的。」紀父哈哈哈笑著拍他肩膀:「剛剛長澤說的你沒聽嗎?他說的有道理啊,哪有對著外人就大方,對著自家人反而小氣起來的道理。」

「這錢是安安憑著她本事賺的,你們能享女兒的福,應該高興才對。」

紀長澤跟著點頭:「是啊,電影如果沒有安安,肯定不會那么成功的。」

容父容母心底知道他們的好意。

他們漸漸身子也放松下來。

容母搓著手站起來:「我去刷碗,剛剛光顧著唉聲嘆氣也沒怎么吃好,我再炒幾個菜,今晚大家多吃點。」

紀母知道她這是覺得得到了紀家的幫助,也跟著笑笑:「行,我給你打個下手。」

紀父拉過還想說什么的容父:「那咱哥倆接著喝,剛剛我沒喝過你,這次再接著來。」

場景貌似還是和剛剛一樣。

一對在廚房里忙活,一對在陽台喝酒,但氣氛卻有了大大的緩解。

容安坐在沙發上,聽著陽台上父親的笑聲和廚房里母親的說笑,臉上的笑容也自然多了。

她轉而看向紀長澤,認真道謝:「長澤哥,謝謝你。」

要不是紀長澤帶她去拍戲,給她片酬,怕是她遇見這種事也不知道怎么辦,只能眼睜睜看著父母陷入焦慮背負著巨大壓力行走。

「謝什么,咱們之前還說什么謝,你要是真想謝我,就聽聽我剛構思的劇本。」

紀長澤抓了自家小女朋友的壯丁。

作為一個合格的導演,他當然不會有了點成績就咸魚下來,畢竟就算是重新開機拍戲,崔久可是和他一個學校的。

到時候事都推給崔久,給他導演權利,再給他導演待遇,紀長澤自己只用舒舒服服躺著時不時指導一二就行。

容安乖乖點頭。

看著正滔滔不絕對自己說新劇本構思的紀長澤,她感激極了。

這要多么溫柔的人,才會為了生怕她覺得羞愧而特地轉移話題啊。

長澤哥對她這么好,她之前居然還想過對方是不是不想暴露和自己的關系,真是太不應該了。

兩方家長相談甚歡的過程中,紀長澤也漸漸在忠實聽眾容安的陪伴下完善了一下整個劇本。

完善完了後,他當機立斷:「行了,准備開拍吧。」

「讓我看看哪天課程比較少又可以跟假期連休的,我還是得抽空去首都一趟。」

不比第一次的沒名氣也沒錢,不得不只用自己手底下那些聽話但毫無基礎的小弟們。

這一次的紀長澤幾乎稱得上是黃金起點。

第一次拍電影就能拍出這么火爆的成績,甚至連中央都這么表揚,他的第二部電影哪怕還沒放出是什么題材,怕是都會被擠破頭的演員視為往上爬的出路。

紀長澤對演員想要往上爬沒什么惡感。

正常人誰不想出人頭地在自己所屬的圈子里大放光芒。

反正愛怎么放怎么放,只要放的好看,不耽誤他拍戲就行。

於是,紀長澤回歸校園生活沒多久,就又抽空回了一趟首都。

倒不是必須在首都才能找到合適的演員,而是他還有個事沒辦完呢。

他要找到那對一心一意相信忠誠原主,卻被原主捅刀拋棄的兄弟。

因為刻意按照之前的時間點在附近轉悠,沒過幾天,紀長澤就看到了他們。

這對可憐的兄弟正是最狼狽的時候。

弟弟生了病,哥哥被人騙走了所有的錢,他們沒了工作,沒了住處,也沒有錢,甚至連買葯都做不到。

原主就是在這個時候帶著目的性的幫了他們一把,獲得了兩人半輩子的忠誠,直到死,都是為他而死。

才十幾歲的年紀啊。

紀長澤看著前面那個正認真在垃圾桶里翻找,試圖找出點值錢東西賣錢的男孩。

用男孩來形容對方其實不大恰當,因為他雖然年紀小,但長的實在是人高馬大,比小胡看上去還要誇張。

至少小胡只是長的比較成熟個子比較高,這個男孩卻是因為長期的勞作和搬磚,再加上天賦異稟,渾身都是腱子肉。

超越百分之九十九成年人的強壯跟十幾歲的心理年齡,也怨不得原主一眼就相中了他們,將他們視為自己保鏢。

只是長的再怎么壯實,也改變不了他們只是個孩子的事實。

天上下起了小雨,對方毫無所覺,或者是察覺到了但認為翻找垃圾更加重要,頭也沒抬的繼續認真找著。

紀長澤走了過去,趁著對方埋頭找垃圾的時候,相當浮誇的往前一倒,浮誇的「摔倒在地」。

「啊!」

他平平無奇不怎么走心的演技還是能糊弄的住心理年齡才十多歲的孩子的。

壯實的孩子隨著聲音下意識轉身,就看到地上已經有了雨水的地面上,正坐著個穿著襯衫的年輕人,他捂著腿,誒唷誒唷的叫,看上去好像很疼。

此時還沒碰瓷泛濫,這個孩子先是愣了一下,接著毫不猶豫跑上前:「你沒事吧……」

他伸出手要扶,可遞出去的下一秒又猶豫的僵在半空中。

雖然那個垃圾桶里的垃圾不算多也並不臟,但這畢竟是剛剛翻過垃圾的手,他怎么能去碰人家呢。

然而他還在猶豫呢,紀長澤就已經順桿爬的抓住了他的手。

「我的腿,我的腿不太能動了,扶我起來吧。」

「哦!好好好。」

男孩先愣了一下,接著救人的心占了上風,他也顧不上東想西想,趕緊專心的扶著紀長澤站起來。

「你還好嗎?能自己走嗎?」

紀長澤裝模作樣的動了動腿,苦著臉:「還是不行,這位小伙子,你能不能送我去醫院?我怕是腿摔出點毛病了,這還下著雨,我一個人可怎么辦啊。」

男孩顯然沒意識到這個世界上還有種人撒謊都不會臉紅,聽他一哭訴,趕忙就答應了。

「好,那我送你到最近的醫院去吧。」

他果然是傻傻的赤誠,也沒提幫忙要錢,也沒猶豫,就扶著紀長澤往前走。

正好也要去醫院買葯,他想,就當做是順路了。

紀長澤做足了摔傷腿的樣子,一瘸一拐的靠在人家身上,就這么「艱難」的到了醫院。

男孩小心的放開手,看著他自己扶著欄桿了,才松了口氣。

「同志,那我就先走了。」

「嗯,走吧,謝謝你啊小伙子。」

紀長澤看著對方腳步匆匆,背影很快消失在了他的視線里。

接下來的一切就順理成章了。

男孩之前的一個工友打聽到附近有份好工作,不光包吃包住工資不錯,而且還願意送員工去學校進修。

至於上什么學校,就看能考多少,年紀又是個什么情況了。

他勸男孩去試試。

「這家公司是可以預付工資的,你弟弟不是生病了嗎?如果你能應聘上,就能預支工資帶他去看病了。」

男孩其實心底是膽怯的。

他長這么大唯一的技能就是工地做工,去正兒八經的公司應聘,無論是在以前的他看來還是現在的他看來,都是不可能的。

畢竟自己一沒有學歷二沒有本事,人家憑什么錄取他。

但工友一直在鼓動他,再加上他也始終沒能找到合適的工作,看著生病的弟弟,他咬牙找出了自己最好的一件衣服,去年在一個工地老板發的年終獎勵,一套有點緊身的西裝。

這西裝很廉價,料子用的也便宜,屬於那種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只是批發市場買的款式。

但對於他來說卻是他最能拿得出手的衣服了。

他緊張的重復在心底背詞,又擔心自己年紀太小人家不願意要他,又害怕他長的太凶會給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翻來覆去一晚上沒睡好,第二天緊張的刷了好幾遍牙,才懷揣著忐忑的心情按照工友給的地址找了過去。

那是一個非常明亮的公司。

原諒他沒什么文化,想了半天只能想出這么個形容詞。

公司坐落在首都繁華街道最左邊的大樓里。

據說這叫辦公樓。

公司租下了最上面的三層用作員工辦公,男孩不懂這些,但是他的工友告訴他,這樣的公司已經很有實力了。

一口氣租三次,多大的魄力啊。

也正是因為實力不錯,而且待遇很好,競爭者也有很多。

他見到了長相漂亮氣質優雅的職業女性,看到了滿臉認真嚴肅一看就很有本事的中年男人,還有剛初出茅廬大學畢業看什么都稀奇的年輕人。

但他們都有個共同的特點,穿著光鮮,臉上都是底氣。

唯有男孩。

他小心縮著自己較為健壯的身軀不讓自己嚇到別人,低頭看看身上廉價的衣服,心底有一點點自卑。

尤其是看看人家修長白皙的手指頭,再瞧瞧自己粗短粗糙,一看就是做慣了苦力活的手。

他有點坐立不安。

甚至開始後悔不該聽工友的話覺得自己也能試試。

他的人生從生下來開始就是在最底層,父母,生存環境,與人相處。

那些光鮮亮麗,一身底氣的白領們在他眼里就好像是天上的雲彩一樣高不可攀。

而今天,他居然有膽量來跟雲彩們競爭職位了。

不自量力。

他垂著眼,緊張的呼氣,想著,要不還是現在溜走算了。

但是又舍不得。

哪怕身處最底層,又怎么會不渴望變成自己羨慕的那種人呢。

只是沒有時間,沒有錢,所有的一切壓在他和弟弟的身上,他們不得不一次次的放棄心底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