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迷游戲的中年人(4)(游戲改變科技(七合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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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章

三人:「……」

這特么讓他們怎么說。

本來他們只是偶爾來玩玩,心里也是很理直氣壯的。

自己可是做好了本職工作,既沒有耽誤上班,也沒有落下養家,只在休息時間過來稍微放松一下。

雖然都是孩子爸爸了,但偶爾來玩玩,也不覺得有什么不對。

結果現在,原本比他們還「貪玩」的紀長澤居然翻轉。

人家根本不是來玩的,那是花費了幾個月的時間廢寢忘食的做市場調查的。

對方這么認真努力。

真來玩的三人怎么好意思說出實話。

顯得他們多幼稚多貪玩一樣。

一號:「咳!我們……也是來學習一下游戲廳的經營模式。「

二號:「……對,活到老學到老嘛!」

三號:「沒錯,我們也是很有學習精神的。」

紀長澤臉上頓時顯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原來如此,你們真是優秀,上著班都不忘記抽空學習。」

三人干巴巴笑:「哈哈,哈哈,彼此彼此。」

勉強穩住成年人的成熟形象後,他們才有心思打聽。

「你真的會做游戲機嗎?之前你不是維修工嗎?會修和會做還是不一樣的吧?」

紀長澤點點頭,語氣平緩:

「之前在公司的時候我為了能更快修好游戲機故障,有去專門學習這方面的知識,也一直都在自學書籍,本來是打算以後能不能轉部門的,結果……」

他臉上露出一個苦笑,沒再說下去。

都是附近三條街上的住戶,再加上紀長澤慘遭中年失業後墮.落游戲廳這件事已經被一些愛八卦者傳遍了,三個知道紀長澤曾經職業的成年人也都知道他本來的打算。

維修工工資當然沒有做游戲機的部門賺錢了。

在「墮.落游戲廳」這件事發生之前,紀長澤可是出了名的干活細致認真,要不然老員工那么多,他也不會是曾經最好的那個。

這樣一個認認真真做事的人想著往上爬爬也很正常。

紀長澤說的也的確是實話。

原主在過去的十年可謂是兢兢業業,為了能更好的了解游戲機構造,四處托人幫自己買書。

要知道,現在華國火爆的游戲機大多都是從國外引進的。

華國在這方面畢竟才剛剛起步,別的不說,就光是編程這一項就足夠難倒大多數人了。

原主原本待的公司之所以叫源流游戲廠而不是叫源流公司的原因很簡單。

那就是他們公司做的街機全都是盜版。

時下,華國雖然街機火遍全國,但這些一台台的國外游戲,卻基本都是盜版。

不說百分之百,百分之九十九也差不多了。

畢竟這個時候華國基本沒什么正版意識,大多都是有的玩就行,甚至,玩家們根本就不知道他們每天都玩的游戲其實是盜版。

原主原本工作的源流游戲廠就是這么一家專門「復制」爆火游戲的公司,也因為最核心的游戲技術是直接復制來的,公司內並沒有關於這方面的優秀人才。

此時的街機游戲還沒什么加密技術,只要買到一台正版,自然就能復刻出源源不斷的盜版街機。

說白了,就是正版是動腦子的技術性創作,盜版則是不動腦的流水線生意。

這也是為什么原主一直努力學習,卻從未成功轉行的最大原因。

盜版公司並不需要技術性創新,他們只要會復制就行。

三個成年玩家並不知道游戲機的正盜版,他們不是這個專業的,也不太了解紀長澤說的話聽上去有多像在吹牛逼。

內行人看門道,外行人看熱鬧。

紀長澤一說完,他們就點頭表示了支持:「如果你真的能做出來的話,絕對要發財了,這一台機器一天可是能賺不少錢。」

只看整個長留縣,雖然大小老板都有不少,但在本縣能被肉眼看到有錢的,絕對是游戲廳的老板們。

小游戲廳還好,雖然發財,但他們自己不說,也沒人知道利潤多高。

大游戲廳就不一樣了,每天的人流量龐大到肉眼可見,尤其是這幾個經常來玩的,就算是沒專門去算,隨便感受一下都會為其中的利潤感到心驚肉跳。

所以紀長澤一表示他會做游戲機,三人看向他的視線頓時不光有了對游戲高手的崇拜,還充斥滿了「你居然這么厲害這么賺錢的東西都會做」的向往。

年紀最輕的那個一張嘴就滿是羨慕:「我之前聽老板說一台游戲機要兩三千,你做出來就算不擺出來自己做生意,拿去賣掉,直接就能買套房了。」

現在的物價,一個月幾百塊錢工資是常態,幾千塊一台的游戲機在眾人眼里看來自然是昂貴無比。

和這嚇人的總價比起來,每次玩都要投幣的那些錢,好像都不算多了。

趙計劃聽的眼睛發亮,一邊揉著因為寫字太多而酸軟的手腕,一邊期待望向紀長澤:

「澤哥,你要是做出來了,能不能讓我玩幾次啊?」

紀長澤拍拍他的肩:「當然了,等我做出來了,送一台給你。」

「真的?!!!」

趙計劃差點沒興奮的蹦起來。

對於玩家來說,能夠擁有一台自己的游戲機,這簡直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了。

三個成年玩家臉上的羨慕神色更重了。

因為成年人的身份,他們羨慕的不光是單獨擁有一台游戲機有多快樂,還羨慕這台還未做成的游戲機有多昂貴。

幾千塊啊這可是。

紀長澤居然張口就要送一台出去。

許諾完了趙計劃,紀長澤這才好像看到眼含羨慕的三人:

「看大家都挺有上進心的,你們要是有興趣的話,要不要和我一起做?」

一起做幾千塊的游戲機?!!

三人先是下意識高興,接著又想到什么,快速失落下來。

「我們什么也不會啊。」

「對,我們都是工人,只會玩游戲,不會做游戲。」

這點上他們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三個門外漢,怎么可能比得上一個在游戲廠工作十年的老職工。

紀長澤依舊很熱情:「做游戲機也不是每一樣都需要技術的,我一個人做也很慢,如果你們願意和我合作來幫我的話,等著游戲機做出來了,到時候你們可以一人拿走一台。」

「或者我們一起合伙做游戲機生意也行。」

他表現得相當慷慨,一副和他們聊得來所以帶他們一起做生意的樣子。

三人聽得心動不已。

現在正是下海的高峰時期,雖然他們沒那個膽子放棄現在擁有的一切去做生意,但偶爾也能聽左鄰右舍傳來的誰誰誰做生意發了大財,買了新房子,還特地給家里小孩子買了一輛兒童自行車的流言。

聽多了,心里怎么能不癢癢。

不過雖然心動,他們也還保持著理智,對紀長澤再三確認:「不需要錢吧?我們可沒多少錢。」

「不要你們掏錢,你們幫忙干活就行了。」紀長澤表現得十分大方。

三人面面相覷,最終還是抵不過金錢/游戲的誘.惑,再加上有個不用出錢的底子在,猶猶豫豫的點頭答應下來。

反正就算是做失敗了,他們最多耗費了一些力氣,也不虧什么。

要是做成功了,那可就賺大了。

紀長澤成功拉到幾個同伙,啊不,合伙人。

他自然也不光是盯上人家年輕力壯。

這三人中,王繼軍是縣圖書館的圖書館管理員。

齊國利是學校保衛科的一名保安。

鄭國華則在一家木材廠里工作。

三人的工資不算是很高,但職業都算得上是其他人眼中十分體面的工作。

雖然現在很多人辭職下海,但在大部分人眼中,什么都沒鐵飯碗來的保險。

三人的工作,就是大眾眼中的鐵飯碗。

體面,工資不錯,單位給住房包食堂。

要不是他們生活的還算滋潤,也不會休息日跑來游戲廳打游戲。

拉了三個人頭之後,紀長澤也沒耽誤時間,干脆利落的就說起了下一步。

首先是鄭國華,他要想辦法把木材廠廢棄的木材拉回家,這些都能用作游戲機的材料。

齊國利力氣大,可以幫忙搬動。

而王繼軍要做的,就是帶紀長澤去縣圖書館看書。

華國現在借書還是很嚴格的,只有拿著學生證的人才能去借書,而且一次不可以借多本,上本沒有還之前,不能再借。

但是如果紀長澤以王繼軍的朋友身份去圖書館就不一樣了,他可以直接在圖書館內看書,一直看到關門都沒問題。

王繼軍還有點懵:「不是說要做游戲機嗎?怎么變成去圖書館看書了?」

一直沒被布置任務的趙計劃生怕被忽視,趕忙搶答:

「做游戲機也不是那么簡單的,不能像是做桌子椅子一樣有手藝就行,還要有知識,會、會那個編程,計算機知道嗎?要學那個,很難的。」

紀長澤有點驚喜的看向趙計劃:「你還懂這些?」

趙計劃被誇了先是高興,接著就有點心虛了,他剛剛說的話完全是在學自己老師。

「我也不太懂,是我們班主任說的,說等到我們上了大學,就可以上機課了,到時候會學到。」

「他還借給我一本計算機方面的書,讓我多看看多學學。」

現在華國電腦還沒到普及的程度,紀長澤要是沒記錯的話,不久前,家用電腦銷量突破一個月兩百台,當時報紙還鄭重的報道過。

此刻網絡還沒來到華國,就連隔壁的c國,網絡此刻也只是作為試點只在固定幾個地點使用,沒有網絡,家用電腦自然也起不來。

但計算機在科技上的運用重要性,稍微有點研究的人都知道,沒見雖然它價格高昂,但大學已經有了上機課嗎?

顯然,趙計劃的班主任就是這樣一個研究過的人。

這還真是意外之喜了。

紀長澤對趙計劃說:「你下次來把那本講計算機的書帶來給我。」

他雖然腦子里一堆東西,但總不能「什么都不學」就直接什么都知道了。

再加上他也想仔細了解一下這個時代的計算機發展到哪里了。

等趙計劃點頭答應之後,紀長澤跟著王繼軍直奔縣圖書館。

他想去圖書館還有個原因,圖書館有一台電腦。

畢竟紀長澤現在肯定是買不起電腦的。

剛開始創業,當然要猥瑣發育比較好。

縣里買這台電腦就是為了錄入數據,外加試圖顯得縣圖書館高大上一點。

而在王繼軍眼里,就是紀長澤跟著他到了圖書館之後,就兀自打開電腦看了起來,等到確定了想看的書在哪個位置,便往那一站,抱著書埋頭看了起來。

今天本來是放假,圖書館該不開門的,但既然來了,紀長澤看起來又那么沉入其中,不像是願意和他聊天的樣子,王繼軍索性去拿來了掃把拖把,開始打掃衛生。

等著他跑來跑去把整個圖書館的地都拖的干干凈凈,又去擦桌子時,紀長澤終於放下了書,朝著正在擦桌子的他走了過來。

王繼軍還來不及說點什么,就見紀長澤跟他說了一句「電腦借我用一下」,就坐在了電腦跟前開始噼里啪啦。

他忍不住好奇,一邊擦著桌子一邊探頭看了一眼。

卻發現電腦畫面上顯示出的全是他認不出的亂碼,密密麻麻一串一串,看得人頭大。

難道這就是那個學生說的什么游戲編程?

看上去真不像是人能干的活啊。

也不知道這個紀長澤是怎么學會的。

他這邊暗搓搓想著自己要不要也學個一技之長,那邊的紀長澤還在手上噼里啪啦。

別人看書是為了學習知識。

紀長澤看書卻是為了控制知識輸出量。

縣圖書館是縣長懷揣著搞大搞強的心讓人打造的(從配備了一台電腦就可以看出來),里面自然搜羅了不少國外的書籍。

有的是翻譯書,有的是原文,畢竟是不比市里小的圖書館,想要填滿它,其他國家的書還是挺多的。

紀長澤將他感興趣的看完,差不多也了解了這個世界的科技發展。

果然和他之前通過游戲推斷出的差不多,如今的街機連加密都做不到,盜版游戲滿大街都是,對於他來說幾乎相當於是一大片等著開采的空白市場。

雖然好像其他行業也很空白。

這一天的下午,紀長澤是在圖書館度過的。

等到他從電腦屏幕上收回視線,才發現旁邊的王繼軍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大魔王紀長澤難得感到了一絲愧疚。

他走過去,輕輕拍了拍王繼軍的背:

「老王,醒醒。」

王繼軍一下就醒了,滿臉茫然的慢吞吞坐直身子,揉了揉眼睛,臉上的神情這才漸漸清明。

他問:「你弄完了?」

「還沒,明天還得來。」

紀長澤對自己的合伙人發出了親切地問候:「我們回去吧,你今晚早點睡,好好休息。」

王繼軍心里一暖,不等他表示感謝,就聽見對方接著說:

「休息好了,明天就可以一邊工作一邊抽空做我想要的零件了。」

紀長澤還很貼心的表示:「不用擔心原料問題,我已經讓鄭哥今天就去弄一些散碎木料回來了。」

王繼軍撓撓頭,淳朴的勞動人民沒發現紀長澤這個大壓榨家的本質,絲毫沒覺得這樣安排有什么不對的,還認真表示今晚一定好好休息。

甚至還更感動了。

紀長澤辛苦一下午都沒說一句累了之類的話。

他明明趴在旁邊睡了不知道多久,還能得到這樣親切的問候。

之前怎么會覺得紀長澤是個沒責任心的人呢?

他人明明很好啊!!!

這一晚回去後,三個「突然發覺真相」的成年人就在晚飯日常閑聊中,將自己發現的「原來紀長澤去游戲廳不是沉迷游戲而是在試探市場學習先進經驗」告知了家人。

「要不怎么說人家以前的工資就能比我們高出那么多呢,我們要是失業了,肯定只會去想著再找個賣力氣的活。

但是紀長澤他就能穩住,沉下心學習,一學習就是幾個月,這份本事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有的。」

三人對著紀長澤的這番行為大吹特吹。

他們的家人半信半疑。

「你不是說游戲機很貴嗎?他真的能做得出來?」

「當然了,他可是在源流游戲廠足足做了十年,十年的老職工啊,之前他失業的時候,不都說他是資歷最老,本事最好的嗎?」

此刻的普通人都不懂需要用到科技的產品。

一個游戲機維修工說他會做游戲機,在他們看來就跟一個修電視機的會修也會做一樣。

沒見街口那個修電視機的老頭拿著廢棄的電視機零件,硬是給自己做了個電視機出來嗎?

因為他有這么一手本事,走到哪里人家都高看他一眼。

畢竟電視機可貴的很。

家里的頂梁柱這么一說,他們的妻子也不懂這方面,半信半疑也變成了堅信不疑。

修了十年,摸清楚構造會自己做不是很正常?

等相信了這點後,她們又高興起來。

「那他願意帶著你們,不就是帶你們賺錢?」

三人也很得意。

「是啊,你等著,等我們分了游戲機,就賣了,到時候給家里好好置換物件。」

雖然很喜歡玩游戲,但家庭比游戲重要這點他們還是分得清的。

三個人沒一個人打算留下游戲機自己玩,而是琢磨著踏踏實實跟著紀長澤干活,等到分到了自己的游戲機立刻賣掉。

「游戲廳老板說過,他買的游戲機一台至少要兩三千,我們這游戲機是自己做的,肯定比不上他那的好,但是那也是游戲機啊,一千賣不到,七八百應該是沒問題的。」

他們在餐桌上對著自己的家人規劃這筆錢該怎么花:

「我們再攢攢,換個大點的房子都沒問題。」

「可以一路供小寶念上去了。」

「咱們也買個電視,閨女不是一直都想要嗎?也免得她一放假總是往同學家跑,一待就是一天。」

他們的妻子也興致勃勃的加入到了這場規劃中。

至於風險什么的,沒人提起。

倒不是他們不在乎這些,人家也精著呢。

能有什么風險?

紀長澤又不要他們給錢,只是搬運一些木材,出出體力活而已,就算真的做不成,他們也沒什么損失。

此刻,三家人都是憧憬但心底也沒什么底的。

但大家條件都不富裕,能有個不花錢就能賺一大筆錢的機會,家里人都不會阻攔。

她們對著丈夫保證:「你們要是做成了,我肯定做一桌子好菜,好好請紀長澤吃一頓。」

心底,也對這個願意帶著她們丈夫發財的紀長澤多了一絲感激。

從這天開始,紀長澤依舊是早出晚歸。

只不過他去的地方不再是游戲廳,而是縣圖書館。

王繼軍做零件,齊國利和鄭國華做大致框架,紀長澤自己則是一邊做編程,一邊四處買其他用具。

有的東西木制品是不能代替的,現在很多廠子也不接散單,他只能四處買。

好在如今正是做生意的大潮流時代,許許多多華國人為了賺錢勇敢下海,用點精神,還是可以買到想要的東西的。

唯一的缺點就是費錢。

紀長澤手里一直捏著賀蕭把他頭打破給的賠償款,這也是為什么周小草對公婆滿屋子搜尋都不著急的原因。

因為那錢壓根就不在她手上。

原主留著這錢自然是為了能去游戲廳花,落到了紀長澤手里,就變成了一個個零件。

三人一開始只是懷揣著「萬一能行呢」的心情,紀長澤一個指令他們一個動作。

反正做這些又不影響主職工作。

結果做著做著,他們震驚的發現,這台游戲機貌似真的可以玩。

雖然還有一小半東西沒完善,但在紀長澤拉著他們一次次實驗時,他們發現不光可以玩,還挺好玩。

唯一的問題是:「它好像跟市面上的游戲機都不太一樣啊?」

「當然不一樣了,這是我們自己做的游戲機,怎么可能跟他們的一樣。」

紀長澤重新將螺絲擰好,拍拍手,對著王繼軍喊:

「王哥,你上來再試試,我還要調一下靈敏度。」

「好。」

王繼軍走上游戲機延伸出來的大圓形,活動了一下手腳。

「我好了。」

紀長澤按下大大按鈕。

「開始。」

王繼軍立刻開始動作,他五大三粗的,這么一番下來看上去有點好笑,但旁邊的齊國利和鄭國華卻是看的眼睛直發亮。

他們自己也是一個玩家,自然清楚這台游戲機有多吸引玩家。

紀長澤就站在旁邊,看著游戲機上不停過的數據:

「百分之四十調慢2,六十五調快……」

他一邊說,身後的趙計劃一邊下筆飛快的記。

等到游戲結束,王繼軍從上面下來後,趙計劃趕忙把本子遞給紀長澤:

「澤哥,都記好了。」

紀長澤接過來看了看,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只有這么幾處要改了,等到改完這些,外面的外觀也做好,我們就可以拿出去賺錢了。」

「等到用它賺了錢,我們就有錢再多做幾台了。」

聽到這話,幾人都是一陣興奮。

他們像是看孩子一樣的看著這台因為外觀未做好而顯得有些簡陋的機器,上手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弄壞了哪。

「真是想不到,我們居然真的能做出來游戲機。」

這些天隨著游戲機的成型,他們的動力越來越足,干活也越來越起勁。

甚至已經到了每天早上一睜開眼就是琢磨要快點洗漱完做完事去做自己被分配到的活的地步。

而現在,終於快要到了收獲的時候了。

紀長澤也笑的很高興。

「大家的辛苦沒白費,好日子還在後頭。」

這些天只要一放學放假就跑來跟著紀長澤當個小助手,做了不少事的趙計劃也是滿臉興奮。

他問:「澤哥,等到我們的游戲機賺夠錢了,你打算做什么?」

這個問題本來是想問他打不打算再做新的游戲機。

結果紀長澤輕輕撫摸了一下游戲機的外殼,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笑容,感慨道:

「我打算好好孝順我爹娘。」

「以前每個月我都給爹娘三分之二的工資,結果我失業之後沒能再給他們,讓他們吃苦了,等我靠著游戲機賺錢了,一定要讓他們過上好日子。」

趙計劃呆滯:「每個月都給三分之二的工資???」

上交工資他知道,但是澤哥都三十多歲有家室了,這上交的實在是太多了?

「對啊。」

當事人紀長澤看上去完全不覺得這有什么不對的地方,還在滿眼感動的感嘆:

「我爹娘養大我不容易,這次要是能出頭,他們也能好好養老了。」

「不是,澤哥,你之前不是在源流游戲廠做維修工嗎?你工資一個月怎么也應該有個三百吧?你上交三分之二,就是兩百,你爹娘一個月花兩百這么多啊?」

別看一個月兩百聽上去好像很少的樣子,在這個時期,錢的購買力度可是相當大的。

如今一碗放滿了牛肉做工扎實用料猛的清湯牛肉面,也不過才賣四毛錢。

一般的三口之家,一個月能花七十就頂天了。

兩個老人,每個月都花兩百,他們這是頓頓吃金子嗎?

紀長澤仿佛壓根沒發現什么不對,還在樂呵呵的:

「是啊,我爹娘每個月都要花兩百的。」

趙計劃:「……」

還真特么是在吃金子。

他張嘴想說點什么,但看澤哥一臉幸福,完全不覺得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又默默把嘴巴閉上。

人家關系挺好的,他這樣一說,整得跟挑撥離間一樣。

不怪趙計劃想得多。

他爸媽都勤勞愛工作,職業全都是老師,雖然如今的老師工資一般般吧,但在這樣的物價下,兩個老師的工資加在一起養一個孩子,足夠他們家過得很滋潤了。

但他家就是窮。

窮的原因就是那一堆堆的極品親戚。

也不知道趙家的祖墳是不是出了什么問題,一大家子除了趙計劃他爸媽,全都不消停。

有的是自己不消停,有的是折騰他們家,爺奶外公外婆更是超級極品,變著花樣的逼著他父母給錢。

在這樣一個極品大家族里長大的趙計劃自然有著豐富的對敵經驗,有著超出常人的極品雷達。

幾乎是紀長澤「隨口」一提,趙計劃的大腦就下意識搜尋了一圈,鎖定了他二姑家,也是差不多的情況,表姐工作之後幾乎每個月都要把工資全交。

二姑他們花錢算不上多,但表姐只要一個月晚交了,他們就一個勁催。

原因很簡單,二姑還有兩個兒子。

那些錢,基本全都花在趙計劃這倆表哥身上了。

按理說,趙計劃今年才十五歲,而紀長澤已經三十五歲,閨女都跟他一樣大了,他不該去琢磨著大人的事。

但紀長澤給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

趙計劃作為一名成績優異的好學生,也不是真誰有錢就做誰跟班的,至少那個賀蕭之前為了籠絡學生市場就想用錢砸他,但他偏偏不樂意。

真當他傻子啊,收了錢去讓班里的同學們到龍騰游戲廳玩游戲。

他自己雖然也玩游戲,但那是因為他自控力強,就算是沉迷游戲也沒妨礙學習。

但拉著同學去玩,那不是害人嗎?

紀長澤就不一樣了。

他一開始只是崇拜對方的游戲技術,多誇了兩句而已。

結果他澤哥居然直接掏錢帶他玩了。

雖然澤哥是個成年人,但趙計劃也不會覺得對方手里錢就很多。

他看出來澤哥打游戲的時候十分認真,對著他也很真誠(主動出錢居然也不要求他什么),這才認了這個大哥。

也正是因為紀長澤明明沒錢還表現得如此人傻錢多,在十五歲的少年趙計劃心中,他澤哥……有點憨。

而且人也有點太好欺負了。

工作十年的老員工被開除,被賀蕭打不追究這兩件事就可以證明。

因此,雖然兩人算得上是上下層的關系。

但十五歲的趙計劃對著他三十五歲的澤哥,有時候還是會莫名的產生一種保護心理。

本來可以略過話題的趙計劃到底還是沒忍住,試探著問了一句:

「對了澤哥,你家里有兄弟姐妹嗎?」

「有啊,我有個弟弟。」

紀長澤笑呵呵的:「我弟弟是長河高中的老師。」

長河高中?

趙計劃媽媽就是在那當老師。

他琢磨著等回了家好好找媽媽打探一下。

「澤哥,你弟叫什么名?我媽也是長河高中的,說不定他們還認識呢。」

正認真拆卸螺絲的中年男人顯然只把這當做閑談,頭也沒抬:「林長遠。」

趙計劃一愣。

「他怎么跟你不同姓?」

紀長澤依舊是不以為然的口氣:「我小時候被過繼出去了,不過雖然是過繼,但我一直都是在家里長大的,只是不同姓而已。」

他總算是拆完了,拿著一塊板站起來,疑惑看向神情不太對的趙計劃。

「你怎么這個表情?有什么問題嗎?」

問題可大了!!!!

趙計劃的三舅舅家里也是差不多的情況。

小表哥從小就被過繼出去,也是說好了只改姓,還是在原本的家庭里生活。

也不知道三舅舅是怎么想的,只是改了姓而已,整的好像小表哥不是他們的孩子了一樣,每天瞎折騰。

趙計劃看著就替小表哥委屈。

明明當初被送去過繼的時候他才剛出生什么都不懂,過繼是三舅這個親生父親決定的,結果現在又因為小兒子不跟自己姓不把他當親生的。

因為這件事,趙計劃一直覺得他三舅腦子被門夾壞了。

那可是自己親生的孩子,怎么能因為不是一個姓就這樣對待。

而現在,他懷疑澤哥的爹娘也跟他三舅一樣,腦子被門夾壞了。

但看澤哥一臉「我們家很幸福」的表情,趙計劃把到嘴的話咽了下去,打算自己打聽打聽。

這一晚,趙計劃依舊是很晚回的家。

趙父趙母正在吃飯,看到兒子天黑了才回來也沒批評。

趙母抬抬下巴:「廚房里面有湯,自己盛一碗。」

「好勒!」

趙父看著跟紀長澤差不多大,也是一樣的顯年輕,看著斯斯文文的,推了推眼鏡,看著明顯餓壞了,站在廚房直接喝起湯的兒子問:

「又是到你那個忘年交那去啊?」

「是啊,爸我跟你說,澤哥實在是太厲害了,今天他還給我講了……」

趙計劃興奮的就跟他爸說起了今天又從紀長澤那學來了什么什么新知識。

趙父笑著看兒子說的開心,時不時點頭。

「你們爺倆說的還挺起勁。」

趙母有些好笑。

她知道丈夫根本就聽不懂。

趙父笑著說:「計劃這個朋友不多,一看就懂得挺多。」

他對紀長澤的印象都是從兒子這里聽來的。

雖然從來沒見過面,但自從趙計劃開始跟著紀長澤學習這些「課外知識」後,就對紀長澤的印象越來越好了。

尤其紀長澤也是小學輟學,工作後自己攢錢去了夜校,現在更是一路自學,連那些深奧的計算機知識都會這么多。

趙父自己就是兒子出生後才去念的書,一路苦學,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才當上了小學老師。

因為自己知道自學有多難,才更加佩服紀長澤這種自學都能學的這么深奧的人。

趙母也跟著點點頭:「對,我們校長也買了電腦讓我們這些老師學,據說是打算以後也上機課,我上手都費勁,計劃的朋友不光能自學還能運用,是個了不起的。」

這也是他們為什么不管兒子一放假就整天不著家的原因。

孩子一天到晚在外面玩,和孩子抓緊時間學習新知識,對家長來說當然不一樣。

趙母對著已經喝完湯開始吃飯的趙計劃叮囑:

「你好好學,以後計算機說不定會成為一門職業,這可是對你未來有幫助的知道嗎?」

「放心把媽,我挺喜歡計算機的,澤哥也很用心教我,我現在都會寫一小段編程了。」

剛接觸計算機的趙母對編程也是一知半解,但也不妨礙她滿意的點點頭:

「你這位朋友給你的幫助很大,咱們不能一昧的接受別人的幫助而不回報,你不是說他有個女兒和你一樣大嗎?我買了個書包,你送給他,就當是對人家的感謝了。」

其實夫妻兩人本來是打算請紀長澤來家里吃飯的。

只是他們家住的實在是窄小,請客人來不像話。

出去外面吃吧,目前手里沒錢,工資還沒發,也消費不起。

於是只能退而求其次,先買個書包送過去。

等到工資發了,再請人家好好吃一頓。

兩人都是老師,自然也清楚教導學生有多耗費精力,趙計劃這些天對學習的熱情越來越高漲,作為父母,兩人很承情。

趙計劃吃了兩口飯,肚子里那種餓的火急火燎的感覺沒有了,才想起來自己今天的盤算。

「對了媽,你們高中老師里是不是有個叫林長遠的?」

「林長遠?」

趙母一愣:「你問他干嘛?」

「我有點事想打聽一下。」

聽出老媽這是認識了,趙計劃一下子就來了精神,飯也不吃了,放下筷子就問:

「他每個月都要把工資上交給父母嗎?」

「怎么可能,都這么大的人了,他都結婚了,孩子都有了,工資當然是自己留著了,而且他父母好像還挺有錢的,沒少補貼他,用不著他的錢。」

嘖!

果然!

趙計劃一聽就知道自己猜想的沒錯。

「那個林長遠是不是手里頭挺有錢的?」

趙母回憶了一下:

「好像是吧,我和他不熟,他教高一,我教高二,都不在一個辦公室,不過聽別人說過,他家的房子是在學校附近,買的挺貴的,他自己平時穿著也挺好,還有塊手表,海鳥牌。」

海鳥牌手表可是如今人們眼中的奢侈品了,一塊就要足足五百塊。

因此林長遠這個人在老師中還算有名氣,畢竟他們的工資普遍也就一百五十塊左右,加上書報費那些多項收入,最多也不過兩百出頭。

一塊手表就頂了將近三個月工資,長河高中的老師們基本都拖家帶口的,沒人敢這么花。

於是林長遠自然是老師中的頭一份。

聽老媽科普完了這些,趙計劃氣的鼻子都要歪了。

「什么破玩意!!!」

趙母被兒子的突然生氣嚇了一跳,反應過來之後一巴掌拍他頭上:

「好好說話!」

「媽你不知道,我今天才知道,澤哥沒有失業之前一個月工資三百,兩百都被他爸媽要去了,我還說他爸媽再能花也不至於一個月花兩百啊,原來是都拿去給小兒子了。」

趙計劃一想到他澤哥居然被這么對待,就恨的咬牙切齒:

「什么破玩意!!我就說澤哥光是維修工的工作就干了十年,還是老員工工資那么高,怎么失業之後一分錢都掏不出來,原來是都被他爸媽拿去養弟弟了!跟我三舅他們一個德行!」

他在這邊為自己忘年交生氣。

那邊的趙母趙父聽得雲里霧里。

「什么跟什么,你到底在講什么?」

趙計劃勉強冷靜下來,壓下怒意,開始給父母講解。

聽完,趙母也驚了。

「真的假的?林長遠在學校看著還挺人模狗樣的啊,從來沒見人說過他什么壞話,連個貶義詞都沒有。」

「咳。」

趙父在旁邊提醒:「媳婦,人模狗樣就是貶義詞。」

趙計劃冷哼一聲:「反正我只知道澤哥的錢都被他父母要走了,同樣是兒子,那個林長遠不光不上交工資,還有父母貼補,不是偏心眼是什么?」

「這么大的人了,還是個老師,花哥哥的血汗錢,呸!不要臉!」

他在這邊義憤填膺,趙母一向很相信自己的兒子,也漸漸開始回憶起來。

對啊,林長遠出手一向很闊綽。

但是他是老師,妻子則是家庭主婦,家里一個月進賬最多兩百,他一入職不久,可是就買了一套最少價值兩千的房子。

自行車,手表,皮鞋,衣服,全都是牌子貨。

他那工資怎么經得起他這么造。

以前大家都只以為是他家里有錢。

但原來,這錢居然是他父母從他哥那要來的?

這些天趙計劃跟著紀長澤學了不少東西,每天回來都很開心,學習成績也提升不少,比起陌生的同事,趙母自然是站紀長澤這邊的。

如果這事是真的……

那兒子的忘年交也太可憐了。

這么好的人,怎么攤上這樣的父母兄弟。

趙母心底想著,對著還處在憤怒中的兒子說:「你朋友是怎么說的?」

「說什么啊,澤哥就是太愚孝了,半點不覺得他爸媽跟他要走大部分工資有什么不對,還在說等我們做的東西賣錢了就好好孝順爸媽。」

趙計劃撇撇嘴:「我一看他那樣就知道他根本不覺得他爸媽在壓榨他,就好像是表姐一樣。」

說到這里,他得意的挺起了胸膛:

「上次要不是我拉著表姐偷聽到姑姑他們說要把表姐嫁給一個瘸子,好拿彩禮給表哥他們,表姐還覺得姑姑姑父對她很好呢。」

趙父:「……」

趙母:「……」

原來侄女上次突然跟家里翻臉,離家出走斷絕關系是因為他們兒子。

他們張嘴想訓,想想侄女離開家之後寫信回來說了很多真心話,又默默閉上了嘴。

雖然孩子跟父母斷絕關系在很多人眼里看來很離經叛道。

但他們看著侄女長大,也明白這樣的選擇對她來說才是最好的。

趙計劃沒發現父母表情的變化,也不知道自己躲過了一場訓斥,還在叭叭叭:

「澤哥在計算機上天賦很高,動手能力也很強,但是他就跟表姐一樣,那個詞怎么說來著,旁觀者清,他自己是當事人,也就意識不到。」

「所以我打算先查清楚那個林長遠的底細,等到確定他花的錢都是我澤哥的,我一定要拆穿他們!讓澤哥看清楚,別再受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