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馬提燈掛在扯門那一側的車頭掛鉤上,林肯抖動韁繩,打了聲響鼻的馬匹拉著車駛入了夜色與薄霧的迷蒙中,之後緊隨的是肯尼迪駕駛的另一輛車。
車輛先行抵達約定點,等了約莫一刻鍾,雜亂的馬蹄聲中,弗蘭一行來了。
一輛車,還有另外四人,騎著高頭大馬。
馬很精神,毛皮光滑、筋肉虯結,沉穩昂揚,是戰馬。
人也酷帥,穿著帶毛皮披肩的皮衣獵裝大衣,戴著三角帽,挎著馬刀,鞍座後面的皮挎包里插著來復槍。
凱恩撇撇嘴,心說:「這角色扮演的真業余。」
騎兵的講究很多,並且也非常辛苦。這四人一看穿戴細節,騎馬姿勢,就知道連業余騎手都算不上,否則不會不知道戰馬並不適合今次這樣的長路奔行。
而且這四人也太小看這個時代、這個季節的沁骨冰寒了,不列顛島本來就緯度高,而現在主要是向北走。
看這身裝扮是酷帥,走半道就都得凍成傻鳥,別說是戰斗,夜晚歇腳時能從馬上安好下來就不錯了。
跟弗蘭見面,簡單交流了幾句,就各自上車。車隊出發,這時天色才剛亮。
目的地在北約克郡,東鄰北海、北接克利夫蘭,說是偏荒有點不恰當,但的確不是什么大地方,古老倒是真的。
這個時代的路況普遍沒什么值得期待的,平整的沙石路就很不錯了。
由於下了幾場雪,化了凍、凍了又化、化了再凍,道路就是硬邦邦的凍石路,滑且硌腳,可即便如此,也比路兩旁的曠野強,皚皚白雪,看著平整,一腳下去就深陷,而且不知道下面有什么,如果是灌木茬子,那樂子就大了,這個時代的鞋子鞋底可不比後世的軍靴鞋底,耐刺耐劃。
今天天氣還不錯,太陽很早就露面了,雖然沒有熱度,但至少驅散了冬霧,提高了可見度,而且風也不算大。
可即便如此,那四名騎士未到午時就撐不住勁了。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小憩時間,狼狽的從馬身上滾落下來,一個翻身下馬時呼痛出聲,另一個腳一著地,隨即踉蹌跪爬。
弗蘭從車廂中看到這一幕,不禁皺了皺眉。
讓他看不過眼的是這些人的自不量力,不善騎就說不善騎,對馬無感的巫師並不少見,誰讓有更便利的魔法掃帚來著。非要騎馬,說什么保護在車架周圍,結果一路上也沒見給自己和馬匹使用魔法。
「是霍格沃茨畢業的巫師太出色還是遇到了蠢笨古怪的歐洲巫師」
他還特意下車關心了幾句,那四人大腿里側疼的腿都站不直了,還強打精神表示自己挺好的。
弗蘭又趁機跟凱恩這邊的人打了招呼。
不得不說,威靈伯勒男爵的人手就靠譜的多。
光是兩名車夫,就足以解決一群普通敵人,什么暴民、狼群,怕是根本都敢靠近。
而尤娜帕西瓦爾他是認識的,沒想到男爵竟然能請到這位知名女巫陪行,而她的表妹,眼睛明亮靈動,魔力充溢,隱隱有著雌豹般的威勢,應該也是好手
在避風處生了堆營火,簡便的用面包蘸著湯羹對付了午餐,弗蘭向凱恩簡單的介紹了家中的情況。
基本跟凱恩原本了解的對上號了。
啞炮的妹妹和其上校妹夫,一直對獲得神奇的巫師魔葯很有野心。
好吃懶做的庶出長子弗雷德,老侯爵還活著的時候,就經常在府上賴著不走,要錢,對創業又或研究點什么完全沒興趣。
瑞恩妻家之人,大舅哥、小舅子。
弗蘭對這二人十分反感,覺得最有可能生事的,就是他們。
還有就是姑媽和姑父,凱恩發現弗蘭提到他的姑媽時,神情有點不自然,猜測這里邊大約是有事的。
「瑞恩在失去妻子後,一直未娶」
「嗯。」
「年幼女兒由誰照顧。」
「侍女長潘蜜拉。」
「管家是誰」
「潘蜜拉。」
除了女管家潘蜜拉,弗蘭還提到一個人,維羅妮卡。
凱恩對這個名字很敏感,問弗蘭:「北歐人」
「可能吧,是她發現了我重傷的父親,如果不是她的奇特力量,我的父親不等回到英國就會死亡。」
「是種什么樣的力量」
「像是清水般洗掉不斷腐化壞死的血肉,令健康的血肉重新生長,可惜是一種源自靈魂的詛咒,不斷地引發肉體病變。」
不需要再多問了,凱恩覺得,老侯爵恐怕是遭遇了神魂詛咒。
所謂神魂詛咒,也可以理解為特殊的能量感染。
神在殞落時,祂的種種負面情緒會集中爆發,這種由神魂產生的負面精神能量,有可能以固、液、氣、等離子任何一態存在,人無法承受這種能量的侵蝕,誰遇到誰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