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六章 音樂(2 / 2)

蘇廚 二子從周 1357 字 2020-08-14

但是武舞也是亂七八糟,起碼出場方向的和當時宋軍進軍的方向都不對。

因此不光音樂有問題,連舞蹈也要跟著改。

好在蘇油也不是完全的門外漢了,手底下同樣有一大幫音樂人才。

其實十二平均律出來之後,整個禮樂定制,對於蘇油來說就只有一個問題——定黃鍾。

只要確定了黃鍾音高,其余所有的音高都能通過數學運算計算出來。

而黃鍾,是華夏最重要的基准音。

《呂氏春秋》把這一明歸於皇帝時期的樂工伶倫。

這是一個神奇的音律,《後漢書·律歷志》:殿中候,用玉律十二。惟二至乃候靈台,用竹律六十。候日如其歷。

孔穎達《春秋左傳正義》引《續漢書》:「候氣之法,為土室三重,戶閉,塗釁必周,密布緹縵於室,中以木為案,每律各一,內痺外高,從其方位,加律其上,以葭莩灰實其端,案歷而候之。

其月氣至,則灰飛而管通,蓋音聲之道與天地之氣通,故取律以候氣。」

黃鍾這根律管,在冬至日這一天,會「灰飛而管通」。

冬至,是太陽直射南回歸線,北半球全年中白天最短、夜晚最長的一天。

對於古人來說,這是最容易觀測的一天。

《漢書·律歷志》還記載,黃鍾是一個用竹管做成的律管。它的長度為九十分,截面積為九平方分,容積為八十一立方分。

十分為一寸,八十一立方分為一龠,兩龠為一合,十龠為一升,十升為一石。

往黃鍾律管中盛入黍米,可容一千兩百粒,重為十二銖,它的兩倍即二十四銖為一兩,十六兩為一斤。

因此《國語·周語》有這樣的記述:「……是故先王制鍾也,大不出鈞,重不過石。律、度、量、衡於是乎生。」

所以這不光光是一個音樂基准音,還是華夏民族長期使用的節氣觀測工具,長度單位,體積單位,重量單位。

但是周代的這個單位已經喪失了,歷史上的律長也一直在變化,也沒有真正能夠實用定音的黃鍾律管傳下來。

這就導致了到了宋代,黃鍾到底是怎樣一個音高,變成了歷史的大謎團。

爭論很大的原因,也是因為這個。

蘇油的事情太多了,所以他沒有浪費很多的時間。

度量衡功能已經不重要了,蘇氏度量衡,同樣包含了宇宙神秘學的重要內涵——地球本初子午線的兩千萬分之一為一米,結合水這種物質,同樣可以確定體積和重量。

這也是眾多士大夫對理學認可的重要原因——合乎天道。

只用了一周的時間,蘇油就給出了完美的解決方案。

總理商周考易局司馬光,在洛陽收集到了一口編鍾,經考訂,乃是十二律中的清聲之一——太簇。

蘇油已經揭開了聲音的高低的秘密——頻率,並且給頻率確定了一個度量單位——振次。同時明了測試音高的工具——音叉。

這些是理工之前就已經成熟了的手段和設備,鋼琴調音就是靠的它們。

經過推算,周代的黃鍾,其頻率正好在八百六十四振次。

神奇的是無獨有偶,這個音降一個八度,正好與如今流行的鋼琴,鍵盤中間那個音,頻率完全一樣!

那個音是大宋音樂專家們為了得到與人聲最和諧的應和,經過多年調整後最終確定的。

古今神奇的相契,冥冥之中,似有鬼神!

瘋了,士大夫們又瘋了!

蘇油功成身退,獻上了司馬光送來的西周太簇編鍾,理工新制的黃銅律管,標准音高測試用音叉,以及在十二平均律基礎上,由綠箬和王從之分別撰寫的音樂理論著作——《律呂清要》和《五音正義》,這事情就算結束了。</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