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八十九章 七患(1 / 2)

蘇廚 二子從周 1319 字 2020-08-14

第一千一百八十九章七患

「城郭溝池不可守,而治宮室,一患也;如今大宋方才營造數京,並未推至邊城。此固強本之良計,然非興討之良機。」

「諸京於國,如宮室;陝西數路,如城郭溝池。如今國家尚在扶干強本,豈可又生事於邊腋?」

「邊國至境,四鄰莫救,二患也;三代之治,本國為疆,邊國為蕃,蕃外方為敵國。」

「一國遇敵,上國遣使下詔,四鄰集兵救之,中國則無患。」

「今大宋與青唐接,與青唐戰;與西夏接,與西夏戰;與遼國接,與遼國戰。且敗多勝少,此邊國至境之患也。」

「先盡民力無用之功,賞賜無能之人,民力盡於無用,財寶虛於待客,三患也;」

「大宋隆待宗室,厚賞武臣,然勇士不見用於沙場,而見於春池;武將不見用於邊庭,而見於榷市。一國財用,泰半耗於軍甲,而國土日狹,虜勢益張。」

「仕者持祿,游者愛佼,君修法討臣,臣懾而不敢拂,四患也;」

「元豐以來,國家財富日豐,然入者有增,出者同樣不少。」

「仕者不見芟削,而俸祿倍增,下至胥吏,都有了津貼。民間奢侈之風日盛,渭州中平之家,數日一食胡餅,羊羹。王安石修惡法,其人去後,君強繼之,群臣緘口,不知反正。」

「君自以為聖智而不問事,自以為安疆而無守備,四鄰謀之不知戒,五患也;」

「今朝中唯喏喏之臣,徒快君上之意,驕情一起,怠墮隨之。南海納土,橫山有固,則以為天下易為,滅敵國如拾芥,非不明不智而何?」

「所信者不忠,所忠者不信,六患也;」

「朝中秉政之人,蔡確,王珪之流,其實有執政之才歟?其實徒掩飾之徒歟?王珪號稱至寶丹,蔡確名曰謝過蟲,其人可知。」

「文公,司馬公,富公,二蘇之輩,忠貞歷朝,文名顯世,而置於下僚,放之湖海。」

「畜種菽粟不足以食之,大臣不足以事之,賞賜不能喜,誅罰不能威,七患也。」

「陝西中戶,均四十畝,五口力耕一年,不過得足溫飽。胥吏多了津貼,敲剝不減;豪強畝產提升,不聞降租。朝中近臣,頒賞過濫猶不心足,貪墨瀆職,河決之患尚不加刑。」

「墨子所言國之七患,大宋無一不有,尚不知戰兢警惕,而欲構深怨於外國,加重弊於民人嗎?」

蘇油看著滔滔不絕的范純粹,一時間都感覺自己那老堂哥重生了。

微微一笑,說道:「德孺兄這些話想說很久了吧?蘇油還要謝過賢兄,沒有上章彈劾,直指我是佞臣了。」

范純粹拱手道:「明潤是理學宗師,文章義理,軍務政治,皆有建樹。此次回朝,士大夫莫不以宰執期之,以為救民水火,致君堯舜。然終是好名而惜身,重節而亡義,少了天下己任的擔當!」

靠,那就會走上你爹的路子,最後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了!

也對著范純粹拱手:「德孺批評得是,也有些過譽了。蘇油其實是自感資歷淺薄,宦年輕幼,不足以大任。」

「然士大夫所為,不正是去國之七患嗎?」

「你說的這些問題,有的的確還存在,也有不少的還需要完善,但是說全如德孺兄說得這么嚴重,卻也是不見得。」

「我們還是從墨子七患之說說起,『城郭溝池不可守,而治宮室,一患也』;范兄以四京比宮室,以邊境比溝池,我認為並不恰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