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無憂無慮又滿心愛戴自己的小七,藏在陰影里的鳳眼掠過一絲無人能知的晦澀,但他張口,卻是溫和的問話:「小七,方才在醫館樓上,你說的打架是怎么回事?嗯?」顧小七小朋友扭扭捏捏,撒腿就跑,躲到薄厭涼的身後,這貨可是老爹面前大紅人的兒子,大哥哥也要給幾分面子的呀。他拽著人家小朋友的衣服,大聲回道:「沒有沒有,你聽錯了。」大哥哥大約是挑了挑眉,轉而詢問智茼:「智茼,你說。」智茼在父親面前,沒有單獨和顧寶莛等人在一起時的自由灑脫,他像是自覺又鑽回了蟬蛹的蟲子,循規蹈矩生怕做錯什么事情,不敢越雷池半步。

聽到父親詢問,便看了一眼小叔叔,然後二話不說的賣了隊友:「是藍九牧先打小叔的,孩兒與薄公子若不是趕得巧,小叔肯定會受傷。」「不是,我不是想聽這個,智茼,你只需要告訴我,你們把他們打得怎么樣了?需要看大夫嗎?」智茼小朋友緊張的抓了抓自己的褲腿,老實巴交回答說:「應該是不需要……我石頭都沒有打中人,薄公子的竹棒也是打完後看著嚇人,沒有見血。」顧山秋沉沉的用手按了一下自己的孩子的腦袋,說:「被打的都有誰?」智茼背脊瞬間都僵硬了,直覺告訴他,父親恐怕不高興,他連忙認錯說:「父親,智茼錯了,但這絕對和小叔沒有關系,小叔沒有打人,都是智茼的錯。」顧山秋一邊慢吞吞的走一邊揉了揉兒子的腦袋,沒有多說什么。

顧寶莛以為這事兒好像就這樣過了。

誰知道等回到顧家院子里,讓那陪護的士兵先行離去後,大哥哥就摘下頭上的荷葉帽子,一邊拿在手心里把玩,一邊,丟下一句『你們幾個跟我進來』的話後就徑直走去堂屋坐下。

今天老娘不在家。

顧寶莛隱隱感覺到了不妙,東張西望,躊躇不前,好不容易瞅見了從後山回來的三哥和五哥,便對三哥哥眨了眨自己那雙大眼睛,眼睛里滿滿都是求生欲。

顧家老三今天灰溜溜的出門跟著老娘去給小姨家道歉了。

雖然心不甘情不願,但是據說是老爹發了話必須要去,顧溫也就沒有辦法,只能硬著頭皮,頂著一張臭臉過去。

道歉的過程實在不忍直視,顧三狗兒都不記得自己說了什么,反正老娘喊他跪他就跪,喊他可以走了,他就領著五北跑路,回來之前順便還把小姨家一個很眼熟的玩意兒給順了回來。

現在看見小七那對自己擠眉弄眼的模樣,便是一樂,幸災樂禍的走過去,順道把手里順回來的東西遞給小七,說:「喏,你的大茶壺,別成天把東西給這個給那個,自己要不回來又朝我哭鼻子。」顧寶莛立即開心了,抱著自己那被小姨拿走好幾天的茶壺,但很快又臉蛋嚴肅,拽著三哥哥,讓三哥哥彎腰蹲下來聽自己說話:「三哥哥,完蛋了,大哥哥好像很生氣,後果很嚴重,一會兒如果可以的話,記得幫我和智茼他們說說話,說好話。」顧小七強調是說『好話』,免得三哥哥看熱鬧不嫌事兒大,落井下石一番。

顧溫『哦』了一聲,堅決站在大哥那邊,挑眉問道:「你個小七狗兒,終於闖禍了。說罷,什么事兒?」顧小七不好直說,就只是道:「打架,可不是我們先動手的。」他摸不准大哥哥的性格,但是卻總感覺大哥哥是那種平時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