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還沒有想好怎么婉拒老娘的『好意』,老娘大概是從他還小就幻想著給他找個好媳婦,抱抱他的孩子,希望他成家,讓他有個幸福的小家,顧寶莛太清楚老娘心中所想,但也正是如此,才不敢輕易曝光自己的性向,即不敢曝光又不願妥協,只好一拖再拖。

打發走坤寧宮的太監,看著太監送來的老娘給他的一小袋子的銀子,顧寶莛真是心里堵得慌。

和薄厭涼一塊兒在榻上休息的時候,他把雙腿翹的老高,抵在牆上和自己的身體呈九十度,一邊進行每日瘦腿運動一邊唉聲嘆氣,手指頭卷著老娘給的錢袋子,忽地問坐在旁邊閉目養神的薄厭涼,說:「那個,厭涼,你有沒有半夜睡覺的時候,被人……摸?」薄厭涼敏銳道:「昨晚有宮女上你床了?」「沒有!」顧寶莛矢口否認,「她剛把手伸到被子里,我就醒了!嚇醒了,一晚上沒睡覺,心里都在想,假如下回我被下了葯,根本醒不過來,有人霸王硬上弓怎么辦?你知道的,我覺得那種事情只能和喜歡的人做……」「所以你今晚才想要留在我這里?」薄厭涼雖是說著問句,但卻語氣肯定。

「唔……如果可以,你得多收留我幾晚上,等我准備好了,就去和我娘說。」「說什么?」「就說我只願意和未來妻子有肌膚之親。」這是權宜之計。

「那估計立馬你就要開始看各位大臣之女的畫像,要你年前成親了。」顧寶莛苦笑了一下:「那我就告訴娘,說我一個都看不上,要和我顧寶莛成婚,第一必須比我好看,第二得比我高,第三得抱得動我,哈。」薄厭涼也從喉嚨里發出充滿磁性的低笑:「那估計京中女子們就都要開始習武了。」「習武便習武吧,能拖則拖。」顧寶莛和薄厭涼說了這些,總覺得心情好了許多,把大長腿從牆上歪著放下來,側躺在榻上,一邊用手指頭百無聊賴的戳著薄厭涼的後背,一邊說,「你呢?我好像從未聽你說過這方面的事情,薄先生沒有讓人幫你長大嗎?」京中習俗就是如此,顧寶莛的六哥都有房中人的,是教導房中事的年長六哥一點的姑娘,這種姑姑需要在教導房事的時候一直服用避孕的葯物,即便被主子喜歡,也是不能在正室懷孕之前擁有小孩的。

薄厭涼搖頭:「鮮卑沒有此例,但是兩年前給過一冊春宮圖,當時我看過就丟在書房沒有動過,你要看嗎?」顧寶莛搖頭:「不感興趣。」「我記得上面有男子與男子的姿勢教導。」顧寶莛立即緋紅著臉蛋,盯著回頭看自己的薄兄:「我突然覺得看看你們鮮卑的房事啟蒙有助於我了解你們鮮卑的文化傳統。」薄厭涼眼里俱是笑意:「小色鬼。」顧寶莛當即坐起來,說:「我是青少年!你難道不知道這個年紀的男生滿腦子都是這種事情嗎?這是激素影響的。我不信你不會!」太子殿下滿嘴都是這個時代許多人聽不懂的詞匯,但薄厭涼懂,他說:「我不會,每天精力都放在練武與你身上,所以沒時間。」顧寶莛:「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是想說我耽誤你了,我知道了。等以後我有另一半了,我就不成天耽誤你了,好了吧?」「……」薄公子微微愣了愣,良久,說:「你說的另一半……是那個藍九牧么?」顧寶莛怪害羞的,他隱隱約約覺得人家喜歡自己,畢竟又送自己東西,又看自己的眼神也有點害羞,然而卻道:「才不是,他雖然挺好的,但是誰知道未來的事情呢?」得發動攻勢才會有故事呀,反正顧寶莛自己是只有賊心沒賊膽的,絕對不會主動。

「對了,不說是今天那些傷員都是藍少將救出來的嗎?」顧寶莛怪好奇的,「他沒有受傷嗎?」薄厭涼冷淡道:「你管他做什么?」「就是好奇嘛。」「你還去不去花船了?」顧寶莛乖巧:「當然去!」「那就不要想別的人,想想一會兒你想點什么樣的小倌,當然,也可以認識去那里的一些公子。」薄厭涼說,「現在,你閉上眼休息一會兒,等時間到了,我叫你起來。」顧寶莛哪里睡得著啊,他恨不得現在就跟著薄兄去看看花花世界!可現在他可不敢得罪薄兄,要他睡覺那就睡覺吧,閉著眼睛假裝睡著就好。然後他就當真睡著了……薄厭涼不多會兒便能聽見榻上少年輕輕地呼吸聲,盯著少年看了許久,心里莫名想著方才少年所說對另一半的三個要求……京中比顧小七好看的人,無論男女,有嗎?

榻上的少年沉睡夢里,青絲落了滿背,那雙總是盛滿星河的眼睛被薄薄的眼皮蓋住,睫毛如羽,面白如玉,雙手十分溫柔得放在臉側,恬靜無比,身段更是有些柔媚的起伏,側躺著的時候,從肩頭到腰肢再到臀的曲線忽地撞進薄公子眼里,讓薄厭涼十分確切地回答自己方才的問題:沒有的。

時間如水,等天色漸晚,太子殿下和他的好友薄公子終於踏上了去見世面的道路。

睡醒之後渾身軟綿綿的太子殿下慵懶地一上義王府的馬車就占據了最里面的位置,一邊捏自己的右肩一邊漸漸被胡同里由遠及近的喊客之聲喊醒了激動,忍不住撩開馬車的簾子朝外看去,只見夜晚的京城果然和白天混不一樣,白天鮮少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