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宿柳之地。」廖二爺打斷姐姐的話:「只是去看看罷了,又不做什么。」「看、看個頭……」「哈哈看個頭!」九歲的小外甥缺著牙學娘親罵舅舅。

廖二爺立馬沉沉地看著小外甥,方才還談笑生風的模樣瞬間駭人嚴肅,聲音都充滿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威嚴,說:「大人說話的時候,小孩子不要搗亂。」廖雪娘立即伸手打了一下北北,不痛不癢的,說:「潤澤還小呢,你個當舅舅的怎么說話呢?」廖碧君瞬間又笑起來,仿佛剛才的嚴肅都是偽裝出來逗小外甥的,陰晴不定得讓人莫名緊張:「我開玩笑呢。姐姐,我吃好了,我去大門口看看有人找我沒。」廖雪娘連忙說:「又要出去玩?」廖二爺頭也不回地擺了擺手,回答:「干正事兒。」這位北北能有什么正事兒?二王妃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誰知道不多時當真有下人回稟話來,說是二爺剛出院子就有宮里的人找來自稱是奉薄公子的令,前來買牛。

廖雪娘皺了皺眉頭,光是聽見薄公子這三個字便從鼻腔里嘆了口氣出來,獨子顧潤澤則仰著臉問娘親:「娘,薄公子是和小叔叔一塊兒的那個薄公子嗎?娘不是說他們成天不學好,還讓孩兒不要和小叔叔他們一塊兒,怎么舅舅就可以?」廖雪娘瞧了瞧兒子的額頭,教道:「娘怎么和你說的?娘和你說的話,不要總拿出來隨便講,自己在心里記得就好。」「可是潤澤也想要和小叔玩!小叔做了好大的一個孔明燈,說是叫做熱氣球,四叔家的池漪憑什么就能和小叔一塊兒?」二王孫那一雙酷似其父的斜飛入鬢的濃眉一皺,頗有些其父戰場上的雄風。

廖雪娘有些事情實在無法和還小的兒子說清楚,便綳著臉,說:「娘也是為了你好,你聽話就是了。」二王孫顧潤澤被說了一頓,悶頭吃飯,飛快的將吃食都下了肚後,自個兒生了悶氣,回屋去了。

飯廳里,廖雪娘嘆了口氣,怪苦惱的將筷子輕輕放在桌上,目光盯著前院子里的花草,忽地總覺得有些隱隱約約的邪門,怎么姓顧的皇室子孫都遺傳了什么喜歡顧寶莛的血統嗎?

且先不說她的孩子了,四王爺那邊六歲的池漪更是不知道吃了什么迷魂葯,從小就親近太子顧寶莛,但小孩子瘋鬧沒輕沒重,有一回池漪和顧寶莛在宮里泛舟,池漪非要搖晃小舟,兩人一同落了水,被救上岸後,池漪那孩子就被老四關禁閉了一個月,就算發燒也得跪著閉門思過。

嫁入皇家的女人們偶爾會一同在宮中給皇後娘娘請安,請安過後,各自又會尋處得來的聊天,廖雪娘便和四王爺府上的王妃有些交情,當時便聽四王妃哭訴,說不知道四王爺到底怎么想的,明明池漪和太子都病了,池漪還小呢,也不通融幾分,非要懲罰,兒子難道比不上北北重要?

這份幽怨並非到此為止就能打住,問題是四王妃還哭說,她心疼池漪,私底下委婉地讓池漪以後不要去招惹他爹幾乎捧在手心長大的小叔,偏生池漪也不聽話,還和她犟嘴,心里頭估計根本沒有她這個娘,只有顧寶莛。

四王爺家的情況讓廖雪娘總也忍不住代入到自己身上,她不知道自己和兒子在多年沒見的王爺心中是否重得過太子,但若是連兒子心里都是小叔的分量更重,那這兒子到底是她的還是太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