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今兒你如果死在牛痘身上,三哥這些年的苦就白受了。」顧燕安語重心長地說,「老四不會是個好皇帝,他根本沒打過仗,自以為是,滿腦袋的陰謀詭計,連你都算計,你得看清楚,不要再傻乎乎被騙,三哥每一步都是朝著那個位置去的,你得知道,如果三哥輸了,老四那樣的人會不會放過三哥。」顧寶莛腦袋脹痛,眼睛都哭得干澀發疼,聽著五哥說的那些話,感覺五哥說的,和自己印象里的四哥大相徑庭。

他看見的殫精竭慮的父皇、疼他愛他的四哥難道都是假的?

四哥是那種趕盡殺絕的人嗎?

等等,四哥和三哥難道都想要當皇帝?!

顧寶莛從繁復的思緒里終於提煉出了這么個震驚的信息,來不及思考,便聲音茫然地說:「大哥怎么辦?」顧燕安笑了笑,敲了敲小七的腦袋:「十年過去了,大哥現在就算出來,也沒有用了,朝上哪些人支持大哥呢?就連智茼,恐怕都有些別的想法,也就你居然還惦記他。」他怎么可能不惦記大哥?

顧寶莛混亂著,忽地感覺自己像是站在十字路口,卻往哪邊走,都是不對的。

「大哥他如果某天好了怎么辦?」他聽見自己小聲地問五哥。

顧燕安沉吟了一會兒,說:「只要智茼和大嫂不要亂來,三哥保證他們一世平安。」「所以,小七,這段時間你什么都不要管,把你那些借給老四的南營兵丁都送回去,再把水泥還有玻璃的所有制作方法告訴三哥,好好養傷就可以了。」「嗯?小七?」老五在等小七的一個回答。

顧寶莛張了張嘴,被他自己咬破了的唇瓣蠕動片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顧燕安等了許久,忽地嘆了口氣,他不逼他:「小七,你如果不想做選擇,就誰都不要幫誰都不要管,你也管不了,從現在起什么都和你沒有關系了,興許再過兩年,你也不會再是太子,你可以和五哥我一塊兒大搖大擺的上街調戲良家婦女,也可以隨便下下江南,去金陵,去揚州,去草原,去所有你想去的地方,自由自在的,沒人傷害你,就連父皇也不可以。」「聽到了嗎?小七。」五哥的聲音沒有任何逼迫的意味在里面,但顧寶莛用他現在傷痕累累的屁股想,也能明白,倘若他插手,求情,多說一句四哥的好,就是在傷三哥的心,讓五哥難過。

他從不曾想過哥哥們的關系居然演變成了現在這樣。

是他太不在意朝堂上的瞬息變化,還是因為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導火索?

他是不是不應該一邊想藏著掖著,一邊又想要做點兒實事?

他是不是應該一開始就讓老爹立二哥為太子的?

可當時誰也不知道大哥會一躺就在床上躺了十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