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曾教過皇子們騎射的先生姜玉輝。

姜副將見太子,很是和藹,笑道:「還以為殿下今日來是又要渾水摸魚的,誰想竟是如此有見地魄力,末將佩服。」有個熟人在,太子殿下便也不如何害怕了,他向來要做什么事情,打定主意後,便是前頭有千山萬水刀山火海也先干他娘的再說其他,畢竟從他踏上早朝這條路開始,他就沒有什么後路,只能前行。

「老師過獎了,只是本宮忽然明白了一些事情,覺得我總不能永遠躲在兄長身後,而且本宮的提議實乃是好事,老師覺得呢?」姜副將笑著點了點頭:「當然是好事,為國謀福,怎能不好?只不過太子不覺得此事與種牛痘稍微有些沖突?」「既然全國現在到處都要種牛痘,東武將軍又是帶頭之人,愛兵如子,現在種了痘的兵士們已有大半,全部都需要卧床休養,此事沒有個把月根本無法結束,殿下又急著想要動員全部兵力去修路,實在是有些強人所難,要末將說,不如一個月後太子殿下再去軍營中親自演說一番,想必到時候效果更佳。」顧寶莛一直沒有聽到東武將軍的意思,等姜副將說完,便又微笑著問東武將軍:「東武將軍原來早便讓軍中士兵響應種痘了?這是好事!本宮可以等的。」東武將軍的臉藏在蓬松巨大的花白絡腮胡里,太子其實看不見東武將軍到底對自己是什么表情,等了許久,也才等到准備上轎的東武將軍一句話:「太子殿下如今長大了,動得為陛下分憂,這是好事,但殿下初次上朝,有很多事情並不了解,有些話說出來容易,做出來可不一定做得到,恕老夫還有事,先行告辭。」說完,也不等顧寶莛再說些什么,東武將軍便將他那龐大的身軀塞進了轎子里,留下一旁怪尷尬的姜副將微笑著和太子殿下行禮告退,說道:「那末將也先行告退。」顧寶莛允了,目送那兩個人的轎子離開,看著那轎子消失在宮門轉角,才被身邊的貴喜叫喚了一聲,叫回了不知漂盪去了何處的魂魄。

「殿下?殿下?」貴喜公公永遠彎著那瘦弱的腰桿,眼睛卻總是忍不住傾斜上來,看著太子殿下那清貴柔美的側顏,說,「殿下,皇後娘娘還惦記您呢,現在是去請安嗎?」顧寶莛這才回頭,說:「嗯,先去請安,然後去把薄公子請來,就說我有要事找他商議。」貴喜深深鞠躬下去,吩咐旁的太監傳話出宮叫那義王府的公子進宮,而後又陪著太子去了一趟坤寧宮請安,在坤寧宮過了午飯,下午一進南三所,便能見到他的薄兄,太子殿下在外面裝了一天的高貴冷艷氣勢強大,回來後就又瞬間松懈,盤著腿坐在榻上,迫不及待將今天朝上所有的事情都講給薄厭涼聽,然後又問薄兄,說:「東武將軍看起來好像並不想要支持我,按理說我提出的福利很好。」「的確現在軍中最先種痘,但是一個月我也等得起,而且這一個月我也不會閑著,總去軍中關心一下他們,順便說說我的計劃,這是不是也怪好的?」顧寶莛與薄厭涼談話的時候,周圍一個下人都沒有,只旁邊燃著爐火,爐里燒著最精貴的木炭,木炭燒起來完全沒有煙霧,甚至還有著無名的淡香,讓房中彌漫暖烘烘的安神氣味,只不過這氣味對初次上朝就大大表現了一通,並且擔心小冰河期的太子沒有什么作用。

薄公子是直接從南營前往南三所的,連午飯都沒有吃,在南三所的三所里坐等太子過來,等了整整一個時辰,太子來了以後,也一個字都還未開口,就見漂亮的太子一步步走向自己,脫下一身堅硬的殼子,又軟乎乎的坐在了他的面前,把所有弱點、迷茫、不解,全部擺在他的眼前。

等太子說得差不多了,薄厭涼才推了推面前的茶杯,修長的手指頭點了點茶杯的杯壁,聲音沉穩悅耳:「小七,喝口茶。」顧寶莛朝服都還沒有脫下就說了一通,乖乖聽了話,捧著茶杯用蓋子撩了撩茶面,水汽撲了他一臉,舒舒服服地讓他漸漸感到安心了些,顧寶莛放下茶杯後,才慢慢繼續說:「還有智茼,智茼和我說的馬六姑的事情,我覺得必須把馬六姑找來讓她停止這種行為才行,說句不好聽的話,大部分百姓大概都更相信馬六姑,而不是相信我和六哥的科學。」「嗯。」「厭涼,你不要光『嗯』,你知不知道為什么我四哥今天沒有去早朝?還有,今天上朝的時候,我提出的解決方法到底好不好?你覺得我是不是杞人憂天,小冰河期不會到來?」薄公子坐姿筆直優雅,不知為何的笑了一下,濃密的睫毛蓋住了那異域神秘的藍色眼睛,薄厭涼說:「我覺得你找我來只有一半是想要問我,我怎么看,還有一半只是想要聽我說『你做得很好』。」太子殿下微微一怔,咬了咬下唇,說:「好像是的,我很相信我做的沒錯,但是如果有人可以肯定我一下,我會更安心。」「那小七,你今天很棒。」顧寶莛覺得薄厭涼實在是說得很敷衍,但還是心里開心了不少,只不過這種開心完全比不得接下來需要實操所帶來的麻煩。

顧寶莛開始一邊啃著桌上的小點心,一邊開始聽對所有問題都看得更加全面更加透徹的薄厭涼的見解。

薄厭涼則一邊伸手偶爾給小